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戰（下）
“哦？對於我入侵了你們的頻道這件事情，你好像不怎麽驚訝呢。”
耳機裏傳來程凱戲謔的聲音，霍武卻不為所動：“本來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嗯…能問個問題嗎？”程凱說的話令霍武眯起了眼睛，霍武沒有回答，他並不知道這會不會是陷阱。
程凱並沒有理會不開口的霍武，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開口問道，“為什麽要做這種事？你們擁有神秘物品，想要在這個社會出人頭地，過得體麵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吧。財富，權力，你們不用做這種事也可以很輕鬆地得到這一切，不是嗎？”
雖然霍文霍武是犯罪者，可是也是神秘物品持有者，其實這個問題不僅僅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程凱想知道，霍文霍武是如何看待神秘物品其本身的意義的。
“嗬，你今天沒睡醒嗎？”霍武聽到程凱的話，笑了起來，“還以為你要說什麽，程凱，你也應該很清楚，光是擁有神秘物品，循規蹈矩的生活，根本不會和你說的一樣。”說道這裏，霍武居然站了起來，大聲開口，對著耳機另一頭的程凱大聲說道。
“無法理解啊！”平常冷靜的霍武，此時臉上的表情居然像個虔誠而又瘋狂的教徒，“為何擁有了神秘物品還要受到常人的支配？我們都是神秘物品持有者，是被神選中的存在！我們的問題根本不在這裏，我們超過了這個社會可以承受的預定值！是不是這樣的？”
“……自由並不是無法無天，而是選擇你的規則活下去。”
“別傻了，程凱。從拿到神秘物品的那一刻開始，我們手裏就開始不斷製造著混沌與破壞！我們是一丘之貉，你也是，我也是！”霍武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自己在闡述著不變的真理。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不過你真的是沒救了。”耳機裏穿出槍械組裝的聲音，“果然，你還是得死。”
霍武也沒在說話，因為隔著精靈之瞳，他看到了一公裏之外，那個組裝著狙擊槍的人的身影。
同樣擁有精靈之瞳，程凱明白什麽樣的舉動會讓霍武發現自己，也就是說，程凱現在的舉動是有意為之。
程凱明白，躲藏起來的方式勝不了這家夥，因此，程凱站起來，將身體暴露在遮蔽自己的小丘之上，也就是霍武的射擊範圍中。
霍武隔著狙擊鏡，看著程凱從山丘中暴露出來，站立著的姿勢。
“站立射擊…嗎？”
站立射擊和跪地射擊，臥倒射擊不同，很難保持槍的穩定，這意味著遠射的難度會無限地上升。如果因為手的搖晃產生了哪怕一毫米的差異，在射擊中就會無法挽回地錯失目標，然後被對方擊中。
在霍武眼裏，程凱的行為與自殺無異。看著程凱的模樣，霍武的鬥誌熊熊燃燒了起來。
認識到了二者現在對峙的狀態，明白了程凱想和自己正麵交鋒的意圖，霍武的胸口灼熱燃燒了起來。
好的很，你就這樣，被我一槍撂倒就可以了。
霍武嘴角顫抖，他真的太激動了。霍武重新恢複了狙擊的姿勢，一旦恢複了這個姿勢，霍武便會立馬進入一名殺手最為完美的狀態。
此刻，霍武與程凱二人的心中早已沒有了任何雜念。剩下的，隻有強烈到幾乎要化為實體的憎惡與執著，和無論如何都要殺掉對方的意誌。
槍擊聲是對自己的喝彩，反坐力是溫柔的推著搖籃的手，硝煙是美食的芬芳。
心完全寧靜下來，然後達到了明鏡止水的境界，隨後…
精靈之瞳，完全解放！
同一時間，二人將精靈之瞳的能力提升到最大，視野變得開闊無比，世界的一切都變得緩慢，時間如同靜止。
一瞬間，精靈之瞳將彈道，地形，風向，全部計算完畢，霍武扣動扳機。
程凱也分秒不差的開槍。
巨大的炸裂聲響起，反作用力推動著二人的肩膀。
霍武耳邊響起玻璃碎裂的高昂聲音，然而他卻不為所動，精靈之瞳提供的動態視力告訴著他，程凱的子彈失誤命中了旁邊的玻璃，而透過狙擊鏡，霍武看到人型的目標被自己命中站不住腳，身形消失在小丘之後。
精靈之瞳並不是萬能，隻能夠提供輔助能力，開槍的人卻是自己，在剛剛的對狙之中，程凱手部的微微晃動使他沒有命中霍武。
就算是這樣，霍武也沒有任何得意的表情，隻是安靜地操作著把手，排出空彈夾，將第二顆子彈送入槍膛，一係列的操作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完全是霍武下意識的行為。
霍武明白，剛才那一槍打中了程凱，但是遠遠不夠，程凱在被命中前扭過身子，因此沒有受到致命傷，不過，下一槍，霍武會將程凱躲避的情況也考慮進去，不會再有任何失誤。
“程凱，將軍了。”
霍武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聽起來簡直像是從黃泉吹來的詛咒一般令人心驚膽寒。
…… ……
“呃！”
咚的一聲，狙擊槍落到地上，濺起無數塵埃。程凱跪倒下來，用手按住自己的側腹，那是對方命中自己的部位，被他按住的傷口縫隙間滲出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他的臉上也流下了大量的冷汗，將地麵都染濕了。程凱收起下巴，忍受著這令人發狂的痛苦。
“果然…這家夥很厲害啊。”程凱嘴角滲出血液，一字一頓地說道。
霍武的實力他早就心裏有數，明明有很多別的辦法可以取勝，自己卻非要與霍武在他最強的領域一決勝負，想到自己小孩子一般的行為，程凱將手伸進懷裏，摸索著什麽似的拿出一樣物品。
那是一副隱形眼鏡。
“可以的話，真不想用這玩意啊。”程凱感受著腹部的劇痛，將精靈之瞳從眼睛上摘下，換上了剛剛拿出的隱形眼鏡。
一瞬間，程凱的眸子裏，暗綠色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閃耀著赤金色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