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遇(五)
彼岸錯愕的抬起頭望著他,羞惱的攥緊拳頭,壓下心裏的怒氣,冷冷一笑走了進過,心想隻不過是脫個衣服,雖然奶娘說過見男人衣裝不整要避嫌,如今隻要能帶著銳兒安全離開,身子都失了,何況這等小事。
想必他一定是想羞辱自己,可惜隻怕會讓他失望了,平靜的脫掉他身上的束服,最後隻剩下一條底褲。
粗獷的胸襟近在咫尺,彼岸還是感到自己的耳根一熱,隻怕此時自己的臉也布滿了紅暈吧?躊躇的盯著高大身材上剩下的唯一衣物,她思索著到底要下要繼續脫下去?
精壯的身子,帶著陽剛之氣,灼熱的氣息噴撒在頭上,彼岸伸出去的雙手停在半空,帳內驀然的升溫,讓她也亂了陣腳。
鐵臂突然一攬,彼岸緊腰的被拉到他懷裏,感受到身體下方的硬物,掙紮卻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服侍本王就這麽讓你為難?”
彼岸抬頭望身他,狂妄帶著霸氣的綠色眸子凜冽的凝視著自己,冷吸了一口氣,下一秒,他一把將她推出懷裏,看著她顛坐在地上,肆虐的眼神帶著不屑。
“下去。”他挑起眉,對於她蒼白的臉色視而不見的命令。
夜深人寂,架起的火堆,也隻剩下零星的火點在黑夜裏閃爍著。
彼岸花色澤紅豔如血,開花在秋分之時,花多分布在墓地之處,加上花葉兩不相見,民間多相傳此花代表著死亡和分離。
如果沒有她,是不是娘親還會好好的與爹爹相愛相守到現在?爹爹對娘親的心她是知道的,就連府裏的下人也明白,這些年來一個妾侍也沒有納,也全是因為爹心裏隻有娘一個人。
呆坐在帳外,彼岸抬頭望著璀璨的星空,不知道爹爹和大哥怎麽樣了?從小雖沒有娘親,但是爹爹的疼愛,從未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沒娘的孩子。
自從全家舉遷到雲中邊郡後,雖然公務繁忙的沒有像以前在江南那樣,一家人坐在一起時常聊天,但是她知道爹爹還是像以往一樣疼愛著自己。
不然怎麽會允許她女扮男裝隨哥哥去城牆視查呢?隻要她說出口的事情,爹爹從來沒有反對過,這樣的爹爹又怎麽能說不疼愛自己呢?
沉思的彼岸當聽到身邊的腳步聲時,回頭看到一張剛毅有型的臉出現在眼前,對上藍色的如鷹的雙眸,心裏一驚,是他!
“是你。”
狂妄的藍色雙眸緊鎖著她,薄唇揚起狹長的弧形,“跟我走。”
呃——
看了眼他身後並沒有喧鬧的士兵,想必看守他的人已被他滅了口,隻是他為什麽讓自己跟他走?是的,她是想逃離這裏,但是可以相信他嗎?
“為什麽?”她不相信他隻是好心。
“算是報複耶律狐邪給我的待遇吧”他邪魅一笑,裸露在外麵的紋身此時顯得越加妖媚。
近距離接觸,彼岸終於看清那是動物的頭,確切的應該說是狼的頭像吧?她在書上看過,突厥汗國與匈奴國相臨,地處沙漠地帶,突厥人善戰,以戰死沙場為榮。
“你——”彼岸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似乎有士兵的說話聲從遠處傳來。
猜測到可能是發現他的逃脫,他臨危不俱的對彼岸坦然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塊白色玉佩,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道,“毗納都,記住我的名子,這是我隨身之物,他日如果遇到險境,若有人認得此物,必會救你出困境。”
愣愣的盯著手裏的通體白透的玉,如果不是它真的在自己手裏,不然一定是自己出現了錯覺,慌亂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緊握起手裏的玉,見匈奴兵已走到自己的麵前。
幾個士兵盯了坐在帳門口的彼岸打量了許久,才轉身朝別的方向走去。彼岸歎了一口氣,起身理了理衣著,轉身走進了帳內,看到床上銳兒酣睡的模樣,再一次緊緊握住手裏的玉,仿佛緊住的是一絲生機。
翌日,聽烏娜說耶律狐邪知道突厥人逃跑並有沒發怒,聽到稟報後隻是平淡的應了一聲,別無其它。
經曆了半月餘的路程,他們終於到了離王庭百裏之內的耶律狐邪的王府。
紅漆高大的府門,上麵掛著“大王子府”牌匾,麵無表情粗壯的護衛,聞絲不動的站在兩旁,與繁華的街道相比,大王子府門前顯得越加冷清。
府內最常見的便是處處堆著假山,假山下清澈的透底的水裏自由遊動著小魚,假山附近種著成片的蝴蝶蘭,紫色的花朵,散著悠悠花香,與耶律狐邪冷漠的形成對比,還真是讓彼岸一愣,不想那樣冷漠的男人,府邸意然是這般溫馨。
府內的仆人見烏娜皆會停下腳步或手裏忙碌的活,立在一旁微低下頭,彼岸看她並沒有什麽反應,才發覺烏娜在王府的地位,不想耶律狐邪這般重視她。
沁心園,處在王府最安靜的角落,卻也是王府最重要的地方,這裏是耶律狐邪的書房,卻也是全王府下人最少的地方。
平時有外人來時,都會在王府正廳裏等候,能進沁心園稟報的下人,隻有王府的總管和王子平時的貼身隨從都班能進來。
裏麵唯一一個打掃和伺候的丫頭便是烏娜,烏娜邊說邊帶著彼岸介紹,最後聽到她說這些,彼岸眉目一皺,拉住銳兒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