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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絡上的言論，蕭宸是真不關心。


  雖然他是半個網癮青年，但僅止於打遊戲刷刷微博貼吧用以減壓，多為關注一個與娛樂圈無關的段子手微博或者英雄聯盟搞笑博主，用他的話來說，他每年分給KT那麽多錢，就是為了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工作，影響不到他現實的，他去看了就是白影響好心情，能影響到他的，需要公關的，KT都會去解決，不需要他瞎操心。


  江嫵倒是偶爾會刷刷論壇，她心態好，怎麽罵都影響不到她心情，倒是宋秋總是憂心忡忡地發來關心和安慰的微信，這個火了兩天，熱度居高不下的貼子，她自然也看了，在拍完一場戲之後，發給蕭宸當作午間談資：“蕭宸，他們現在都覺得我是害你拍爛片的禍水了。”


  “弱水三千，我隻取你這一瓢，你在他們眼中是禍水，在我眼中就是我的紅顏呀。”


  “說人話。”


  江嫵翻了個白眼，旁邊的小助理暗暗認同，怪不得他要簽訂那麽嚴苛的保密協議，這種對話傳了出去，多少蕭宸的死忠粉得上吊一一不過話說回來，相信的人可能也不多。自從蕭宸去了晉江文學城為她寫了本小說之後，又去了藍袖、霧起等等網站‘偷師’，可惜偷師不成，學了一囗的總裁寵文腔調。


  “管他們瞎咧咧什麽，我喜歡你就夠了，我的顏值一個頂他們一萬個。”


  蕭宸哼笑一聲，目中無人得有些可愛，他扯扯唇角：“這個什麽鵝的就是收錢發貼的，他粉絲多，關注度高，發一個貼比那些網絡寫手寫幾萬字都要賺錢，這個貼子上了熱門，他得賺笑了。”


  “有道理。”


  江嫵被他的自信逗笑了。


  這在唇邊漾看的微笑看得蕭宸心神蕩漾，好不容易才繃住了男神範的冷峻表情，心裏暗誇自己真是英明神武，投資開拍一部輕鬆愉快的愛情電影來增加相處機會，真是機智無比！晉江娛樂圈文誠不欺我！

  所謂日久生情，這個日，無論是動詞還是名詞，同樣都很有道理，蕭宸決定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而在論壇上撕得紅紅火火的粉絲網民們，斷然不會想到二人相處得如此和諧。


  大部份粉絲和黑子都會有種莫名操心的心理，就算是在一些鳥不拉屎的小論壇，也能真情實感地撕個你死我活，若是這個小論壇以黑A為主，論壇會員提到A都會有種不屑的語氣，可縱觀大環境來看，A卻是混得不錯，處於上升期的明星。


  他們以為自己的粉黑言論會對明星做成真實影響，黑子在網絡上譏笑某某遲早要糊，這件衣服都穿過三次了還敢穿，然後在現實穿著一百三件還包郵的衣服，粉絲則在微博上搜索偶像的名字，看到陌生人誇獎了，就在底下評論謝謝，其自豪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這個偶像的媽。


  再瘋魔一點的，看到偶像被私博批評，立刻轉發艾特組織來輪一遍，使自家偶像成為一位不可說的人物。


  娛樂圈為何能賺大錢？

  原因有很多，但一定脫不開這些為著他人的榮辱喜樂付出莫大熱情，不惜燃燒生命的人們，而受益的不止是明星，連帶著明星人氣而生出的娛樂營銷號、公關、水軍……都是這條產業鏈的受益人。


  像這個貼子的發貼人，[娛樂一隻鵝]，便是海角社區的早年紅人，浪濤微博紅起來之後，又轉移陣地當了營銷號，造造謠，編點料，偶爾打個廣告，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所謂編料，就是十件料裏，有六件是瞎幾把說的，三件是根據著假中摻真，剩下的一件是實打實的真料，而這回，Mr.鵝可謂瞎貓碰上死耗子，雖然主題裏說的不全是對的，而且語氣惡毒挑撥，但……就是讓他猜中了真相。


  這也是這些編料營銷號的優勢，關注這個圈子久了，觀察力強，有時候瞎幾把吹，都讓他們吹中，等真相揭盅時，群眾紛紛嘩然，對他們下次造的謠更加深信不疑。


  蕭宸的大部份理智粉絲，雖然對江嫵這類看似實力派女演員沒有太大惡感，但也擔心偶像亂接片砸了自己招牌。


  【逆風20投】：沒想到蕭宸也有砸招牌的一天，期待票房嘻嘻

  【風花晚離】：樓上醒醒吧，蕭宸拍愛情片，就算爛，也有一堆顏粉會衝進電影院的，不明白樓主什麽心態，愛情電影不就圖個眼睛吃冰淇淋，這回男女主演的顏值都很良心，我會去電影院看


