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兄弟義氣
我第一時間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龔平安該不會是被狂亂幽魂附體了吧?”
“絕對不是!”孔宣斷然否定。
“哦?”
“換做是你,狂性大發以後還會去辭職?”孔宣衝著我眉毛一揚。
一想也對,我要是狂性大發了,肯定先衝去辦公室抓住老板打一頓,然後撂下一句話:一萬塊拿去買藥吃!
“對了,傾城,你上次說你感覺到有個隱形的人在幫助你對不對?這次我們也感覺到了。”我將英皇會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這讓大家又是一陣皺眉,這個隱形人到底是誰呢?
“先不去管什麽隱形人吧,畢竟他是在幫我們,現在重要的是要找到找龔平安。還有一個事情,我們在這邊也發現了新的情況,”淩風拿出煙散發給大家,自己也點燃一支,深吸了一口,一字一頓的說道:“李局長可能被附體了!”
李局長!星城市公安局局長李德新!
擦,這幽魂還真會挑人,找了個官職最大的。
“傾城來跟你們說吧,這個她更權威!”淩風衝蕭傾城抬了抬手,示意蕭傾城來補充。
蕭傾城清了清喉嚨,等我們都望向她以後,揚了揚手中的《陰陽隨筆》:“先前我還隻是懷疑,當我看了這個古書的幽魂相關介紹,基本能夠確定李局長是被雙麵幽魂所附體,因為他在人前人後的差異太大了,完全就是兩個人!”
“怎麽個差異法?”我很是好奇的問。
“在上級麵前他俯首帖耳畢恭畢敬,在下級麵前盛氣淩人作威作福……”蕭傾城這番話還沒說完,我跟胖子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傾城斜眼看著我們:“怎麽?你們笑什麽?”
“我想你會不會是搞錯了?你說的這個情形太普遍了,現在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啊,隻不過在官場與職場裏麵特別明顯而已,說得不好聽點,這已經是人類的一種生存技能了。你不在上級麵前裝兒子,你的上司在你麵前就得不到領導的威嚴感,他就會以為你不尊重他。同理,你不在下級麵前裝老子,你也得不到下級的尊重。”對於這種世故我還是知道很多的,一股情商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傾城,不是我說你,這滾滾紅塵不是你這個方外之人能堪破……”
蕭傾城皺著眉頭聽我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正南,我十三歲出道就在京城打滾,你覺得我不知道這個?”
“呃……”我頓時一愣。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這些我都懂。但是,性格再怎麽差異,有些核心的本質是改變不了的。打個比方,正南你在我麵前死不要臉,而你在果兒麵前卻是靦腆如初戀,表麵上看去判若兩人,但是不管怎麽說,我們都能看到你正南的核心本質,光明磊落、風趣樂觀,這些都是你人性組成中最為鮮明的一部分。”
我哭笑不得,你這是在誇我嗎?
“也許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這麽說吧,一個人不可能有對立的性格,也許你是一個陽光外向的人,偶爾也能裝下深沉內向,但那也隻是偶爾,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是如此,有些東西是裝不出的來。而現在的李局長就是完全的分裂成了兩個人,完完全全的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的性格完全對立。”蕭傾城似乎很想說服我們,不厭其煩的舉例。
“好吧,不爭這個!就算李局長是那個雙麵人好了,記住,你欠我們一個人情!”胖子一句話頓時氣得蕭傾城眉毛倒豎。
淩風笑著插話:“得得!原本我還說蕭傾城來說更有權威,算了,你們幾個就是無賴,說這些沒用。現在開始分工,李局長這邊我跟傾城來搞定,龔平安那邊我也派人去查詢他的落腳點,一有消息馬上就告訴你們。正南,你們幾個先去彤彤玩具店問下候芷彤,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線索。對了,還有一個人是誰來著?”
“那個殺豬的我還沒去找,這事還是我來負責吧,反正去彤彤玩具店也就問幾句話而已。”我瞅了瞅胖子:“要不,胖子我們分頭行動吧?”
胖子眉飛色舞,胸口拍得哐哐響:“鬼哥,還是你懂我,彤彤玩具店就交給我好了!”
“錯了,我是說你去找個那殺豬的,我去彤彤玩具店!”
……
走出公安局大門,我們決定先去彤彤玩具店,因為現在已經是下午,賣豬肉的差不多都已經收攤。剛上出租車,電話響起,是唐梓安打過來的。
“正南,你在哪?”唐梓安的口氣有些著急。
“我在市民中心,準備去龍州路。”
“幫我一個忙,趕緊趕去海棠路八馬羽毛球館。”唐梓安急聲說道。
“怎麽?”我有些詫異。
“海棠路的曾小賢你還記得吧?天河幫的江晨光不知道從哪召集了二三十個打手,對著曾小賢十幾名手下窮追猛打,曾小賢損傷了三四個人以後退守在羽毛球館,現在正對峙著。”唐梓安連珠炮般說出來,聽的我目瞪口呆。
你這是在演古惑仔麽?廝殺,退守,對峙,一套套的專業術語都出來了。這種事情你不親自出馬,反而要我這個外人出頭,似乎說不出去吧?好吧,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們這種群毆廝殺的大場麵,哥們能幫你做什麽?我可不認為我一個人能打倒一群人,那是抗日神劇,現實中不可能發生。輕咳一聲:“你打電話給我是什麽意思?要我幫你報警嗎?”
