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滅門慘案
由於受那件牢獄風波的影響,我被單位解除了合同,失去了那份每月60元的工作,成了無業遊民,沒了收入來源不說,回到溝子村,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視我為洪水猛獸,隔著老遠就繞道兒走。
雖然那次我打傷了那個厲鬼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纏著陳衛國,可陳衛國自己卻是落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那就我無論我去哪裏他也跟著我,我失業回家他也跟著,後來幹脆住到了我家裏。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糟透了,見什麽也煩,做什麽事情都沒心情。
老陳則不以為然,說這都不是個事兒,讓我這段時間跟著他把建學校的事情處理完以後,就和他去北京發展,我心想也不錯,現在自己的名聲在溝子村徹底臭了,嬸子還說要給張羅媳婦,看來也是泡湯了,要是能跟著老陳去北京做點生意掙倆錢兒,接濟接濟家裏,也算是條好出路了。
要說老陳這人兒,還真夠熱心,不但要給溝子村建一所小學,還要給村子修一條路,這可把村支書樂壞了,天天陳老板,陳老板的喊得那叫一個親。
項目一開工,我和老陳帶著一群工人就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要說這人就必須每天動一動,幹幹活,你一閑著,思想就容易鑽牛角尖,連著一周時間從早幹到晚,我也就慢慢忘掉那些煩惱了。
每一個村民都在盼望著這條寬闊筆直的水泥路修好以後,大批大批的山貨可以運出去,大把大把的票子流進來,
自己的生活也就走上致富的道路,隻是所有村民都不理解,為什麽陳大善人總跟那個流氓犯混在一起。
一天中午,就在我和陳哥拿著圖紙,規劃著村裏小學布局的時候,我那8歲半的外甥跑過來拉住我說:“舅舅,舅舅,老孫家死人了,你帶我去看看熱鬧去好不好,我自己不敢去。”
“熊孩子,一天就知道淘氣,一會兒你媽回來,看不揍你,”我對他嗬斥道,外甥到了7-8歲狗也嫌的年齡段,一天就知道搗蛋惹禍。
“舅舅,你就帶我去看看嘛!”外甥搖著我的胳膊哀求道。
“老馬,那咱們就去看看,我也喜歡看熱鬧,”老陳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我無奈的看了老陳一眼,心說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也跟孩子一樣瞎起哄。
到了老孫家,院子裏擠滿了人,靈堂上掛著孫家媳婦的相片,我當時就納悶了,心說這孫家媳婦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這說沒就沒了呢?
他男人孫二狗,跪在地上跟死了爹娘一樣的痛哭流涕,全家人都在那裏掉眼淚,但是我瞬間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些年對相學中音色的研究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我,這哭聲絕對有問題。一般而言,如果是丈夫哭妻子的話,不說聲音大小,透露出的應該是一種類似疼痛的感覺,換過來如果妻子哭丈夫的話,聲音中則是絕望的味道。
而在孫二狗的哭聲裏,我卻聽到了一種深深恐懼的意味,這讓我感到十分的奇怪,難道他媳婦的死和他有關?還是他做了什麽欺心之事?
但是咱沒有任何憑據,況且人家的事情,跟我也沒有半毛錢關係,轉了一圈以後,我和老陳就帶著外甥走了。
晚上回到家裏,嬸子一邊煮飯一邊絮叨起了老孫家的事,說那孫家的媳婦是孫二狗在外地打工的時候帶回來的,挺賢惠的一個丫頭,幹活勤快,特別能吃苦,可就是因為生辰八字不好,怎麽也不招二狗娘的待見,天天欺負她,這孫二狗也不學好,天天吃喝嫖賭,還打老婆,最近聽說在縣城裏還有個相好的,造孽啊。
老陳蹲在旁邊兒接過話把兒:“大娘啊,這孫家媳婦到底咋死的?”
