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您是……
聽到衛長青的描述,莫裏目光一亮,連忙問道:“大人,您也懂酒?”
衛長青淡笑一聲,“閑來無事,會喝一點。”
莫裏搖了搖頭,一臉欽佩地說道:“大人,您能說出先前那番話來,可不是隨便喝兩口,就能做到的,唯有愛酒之人,才能對其,作出如此細致的評價。”
衛長青淡淡一笑,“活得久了,喝得多了,自然也就能品出一二。”
這話,他倒是沒有作假。
對於酒,他並不是很熱衷,但五千年來,也不可能做到滴酒不沾。
無論是宮廷玉液,還是凡俗的五穀雜酒,他都喝過。
不說別的,太宗皇帝時期,他更是和詩仙李太白,留下了千杯不醉的美談。
那一千杯酒,全都是九州大地,能夠搜刮出來的美酒,甚至還有不少,釀造的手法都遺失了。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九州大地,曾有多少shi酒如命的人,為此垂淚。
同時,那千杯酒水中,就有一杯,是奶酒。
名喚,雪歎。
是由初冬時節,第一滴牛ru,混合草原第一場落雪,釀造而成,奶香、麥芽香中,還夾雜著一絲清涼。
李太白的一句話,他至今都記得很清楚,他說:雪歎,當為古往今來,酒中十醉!
這種酒,雖是用奶釀製的,但卻也極易上頭。
入口之時,清涼之感,漫上心頭,整個人都十分精神。
停頓少許,酒入喉腸,醉意便席卷而來。
前一秒,有多精神,後一秒,就有多上頭。
……
過了片刻,衛長青回過神來,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往事。”
莫裏連忙搖頭,“不礙事的,您隨意。”
隨即,遲疑了一下,這才好奇地問道:“大人,聽您先前的意思,您之前來過草原?”
衛長青微微點頭,“來過,很久之前。”
聞言,莫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衛長青淡淡一笑,“上一次,我曾來這裏,討要過一杯雪歎,不知現在,可還有存貨?”
“雪歎?”
莫裏身體一震,麵露駭然。
作為草原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雪歎?
雪歎,代表的是草原釀酒技術的巔峰,在古往今來的奇珍美酒中,也能排進前十。
更重要的是,這種酒的釀造手法,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遺失了,整個草原,也隻留存下來一壇。
對此,草原人民更是視作珍寶,將其封藏在地下,以作傳承。
那些年,不知道多少人登門,隻為討要一杯雪歎,最終都是徒勞而返。
哪怕,當世帝王,都是求而不得。
可是,聽衛長青的意思,似乎是喝過雪歎的,這如何不讓他驚訝?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震驚的。
最讓他震驚的是,草原封藏的最後一壇雪歎,早在千年前的一場動亂中,被打碎了。
如果,衛長青說的,都是真的,豈不是說,他至少活了一千年?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愈發地震驚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衛長青看了過來,輕笑著問道:“怎麽?沒有了嗎?”
莫裏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震驚,小心的解釋道:“大人,怕是要讓您失望了,千年前,草原上發生了一場變故,最後一壇雪歎,被人無意中打碎了。”
衛長青沉默了片刻,這才歎了口氣,“打碎了嗎?那還真的是可惜了,還以為,能夠借此機會,再回憶一下故人,終究還是我奢求了!”
一聲輕歎,竟是讓莫裏有種,一瞬間度過了一生的錯覺。
他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地問道:“大人,能否問一下,您上一次喝到雪歎,是在什麽時候?”
衛長青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八代太宗時期吧!”
“八……八代太宗時期……”
這一刻,莫裏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看向衛長青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若非先前,衛長青已經給他診治一番,這個時候,他的心髒bing,怕是已經犯了。
要知道,八代太宗時期,距離現在,可是有著近一千五百年的時間。
豈不是說……
忽然,莫裏想到了什麽,麵色不由得一變。
因為是整個草原,最後一壇雪歎,所以對於那一壇酒,草原還是很重視的,隻要發生了和雪歎有關的大事,都會記錄下來。
這其中,哪怕是有人登門,想要求得一杯酒,無論是否成功,都會記錄。
恰好,年輕的時候,莫裏就翻閱過一些典籍,看到過一些有關的記載。
他隱約記得,曆史上,確實有一次,有人拿走了一杯雪歎,更為準確地說,是草原主動送出去的。
若是沒記錯的話……
想到這裏,他的身體一震,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地朝衛長青看了過去,“您……您是那位?”
“哦?哪位?”
衛長青輕笑一聲,玩味地問道。
莫裏張了張嘴,顫聲道:“距今,大約一千五百年前,曾有一場震驚九州的品酒大會,參與這場盛會的,隻有兩個人,但擺出來的酒,卻有一千杯,每一杯都是當世不可多得的美酒,根據記載,出席這場盛會的其中一人,就是詩仙李太白,另一人……”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了衛長青的身上,聲音也隨之停了下來。
衛長青笑了笑,“你覺得,另外一人,就是我?”
莫裏猶豫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典籍中,對於另外一人,並沒有明確的記載,隻知道是一位年輕人,一襲白衣。”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再一次頓住。
衛長青淡笑一聲,“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當初的一件小事,太白那家夥,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當初,那場盛會,之所以會舉行,也是因為太白的一個願望。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我希望千百年後,世人還記得,這個世界,曾有我李太白!
很顯然,他做到了,無論是詩詞一道的造詣,還是千杯不醉的美談,都shen入後世之人的內心。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感慨道:“世事,難料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