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
“以後好好侍奉小主子,你們的行為,姨娘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呢。”喜兒見奶娘們吃了起來,這才又想著點了一句。
奶娘們也都一一應下了,迎春小姐和報春小姐身邊跟著伺候的都是四個娘娘,而等小姐再大大的,不用吃奶的時候,能留下來的也隻有兩位甚至一位。
她們自然都是小心翼翼辦差的,就怕被別人抓到什麽把柄,被提前趕出去了,再過一個月,小姐也都能吃其他的東西了,其他的主子她們見不到,可不得抓緊時間爭取到麗姨娘的歡心了嗎?
一個個打包票的說道,“姑娘放心吧,我們是將小姐真真放在心上,含在嘴裏看待著的。
“也請姑娘回稟了姨娘,定不會辜負了姨娘的期望,好生看顧小姐長大的。”
麗姨娘這一養傷便是半個月的沒去大太太的院子裏請安,雖說麗姨娘不去請安,大太太非但沒有怪罪,這心裏還高興的很呢。
原也是大太太之前因著大老爺為了這麽兩個還不知道能不能養的住的黃毛丫頭而責怪她這個做太太的,心裏自然不痛快。
如此發泄到麗姨娘身上,麗姨娘又是逆來順受的樣子,頗叫大太太解氣了,再加上王善保雖然代替大老爺過去警告了大太太一番。
不過到底不是大老爺親自過去訓斥,這對於大太太來說,自然是有恃無恐的,且心裏也是明白,大老爺對自己的孩子還有幾分真心。
至於孩子的生母麗姨娘隻怕也沒看在眼裏的,如今麗姨娘養病這麽久,一看就知道肯定傷的不輕。
就這樣大老爺也沒再說過她,大太太心裏自然舒坦了,看來老爺心裏還是沒有麗姨娘的。
而麗姨娘還不如畫姨娘得寵,自然大太太的注意力便也就從麗姨娘的身上挪開了。
而麗姨娘算著日子,自己也該去給大太太請安了,再這麽養下去,便有些假了,大太太就算不聰明,也能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回頭和大太太身邊的人請示一聲,我這病也養的差不多了,該去給大太太請安了。”
這半個月自家姨娘和迎春還有報春小姐都樂嗬嗬的過小日子,若不是麗姨娘提起來,喜兒還真忘記了還有請安這麽一回事兒呢。
一想到上次自家姨娘過去請安,便傷了膝蓋,如今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如今又要過去,便擔心自家姨娘再被欺負了。
便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姨娘您看如今兩位小姐都離不開您,老爺發了話,天熱,小姐們不用過請安。
“何況您這膝蓋上麵的淤青看著也還有,再養幾日也是可以的,何必現在就巴巴過去請安呢?反正大太太也不會領您的情。”
“你如今說話倒是越發口無遮攔了,大太太沒有明說,難道我便可以不做了?到時候大太太反應過來,必是要派人過來敲打我。
“到時候不光惹惱了大太太,還要一同丟了體麵,傷的也是迎春和報春的臉麵。
“這又何必呢,反正早晚都得恢複請安的,不如我乖覺一些,去的早一些,大太太便找不到理由為難我了。
“如今我也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老爺了,大太太無非是盯著那些得寵的去為難,隻怕再是不會將我看在眼裏了,這樣也正是我想要的了。”
以前麗姨娘一向表現的隨遇而安,得寵也行,不得寵也不會自怨自艾,自己也能過的很好,讓人著急。
如今麗姨娘明確的表現出來自己的訴求,得寵並不是麗姨娘想要的東西,何況姨娘的位份已經是麗姨娘最高的位置了。
再得寵也不過是得一點老爺的賞賜,可老爺手並不鬆散,全憑心意,就是大太太都沒得老爺什麽東西呢。
至於後院的其他人,麗姨娘不出院子也不怎麽打聽消息,自然不知道情況的,且還有大太太在一遍虎視眈眈,尤其有秋姨娘的事情在前,麗姨娘很難不多想一些事情,便是再缺銀子,也再不會貪心那點子利益了。
喜兒倒是有些內疚起來,她和喜鵲原以為是麗姨娘木訥,連爭寵都不會,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樣貌了,還出謀劃策,到是不成樣子。
反倒是姨娘自己並不是不會爭寵,隻不過不想爭寵罷了,一心想著迎春和報春小姐,起碼不會得罪大太太,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倒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源了。
“姨娘放心吧,奴婢一會兒就去請示太太的意思。”喜兒到底還是應下了。
大太太那邊倒是沒再說什麽,隻遺憾麗姨娘沒再多養一段日子,“行了,既然好了便過來請安吧,免得再憊懶起來,沒了體統規矩。”
得了太太批準,第二天早上,麗姨娘也是一早起來,用了早膳,吩咐喜鵲,“你去看看迎春和報春可是醒了,我聽著那邊也起了的樣子。”
喜鵲點了點頭,朝著偏房走去,果不其然。奶娘正抱著小姐喂奶呢,這看時辰,比之前醒的都要早。
“今日小姐們怎麽起的如此早,可是因為我們起來鬧的動靜大了,吵著小姐們休息了?”
