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
“免費的讀書他們也不願意嗎？”賈璉有些好奇了，這都是不花錢，而且上學還管一頓飯，還有飯後甜點，怎麽會有人不願意呢。
“那些族裏年齡上了十二三的孩子大多都沒有來，大概也是因為這麽大了可以幫著家裏幹活兒了，上不上學都不影響什麽了吧？”
“那你懂得的可真多，原是要幹活兒了，可族裏也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這讀書以後說不定做個賬房，掙的銀子總比種地要多一些的。”
“可不是，為了鼓勵族裏的人送孩子上學，祖父還讓族學管飯管點心的，不過那些人大多隻送小孩子過來，比我大的，我是沒見過的。”
“大人們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了，不過想來，以後族裏的其他人應該能讀書，也算一件好事兒了。”
賈璉和賈蓉也隻是就這個問題閑聊幾句，並不是真的在意那些孩子讀書的事情，“不要管那麽多了，反正我們輩分小的是管不到他們身上的。”
“你說的也是。”賈璉又沒怎麽見過他們，自來是好奇才問了這麽多，很快便又被冰雕吸引了注意力。
賈珠倒是覺得出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這花園裏的冰雕雖好看，卻不能再待了，“如今冰雕我們也看了，看著時間點也到了用膳的時候，我們也該回去了。
“若是還未盡興，索性這冰雕還能放一段時間，日後你們若是想再看，過來看便是，今日卻是不能了。”
賈璉還是聽賈珠的話的，賈蓉和賈薔倒也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便也應下了，等回了榮慶堂，二太太和元春也在。
“外麵天寒地凍的，你們倒是待的住，快，給少爺們上一盞薑茶去去寒氣，別因著在外麵玩耍就著了風寒。”二太太最為關心賈珠的身體。
二太太一人一盞灌了薑茶，發了汗以後，賈璉也是舒服的打了一個激靈，“舒坦，嬸嬸，什麽時候吃飯啊，我餓了。”說著賈璉摸了摸肚子，顯然後知後覺才發現餓的很。
二太太也笑著說道，“就知道你們該餓了，早就給你們備好了飯的，倒是你們珍嫂子說你們要吃鹿肉還要吃酒，念著今天日子特殊，便也給備著了，隻左等右等你們還不回來，我還當你們都不想吃了呢，索性我和你們珍嫂子用了得了。”
“真的嗎？嬸嬸你們都用了膳的？我還想著到時候邀請元春姐姐一起吃鹿肉喝酒，暖和的很呢，現在隻怕也不好邀請元春姐姐了。”賈璉有些沮喪的說道。
二太太見賈璉還惦記著元春，心裏也是一暖，好在以前沒白疼他了，“哪裏好吃用你們的東西了，我和你們珍嫂子另外用了一些，剩下的讓人給你們慢慢烤著呢。”
元春也是笑著說道，“我呀還等著璉兒的酒席呢，可不能填飽了肚子，到時候吃的不盡興，可不就等著你們回來了。”
賈璉立馬就高興了，“放在哪裏了，可是擺上來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吃，元春姐姐怕冷，又是未用過膳，鴛鴦姐姐您可得將酒溫好了再拿過來，空腹可不能吃冷酒。”
“還算你有良心了，也不枉費我等著你們一起用了。”元春也是點了點賈璉的額頭說道。
現在都是家裏的子弟，又都是孩子，賈珠又是元春的親哥哥，倒也沒怎麽避諱，直接有說有笑的去了隔壁用膳。
要說這大年三十熱鬧的還是在夜晚，不光皇城會放煙花，到了夜裏，還會點燈守夜，燈火通明，在觀景樓上看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不過像迎春和報春這樣的小孩子，是不用守夜的，早早的便被奶娘抱下去歇息了，何況前段時間迎春休息不好，鬧了烏龍請太醫的事情才過去不久。
府裏的人就更不會讓迎春和報春兩個孩子熬夜了，就是賈璉和賈蓉還有賈薔也還小，雖是跟著一起守夜，但也困頓起來，奶娘們也是給少爺們穿的厚實一些，免得困頓之餘著了風。
老太太和大太太他們是在後半夜回來的，雖說宮裏的宴會開席開的算早的，但宮裏吃宴結束後還會放煙花，放長明燈祈福。
過了淩晨才會結束，官員和誥命夫人們才陸陸續續從宮裏坐馬車出來回家，好在大年三十需要燈火通明，路走起來倒也還算安全了。
榮國府離宮門還是挺近的，老太太回來的時候，便吩咐大太太不必伺候著她了，直接各自回自己的屋子裏休息。
老太太回來先去了碧紗櫥那邊看了看迎春和報春，見孩子睡的香甜，這才退了出來，洗漱完就歇下了。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齡，這誥命服飾也有一定的重量，又是注意禮節又是坐在席位上不能多動，可見有多麽的累，以前老太太還需要醞釀一下才能睡著，如今不過頭剛沾了枕頭，便睡熟了，可見累很了。
等第二天，大家大概昨天也都是要守夜，沒人起的太早，倒是迎春和報春按照平日裏的時間點兒起來，不過奶娘們也知道老太太那屋裏還沒動靜，知道老太太還未醒。
這奶孩子的動靜也小了些，以往都是大廚房那邊親自送過來膳食，如今倒是奶娘親自過去提了回來喂孩子吃飯，也是為了減少一下院子裏的動靜。
等喂完孩子吃飯，奶娘們也想討個好，一個個的便開始教導迎春和報春，“小姐，跟著奴婢說，老祖宗，新年吉祥。”
雖說迎春早就能夠說話順暢，這樣吉祥的話也不用別人教導就會的，不過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沒有人教導就會的東西，總歸是蹊蹺了些。
迎春有些躊躇，又有些羞恥，總歸也是為了討好老太太，大不了她便假裝磕磕巴巴的樣子跟著說一句就是了。
還不等迎春開口，倒是報春覺得有意思，也就跟著學了一遍便會了，“老祖宗，新年吉祥。”
有了報春這樣的反應，迎春也拋卻羞恥心，也跟著學了一遍，“老祖宗，新年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