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四兩撥千斤
看著擋在前麵的徐誌剛,陳肇功歎了口氣,“沒想到還是讓你認出來了。”
其實這也難怪,郭勇的模樣,與年輕時的郭兆昌太像了。
“不過,我找他過來,並不是為了那東西。”陳肇功的眼神中,全是坦誠。
“無所謂了。”
“不管你是不是為了得到它,也不管現在它到底被誰拿著,最終,它都會到我手裏的。”徐誌剛說的很自信,而且,他也有這個自信。
這些年的隱忍,這些年的苦心修煉,都不是白白付出的。既然他已經選擇出山,那怎麽也得做出些什麽事情,讓世人都為之震顫。
為了這些,那樣東西,他勢在必得!
“所以,你是選擇幫我拿過來,還是選擇讓我自己動手?”
周圍的空氣,忽然冷了起來。
“那東西真的有那麽重要?”
“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我敢確定,它能讓我找到更上一步的台階。”徐誌剛低下頭,看向他伸起的雙手。鬼魅而陰森的紫光,從兩掌的掌心中,憑空而起,就好像是兩道紫火。
“誌剛,不要再執迷不悟的修煉下去了,你選擇的道路,總歸是一條不歸路,你這樣走下去,終究會遭到正派人士的討伐。你我這個年紀,該經曆的事情,都已經經曆過了,就算放下這些,又有何妨?”陳肇功滿臉真摯,發自肺腑的說道。
徐誌剛,可是與他不離不棄幾十年的朋友,更是曾經與他同甘共苦,生死與共過的兄弟!
他是真的想讓他能一改故轍!
“嗬嗬,放下。”徐誌剛笑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隻會越來越老,而我,卻可以重返過去,保持著年輕時的樣貌,活上個百年,甚至是千年。你讓我放下,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他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那是帶著鄙夷的微笑。
這世間,有幾人能夠放下?
就算能做到,又有幾人,是真正地放下了?
“那你可以再走最初的那條路啊,那條路是正道……”
“什麽狗屁正道!”徐誌剛打斷了他,朝地上唾了口唾沫,“我修煉了多少年,最後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家破人亡?”
“誌剛,你聽我說……”
“說我是邪魔歪道?那好,那我就當個邪魔,讓世間所有人都記住我,懼怕我!”
“哈哈哈哈!”
徐誌剛狂笑了幾聲後,眯起眼睛,看向陳肇功,語聲淩厲的說道:“所以,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幫我,還是不幫?”
陳肇功搖了搖頭,依舊真誠的看著他,沉聲說道:“如果你放棄現在這沒有人道的修煉方式,我會試著幫你找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殺了你,省的你妨礙我。”徐誌剛的眼神,如開刃的刀鞘,尖銳而鋒利。
他動了殺心。
“死吧!”
徐誌剛的身影,從椅子上突然消失,一柄巨大的鋼刀,也在同一瞬間,出現在陳肇功的身後。
徐誌剛手握鋼刀,朝著他的腦袋,劈了下去。
“砰!”
“.……”
鋒銳的刀尖,就這樣碎了!
“什……?”
雖然愣了一下,但憑借多年養成的意識,徐誌剛迅速的後撤了幾步,看向剛才的交爭之地。他想要知道,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輪椅不知道什麽時候轉了過來,陳肇功麵帶著笑容,一隻手依舊撫著黑雞,另一隻手,則高舉在天空中。在他伸起的右手上,一樣東西,在隱隱泛著光。
這是一根針,一根泛著光、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銀針。但就是這一根細小到看不見的銀針,弄碎了比它大上數倍的鋼刀。
古人曾雲:欲剛先以柔,欲揚先以抑,用意不用力,勁斷意不斷。
四兩,就可以撥動千斤!
看著那尖銳的針尖,徐誌剛讚歎了一聲,“好針法!”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在離開的時候,陳肇功才剛開始練習禦針之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的針法,已經用得這麽出神入化了。
“嗬嗬,隻是恰巧打在這柄刀的薄弱點罷了。”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刀葉,陳肇功緩緩說道。
“哼。看來還是太小覷你了!”他的殺意,更濃了。“那你再試試接下這招!”
“阿婆拉德斯,咿哩阜呀,荳刹.……”徐誌剛沒有動身,而是念起了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呼……呼.……”
屋外的風,突然肆虐起來,它攜卷著樹葉和砂石,不停地闖進來,打的屋內四處作響。天上的烏雲卷起了電光,一道金光,從黑雲中竄了過來,透進屋子,打在了飄在半空中的銅塔上。
“嗞……刺啦……啪.……”
雷電籠罩在塔頂之上,劈裏啪啦直響,微弱的紫光,再次包繞在了銅塔之上。
“嘩!”
望著被閃電擊打的小塔,陳肇功總有種錯覺,它的體積,好像變大了。
“嘩嘩嘩!”
又是幾道閃電,像是商量好了,同時下落,再次擊打在在塔尖之上。
!!!
剛才的一切,不是他的錯覺,小塔,的確是在變大。原本暗淡的紫光,也隨著小塔的增大,變得越來越明亮。就好像是在充電一般。
望著那凜冽的紫光,陳肇功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徐誌剛,你究竟收集了多少人的怨念!
似乎是注意到陳肇功的臉色,徐誌剛平淡的臉上,露出一抹邪笑。他停下口中的話語,伸出雙手,輕輕拍動了起來。
“啪,啪,啪……”
閃電,終於不再落下,原本隻有手掌大小的銅塔,此時已經有了一人多高,伴隨著拍手聲,一束又一束的紫光,從塔底打了出來。
從塔底出來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徐誌剛的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紫色光輝終於散盡,人影也不再出現,而銅塔就像個斷了線的風箏,墜在了地上。
從銅塔中出現的人影,已有數十人之多,屋內自然是站不下,所以有不少身影,站在了院子中,一個身著白衣的老人和一個瘦高的中年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圍。
“你看,那不是白老人和他的兒子麽!”雖然隻是背影,但郭勇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看到他們,郭勇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驚喜。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陳文強同樣很驚訝,摸著下巴自語道。
“我們出去看看吧。屋裏這麽久都沒有動靜,應該沒什麽事,況且,白老他們也在外麵。”郭勇拍了拍陳文強的肩膀。
他們雖說一直在看著正房,但也僅僅能夠看見,陳肇功與徐誌剛的對話,他們一句也聽不到。但能夠坐在一起喝茶,怎麽也是朋友的關係吧?
郭勇站了起來,卻忘了自己是站在窗台的下麵。
嘭!
花盆,掉在了地上。
站在院落裏的幾道身影,很有默契的轉過了頭。
這些人,盡管麵目各異,但臉色卻都如死灰一般,眼睛赤紅,滿臉猙獰,身上充滿著怨恨的氣息,就連白老父子,也是如此。
“他們.……怎麽了?”
看著衝這裏走來的身影,陳文強咽了口水,結巴的說道:“不……不知道”
“.……”
“這兩隻小老鼠,還真不老實。”與陳肇功對峙的徐誌剛感覺到了屋外的這一切,冷笑道。
陳肇功皺了下眉,他知道在偏房的那兩人,接下來會有麻煩。
他沒有回話,隻是輕輕地拍了拍腿上的黑雞。
黑雞抬起了身,舞動羽翼,騰空而起,在房梁下不停地回旋,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