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破局
由政法委書記下令，有公安局副局長背書，附近工商銀行很快派了一部車，運來一百萬現金，放在手提箱裏碼的整整齊齊。
特警接過手提箱後，在手提箱裏安裝了一枚芯片大小的微型定位器，藏進隱蔽位置，極難發現。
先前舉著喇叭喊話的談判專家接過裝滿現金的手提箱和一個手機，慢慢跨過防暴車，平舉著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再三確認程凱不會開槍射擊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一邊走向中巴車，一邊大喊：“程凱！我把你要的錢帶來了！請不要開槍，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除了一百萬現金，我還帶來了一部手機，我們可以通過手機進行聯絡，你有什麽需要我們都可以談，千萬不要傷害人質！”
大巴車裏的程凱果然沒有開槍，談判專家心中稍定，加快步伐走向中巴車，走到離大巴車大約二十米的地方，大巴車窗口處忽然想起槍聲，一發子彈打到談判專家腳邊，火光四濺，談判專家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臥倒，不敢動彈。
後麵一眾領導麵色大變，各路警察紛紛拉動槍栓，嘩啦啦的聲音響成一片，幾十把槍全部瞄準中巴車，馬書記急忙抓起對講機喝令：“不許開槍，沒有命令誰都不許開槍！”
中巴車裏，大半個頭伸在窗外的婦女用不複尖銳的嘶啞嗓音喊道：“別再靠近了，你就趴在那裏別動，我讓人過來拿錢！”
車內，程凱右手持槍頂著婦女的腰眼，左手另一把槍指向先前給何大剛遞煙的少年，說道：“你，下去給我把手提箱和手機拿回來！對了，順帶一提，我的槍法很準，如果你不想被爆頭的話，就老老實實給我把手提箱和手機拿回來。乖乖做事，我不殺你，要是你敢跑，我立刻送你歸西！”
少年不敢拿自己性命冒險，下了車拾起手提箱和手機，轉身跑回車裏，讓後麵的領導們大感鬱悶，本來他們還想借著與程凱接觸的機會，通過談判專家身上的微型攝像頭拍攝清楚車內的布置和程凱的位置，可惜犯罪分子太過狡猾，沒有給他們機會。
手機和手提箱送進車內，談判專家完成了任務，顫顫巍巍地用雙臂微微撐起上身，轉了個方向匍匐前進，爬出一段距離後匆忙起身，連跑帶跳跑到防暴車後麵。回到安全區域之後，談判專家才發現，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後背衣服就整個濕透了。
“天氣太熱了。”談判專家對著後邊的警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掩飾自己的狼狽。
另一麵，程凱把左手握著的槍輕輕放在腳下，拿起電話說道：“喂，警察叔叔，你們好，我要跟負責人說話，謝謝！”
接電話的副局長愣了愣，根本意想不到窮凶惡極的程凱講電話居然會這麽禮貌，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這個程凱肯定是精神有問題！
馬國棟接過電話，沉聲道：“我是馬國棟，這裏由我全權指揮，你想說什麽，說吧！”
“馬書記好！”程凱直接點破馬國棟的身份，讓馬國棟心中一沉，這個逃犯剛越獄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就能把南都市政法體係摸清楚，不簡單！
馬國棟沒答應，程凱繼續說道：“我現在要釋放三個人質，你準備派人接收，救護車來了沒？有兩個傷員需要急救喔。”
“這裏有救護車，請你先釋放人質，我們再談下一步條件，另外，請你把那位喊話的女士一並釋放。”
“那可不行，省委領導的夫人，這可是我的免死金牌啊，哪能說放就放？”程凱嘻嘻一笑，“這樣吧，我把兩個傷員和一個小孩放下去，作為交換，你把樓頂上的狙擊手全都撤走，可以吧？”
“不行！必須釋放我要求的人質！”馬國棟語氣很強硬，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表現弱勢，否則，助長了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他就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那就是沒得談嘍？行，你們準備幫她收屍吧~本來呢，隻要你好好說話，我也不會傷害這肥婆，可惜咯，我數三聲，你不答應，我就開槍，三，二……”