  【呀達看花】：樓上你是水軍吧，樓裏都沒人期望蕭宸這樣的實力派演員去演這種腦殘小言愛情片，不要引導了，沒用的


  就在眾人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眼看著要開始從‘你錯我對’升級為‘我艸你媽’的時候，數條宣傳同期男人戲《毒戰》的評論插│了進來，而且附和之聲一下子衝散了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兩方。


  這也是粉絲幹不過水軍的原因，壓根比不過人家收錢辦事的有組織。


  當有組織的水軍加入戰場，就有可能真正能影響到票房的了，也是KT不得不插手的時候。


  不過在公關之前，他亦會征求蕭宸的意見：“蕭宸，你個人是怎麽想的？曝光你跟江嫵的關係？其實這也不是不行，她形象正麵，你一直保持單身，懷疑你是男同，跟曲導有非比尋常關係的傳聞一直很囂張，男明星來說的話，被傳男同有多傷形象你也知道，有個穩定女友在你現在的地位來說不是壞事。”


  蕭宸扶額，苦惱：“可是……我們真的隻是朋友關係啊。”


  KT瞥他一眼，一臉大兄弟你騙誰呢的鄙視：“蕭宸，對我不用那麽客套的。”


  “不，我這是大實話，”


  他癟嘴：“嫵嫵另外有一個開放式關係的男朋友，要是隨意說我倆在交往的話，你懂的，現在的女粉絲，要不要求男偶像終生不娶與左右手擼足一生，要不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求女方做個賢妻良母，動輒尖叫‘這女人配不上我們宸宸’，煩得很。”


  KT此時是一臉大寫的懵逼。


  他承認，江嫵的外形在娛樂圈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青澀半熟的外形，可是言行卻是熟透了的性感，對他這種快步入中年的成熟男人來說，有著近乎犯規的誘惑力，因為他們追求肉體的年輕，卻又希望得到有韻味的靈魂，她無疑是一個充滿魅力的綜合體。


  但，他對蕭宸再熟悉不過，這麽驕傲的天之驕子萬人迷，也會願意當備胎？


  KT狠狠地皺了下眉：“你怎麽這麽委屈自己？”


  “她是我初戀嘛……”蕭宸的嘴癟得老委屈了，不過又很快愉悅起來：“而且也不算委屈，我們這些當明星的，一時一個樣，說不定明天就不愛了，要公開也行，就說是我在追求她唄。”


  “你瘋了？你的地位去追求一個女明星，而且還追不到？別人怎麽看你？”


  蕭宸沉默了一會。


  “呃，癡情小王子？”


  “……”


  KT服氣。


  在某些地方，越是專心去發展一個領域的人，就越會保有心靈上的部份天真，KT對蕭宸不敢苟同，但能夠理解，男人的愛是很微妙的，有時你會覺得他瞎了狗眼，賤得發慌，其實他隻是愛得心甘情願。


  開了個自嘲的玩笑，蕭宸恢複正色：“你公關照做，對我倆的關係先不要表態，我相信《微笑》是部足以打出囗碑的優秀電影，等上映之後再公關澄清，到時候有電影質量的實錘，話題度也能帶起來，不能便宜了《毒戰》。”


  說到工作，他亦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


  KT同意：“我有九成可以肯定是《毒戰》在渾水摸魚搶票房，樂兔TV的行事風格痕跡很重一一而且封千鶴不是一向挺討厭你嗎？”


  “封千鶴，誰？”蕭宸茫然了一下：“哦，那個菜雞，台詞功底不行，用力過度。”


  “這些年他都撿你剩下的演，《毒戰》原本第一優先選擇是你的，不過你要拍《微笑》，我就推了，之前聽說他對這件事很窩火，不過《毒戰》的確是不錯的資源，所以就接了，會狙擊你新戲也是合理的事。”


  同期上映的電影互相爭搶競爭，不是稀罕事，買水軍拉踩已好算非常文明的行為，像提前在網絡流出對方電影的高清槍版，才是真正極度惡劣的惡性競爭行為。


  “你怎麽看？蕭宸，”


  KT把問題拋給了他：“你和封千鶴定位差不多，要是他靠《毒戰》擊敗你，不論是票房還是囗碑，都會對你的地位做成沉重打擊，為了江嫵，值得嗎？”


  這是個好問題。


  但是。


  “KT，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蕭宸笑起來：“固然，《微笑》是我對嫵嫵的表白，但我會願意拍，隻是因為它會成為一部好電影，同時也是一個好劇本，如果不夠好，我和江嫵都會將它演得足夠好，好到可以征服觀眾。”


  KT挑眉：“你確定。”


  “一如既往。”


  蕭宸的微笑從容淡定，他相信自己的演技，同時也相信江嫵。


  而這一番話，當他轉達給江嫵時，為她帶來莫大壓力之餘，亦是一股動力，把她從失去P12的消沉之中拯救開來一一就像擁有共同的敵人會加深二人交情一樣，在迷茫消極懷疑自我的時候，不彷樹立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