“我現在在北京。”唐梓安快速說道:“我在清湖區已經調了十多名兄弟趕過去,但是曾小賢說江晨光那邊有一個高手,我們這邊沒人是他對手,所以,你要過去幫我鎮場麵。”
差點忘了唐家的人都在北京,當下立馬答應,叫出租車掉頭開往海棠路。
海棠路跟市民中心距離並不遠,都在清湖區,平時坐車也就十來分鍾,可事情就有那麽湊巧,出租車在路上跟一輛私家車蹭了一下,由於雙方都掛了保險,隻能停下等保險公司的人過來。
罵罵咧咧的下車再叫車,時間卻耽誤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等我們趕到八馬羽毛球館的時候,江晨光那邊的人已經撤走。羽毛球館門口站著兩名漢子,一個濃眉大眼一個光頭錚亮,兩人都是陰沉著個臉,上前跟我招呼。
似乎這兩個人是專程留下來等我的,濃眉大眼的叫阿光,光頭錚亮的叫阿民。帶我們上了一台越野車,十分鍾後我們到了清湖人民醫院,下車直奔急救室,急救室的燈正亮著,門口十幾條個漢子,一個個麵色陰沉的或坐或站,見到我們過來均是圍攏過來。
“怎麽回事?”我問阿光:“裏麵搶救的是誰?”
“是曾……曾哥!”阿光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一開口居然就哽咽起來:“鬼哥……你來晚了,我們都來晚了……”
這讓我很是驚訝,江湖中人,講究快意恩仇流血不流淚,血淋淋的廝殺司空見慣,但是哭哭啼啼的我還真沒見過,這廝該不會是個群眾演員吧?
但是聽阿光說完以後,我們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這群人都是從清湖區其他地方分批趕過來的,總共有十七個人,這十七個人可謂是唐家在清湖區的精英,為了集中兵力,他們等人全部到齊以後才一起殺向羽毛球館。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最震撼人心的一幕。
曾小賢這邊的人差不多全部倒下,唯一還能站穩的一個人是黃誌全。他右手拿著一把砍刀,左手卻是軟趴趴的懸在旁邊,看情形已經被人打斷。臉上鮮血模糊,鼻子也被切掉了一半,連著一塊皮在臉上甩來甩去。
黃誌全真是條漢子,竟然反手將鼻子往嘴巴裏麵一送,連血吞了進去,手起刀落,將旁邊一名板寸大漢從胸口劈到小腹。旁邊有一個齙牙漢子拿著一把刀直捅向黃誌全的肋部,黃誌全稍微一側身,讓那把刀直接從自己的小腹穿了過去,而他自己的刀卻已經抹斷了齙牙大漢的咽喉。
看到黃誌全如此淒慘壯烈,後麵趕來的這十七個人頓時紅了眼,呐喊一聲就衝了上來,那邊的人原本就被黃誌全如此的不要命心驚膽寒,一聲呼哨竟然不戰而退,從後門快速溜走。
黃誌全看到來援的兄弟們,喉嚨裏麵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聲音,似乎在大笑,又似乎在嚎叫,仰天倒下。阿光等人也顧不上去追擊江晨光的人馬,圍在黃誌全旁邊將他抱在懷中。
“曾……曾哥……還在……在吧?”黃誌全喘息了好久才說完這句話。
有人將死活不知的曾小賢搬到了黃誌全麵前,摸了摸曾小賢的鼻孔,哽咽著說道:“曾哥還有氣,他還活著!”
“那……那……就好!告訴……他……我很講……義氣,沒有……沒有……給他……丟臉,咳……咳咳……下輩子……我還做……做他兄……兄弟!”黃誌全掙紮著說完這句話,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竟然就這麽死去。
……
聽完阿光的轉述,我鼻子一酸,眼角隱約發脹,似乎馬上有東西要流出來,死命的眨眼睛,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媽比的,老子幫你報仇!”胖子在一旁怒吼,臉上眼淚鼻涕亂七八糟。
“曾哥這邊十一個兄弟,戰死四個,其餘的全部重傷,除了曾哥以外,還有兩名兄弟在搶救。”阿光抹了一把眼淚,恨恨的說道:“據重傷的兄弟說,這次對方有一個高手,很是厲害,曾哥就是被他重傷的。”
“那家夥叫啥?”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楊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