“姑娘過來了,姨娘的動靜小,哪裏會吵到呢,不過是小姐餓了,便起來喂一遍,您瞧,這不是又睡著了。”
喜鵲上前一看,還真是這樣的,便又說道,“姨娘那邊聽到了些動靜,便吩咐奴婢過來瞧瞧怎麽回事,知道是這麽一回事,奴婢便先回了姨娘。
“姨娘一會兒也是要出門子,你們好好看顧著小姐再睡一會兒,等到了點小姐們醒來,你們再去提膳用膳吧。”
奶娘們自然答應了下來,喜鵲也沒有多待,又是回去回稟了姨娘,麗姨娘也是笑了笑,專門過去看了看兩個孩子。
見迎春和報春都在睡呢,摸了摸孩子的小臉,這才又是整理了一下衣服頭飾,看不出差錯來。扶著喜鵲的手去給大太太請安,而喜兒則是被麗姨娘留在院子裏幫著看顧家裏。
麗姨娘也是想著昨個兒喜兒言論到底有些過了,許是最近情緒不太好,還是待在家裏要好,免得出去情緒上來了控製不住發脾氣,倒是被大太太責罰。
麗姨娘來的算是早的,她來的時候,其他姨娘通房還未到,等了有一刻鍾的時間,畫姨娘也過來了。
原本畫姨娘就看不上麗姨娘,原是這麽長時間未見,畫姨娘又每日得太太為難,心裏自然不高興的緊。
如今見麗姨娘露麵,便也是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麗姨娘倒是好生嬌貴,不過是跪了那麽一會會的時間,竟然修養了這麽長的時間,怕不是你不願意過來給大太太請安的吧?”
麗姨娘哪裏能認下畫姨娘說的話,“畫姨娘還請慎言,我這身子自從生了兩位小姐以後,便有些大傷,虛弱的緊。
“三天兩頭生病也不打緊,反正也是吃著藥罷了,雖說我出身卑賤,可到底是老爺的人,也嬌養了一些時日。
“要說起來,還真是比不得姐姐康健,想必姐姐若是跪上一個時辰,定然第二天也能起得來,一大早兒過來給大太太請安的。”
畫姨娘可不敢打包票,隻訕訕然的說道,“妾可沒犯什麽錯,大太太怎麽會罰沒錯之人?”
麗姨娘也並沒有再和畫姨娘計較,便也不說話,隻乖巧的站立在一旁,等待請安的時辰到來。
隻畫姨娘卻心有不甘,故意四周看了看,“怎麽沒看到你帶著迎春小姐和報春小姐過來?莫不是麗姨娘不想讓小姐們過來給大太太請安?”
麗姨娘有些生氣,她們這些小妾都是有競爭關係,平日裏針尖對麥芒都是正常的行為,隻要別牽扯到孩子身上,麗姨娘就是生受了都無所謂。
可畫姨娘這意思,若是讓大太太聽到了,恐怕又是一場誤會,“畫姨娘莫不是年齡上來了,腦子也傻了,老爺可是發了話的,念著小姐們還小,如今日頭又大,免了小姐們請安的。
“怎麽老爺說的話,畫姨娘都不記在心裏,倒是成了妾的意思了,那妾可真沒那個本事能管到小姐們的身上呢。”
畫姨娘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若是叫大老爺知道了,定也是怪罪她的,“好姐姐,是妹妹口誤,這不是多日沒見,有些想小姐們了。”
畫姨娘到底是真想還是假想誰又不知道的,隻不過麗姨娘顧慮到這是大太太的院子,不好多說,便也懶得再理她,直接挪了位置,倒是叫畫姨娘下不來台,好個沒臉讓下麵的通房笑了一通。
大太太在內室梳妝打扮,王善保家的倒是將外麵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和大太太說了,大太太意興闌珊的將金簪扔進妝匣子裏。
“吵起來了?這麗姨娘倒是改性兒了,也是,這前不久老爺才發了話偏疼她那兩個孩子,她那腰板兒可不就硬挺起來了。
“她們都不是個好東西,她就隻說了畫姨娘幾句的?她呀還是膽子太小,怎麽不動起手來,若是抓花了畫姨娘的臉,那我才高興呢。”
王善保家的又不敢說話了,好在大太太也接過這茬沒打算追究什麽,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到底感覺缺了什麽。
比不得二太太裝扮的得體,便又是拿起金簪隨手插到頭上,說道,“這人都到齊了吧,我也該出去了,早點打發了他們,我也好早點去給老太太請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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