“說起來也奇怪,這孫家媳婦晚上上廁所,茅坑居然塌了,她滑倒栽進糞池子裏淹死的,孫二狗這不著調的玩意,白瞎了這個丫頭了,咳!”嬸子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老陳聽了以後心裏也是不得勁兒,不過他連忙開導嬸子說:“大娘,一樣白花花的大饅頭,養一萬種人,人吃上長人肉,這狗吃上長狗肉,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兒,這孫二狗不學好,窮嘚瑟,他爹都拿他都沒辦法,您也就別跟著上火了哈,這老話兒怎麽說的來著,好良言還難勸該死的鬼哩。”
老陳的話說出去還不到半個月,老孫家又出事了。
老孫家一家老老少少共五口人,晚上全部被開膛破肚,內髒留了一地,心髒全部被挖走了,死相極其恐怖,尤其是孫二狗,兩個眼珠子都被摳了下來,凶手作案手法極其殘忍。
公安局第二天就封鎖了附近幾個村子,挨家挨戶的排查,幾乎每一個人都被單獨問話。我和陳衛國一晚上都在工地上趕進度,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所以沒有被列為嫌疑對象。
每一個人都對這起案件不寒而栗,說什麽的也有,有人說是老孫家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又有人說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流竄到咱們這個地界了,每家每戶一到晚上都房門緊鎖,溝子村的老百姓們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次野獸襲村時的緊張和焦慮。
工人們晚上6點天剛剛有點黑就都回去了,出多少加班費也不願意繼續幹,我和老陳隻能開車回家。
本來平靜的生活,被老孫家的事情一攪合,弄的人心惶惶。這下手的人,要多大的仇啊,孫二狗雖然不學好,但是為人窩囊,也不至於招來如此大的禍事啊。
“老馬,你說會不會是禍害我的那個厲鬼,”老陳心有餘悸的說道。
坦率的說,我是十分不願意往這些方麵想,因為雖然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存在的,但是它們並不是動不動就出來禍害人,除非是你招惹了它們。
我抽了一口煙對老陳說道:“你別胡思亂想了,不太可能,能做出老孫家慘案那樣手筆的,憑那個女鬼她做不到,她頂多是吸你的元陽,減你陽壽,再嚴重點,上你的身讓你自殺而已,退一萬步講,即使她想把人剖心挖肝,也要先把自己修煉成屍魔,前提還必須是自己的遺體完整,但是誘惑你的那個女鬼,骨頭都爛的湊不齊了,根本不可能是她。”
“老馬,你還是想想辦法,徹底除掉那個女鬼吧,要不我心裏還是一個大噶噠,”老陳雖然略顯鎮靜,但還是不能徹底放心。
這女鬼的事情,在經過那次牢獄之災以後,我也就沒再多想它,況且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也沒有再來找陳衛國,本來就可以不了了之了,但是老孫家的事又一次刺激了陳衛國敏感的神經,非要置那女鬼於死地不可。
麵對好兄弟的一再要求,我也隻能再次去那個飯店捉鬼了,但是我一想起那飯店老板的嘴臉,真是比見到那個女鬼還鬧心。
我跟老陳說,要是真的想除掉她,現在就要走,早點布陣,趕12點她出來以前就下手,老陳連忙點頭答應。
嬸子見我們大晚上要出去,極不放心,在我的一再安慰下,說是人家陳老板今天晚上找縣長要談大事,這才放我們出了院子。
有了上次的經曆,我決定不到那家飯店裏麵去招惹那幫祖宗,我在離那個飯店周圍10米的地方布下“七星鎖魂陣”。
另外,為保萬無一失,我又在“七星鎖魂陣”裏加設了“八卦金鎖台”。
布好了陣法,我催動“破酆都離寒庭咒”,準備將那女鬼從葬身之地給逼出來。
在咒語的催動下,陰氣迅速從玉米地裏向外擴散,最後在半空中凝聚成了那個女鬼,她這次倒是沒有以一副骸骨的樣子出現,而是直接化身成了那個美豔的少女,也算是對得起觀眾了。
這個女鬼此時顯得極為惱怒,猛的向我撲了過來,我用劍指一揮,催動心法,太少老君,急急如律令,鎖魂陣激活,瞬間北鬥閃耀,金鎖陰陽魚轉動,牢牢的把她困在裏麵。
隻見她在陣裏拚命的掙紮,麵部扭曲,頭頂上的那個窟窿裏,往外不停的湧出鮮血,鬼哭狼嚎的尖叫聲讓站在旁邊的老陳嚇的直篩糠。
我收緊了陣法,把她固定在省道旁的一顆柳樹上,七星鎖魂陣的煞氣讓她如同萬蟻蝕心般的痛苦,她扭曲翻滾著,最後直接在陣裏哭泣了起來,那哭聲極為哀怨,讓我居然隱隱約約產生了惻隱之心。
說實話,畢竟她生前也是人,和那個老黃皮子不同,我並不想用五雷神咒把她打的魂飛魄散。
“你是哪裏來的鬼魂,為何不去投胎,在此害人性命,”我厲聲問道。
她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半天不說話。
“滅了她,快,老馬,滅了她!”老陳在旁邊連連催促道。
那女鬼看了老陳一眼,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見鬼歎氣,那聲音簡直詭異的無法形容,細若遊絲,直往骨頭縫裏鑽,聽的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又未曾害他性命,道長何必苦苦相逼,”那女鬼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極細極怪,但是能分辨的出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