程凱說完就開始數數，不帶半點猶豫，換了別人說這話，馬國棟未必會信，可程凱是個悍匪，開槍殺人眼都不眨，由不得馬國棟不信。
“等等，我同意了，你先釋放三個人質，我撤掉狙擊手，你再釋放一半人質，我給你安排一部押款車，想調裝甲車要聯係軍區，我做不了主，但是押款車一樣皮實，爆胎也能跑，如何？”馬國棟臨時改口，現在他是通過手機與程凱對話，周圍民眾聽不到對話內容，他也就能夠說出談條件的話了。
“好啊，難得馬書記想的這麽周到，辛苦嘍！”程凱說完，掛了電話。
幾秒鍾後，兩個滿身是血的傷員從車門裏滾了出來，一個哭花了臉的小女孩緊跟著走下車，馬國棟見狀，打出手勢，急救人員立即帶著擔架上前，把傷員和小女孩接回安全區域。
“把樓上幾個狙擊手撤下來！”馬國棟對著副局長點了點頭。
副局長有些遲疑：“全撤下來？”
“全撤下來！他跑不了！”馬國棟斬釘截鐵地說道，“先拿出誠意來，讓他放鬆警惕，再找機會，總之一定要確保人質的安全。”
馬書記執意堅持，副局長隻好下令，讓樓頂上接狙擊手全都撤下來。
馬國棟再次舉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程凱，我已經撤下了所有狙擊手，現在請你履行承諾，再釋放一批人質。”
“好啊，沒問題。”程凱笑吟吟地點頭，掛斷電話放下手機，雙手持槍，對車內的人質喊道：“大家夥，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數三聲，我們一起往外跑，我在後麵開槍，誰跑的慢，誰就死，怎麽樣？好不好玩！一聽就很好玩吧？開始嘍？”
大部分人質神情呆滯，還沒反應過來程凱到底在說些什麽，直到程凱開始計數，才大驚失色，爭先恐後地往車門擠，為了能先跑下車，不惜拉拉扯扯，大打出手。
“三，二，一！”
“砰砰砰”
程凱飛快地數完三聲，舉起手槍對著空氣開了連開三槍，人質們猶如驚弓之鳥，尖叫聲和怒罵聲響成一片，情急之下甚至有人從窗戶裏爬了出去！
一片混亂之中，程凱擠在湧出車門的隊伍裏，對著跑在右手邊的中年婦女開了一槍，正中大腿，婦女中槍倒地，發出一陣殺豬似的哀嚎聲，而程凱則閃身翻滾，滾過綠化帶，衝向綠化帶後方，身影失去蹤跡。
槍響的瞬間，馬國棟往前邁了一步，握著手機的右手青筋暴現，緊接著就看見人質從車門裏蜂擁而出，剛要下令進行強攻的馬國棟再次愣住。
這是什麽情況？
“不要開槍！先不要開槍！不要誤傷人質！急救員，去把中槍的人質救回來！”馬國棟對著對講機大喊，“特警隊上，上，上！控製犯罪嫌疑人！如遇抵抗，當場擊斃！”
等待已久的特警隊立刻從兩個方向包抄過去，一隊特警攔住外逃的人質，舉著槍在其中尋找程凱，另一隊特警則衝進中巴車內，仔細搜尋車內每一個能夠藏人的角落，周圍警察全部行動起來，收縮包圍圈，別說人，就是一隻老鼠都別想跑出去！
然而，一片混亂之中，逃犯程凱卻像憑空蒸發一般，不覓蹤跡。
“手提箱裏的追蹤器呢？查，人在哪裏？”馬國棟麵色鐵青，摔掉手裏的手機，大喊道，“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來！”
可技術小組卻傳回噩耗：追蹤器遭到強烈信號幹擾，已經失效，無法給出定位，另一邊反複排查的警員也回來報告，三名人質輕傷，一名人質在車內昏迷，其餘二十位人質安然無恙，唯獨犯罪嫌疑人程凱消失不見。
“馬書記？”副局長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抹著額頭上油膩的汗水，問道，“現在怎麽辦？”
“兩名犯罪嫌疑人挾持人質企圖逃脫，被我們當場擊斃一名，另一人負傷逃離現場，我們繼續展開追捕，收隊！”馬國棟說完這句話，身形晃了晃，寬大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的精神氣也跟著萎靡不振，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龍洞堡大街大口九奶茶店裏，黑豹瞠目結舌，手裏端著一杯原味招牌奶茶，吸管卻掉在褲襠上。
愣了半晌，黑豹喃喃道：“我靠，林修這家夥是真有招災體質啊！出來辦個事也能碰上這種大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