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解釋
濱江國際機場,方星辰站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看著單手拉著行李車離開的顧白,久久未動。
兩人甚至都沒有一句正式的道別,她隻是朝他點了個頭,接著便是利落轉身。
這一分別,往後恐怕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兩隻腳像是沾在了地上,怎麽也挪不動。
就在那道身影走到出口,將要轉身消失時,那個無情的女人突然回過頭來,見他還站在原地,先是一愣,隨即揚起燦爛的笑臉,朝他揮了揮手。
她笑起來真好看,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虛化,他的眼裏隻剩下這張臉。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這樣開心的笑容,比陽光還燦***鮮花更嬌豔。
這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
顧白租了輛皮卡車,拉著兩隻大木箱子和一隻皮箱回江南公館,兩隻木箱裏裝著火晶碳和燃料,皮箱是方星辰另外給的,說裏麵裝著鍾順銘及他個人給的一些報酬,一路也沒來得及看裏邊都有什麽,打算等到了家裏再和師父一起看。
車子駛出機場路,顧白找司機借了充電器充電,總算將手機開機了。
然而,給師父打通電話後,得知第五醫院裏有兩個誤入瘴地的病人危在旦夕,師父正打算去第五醫院出診。
她知道師父有自己的原則,這種病人師父向來是不接的,也不會輕易出現在醫院,更不會隨便出手給不相幹的人治病。
師父同意出診,多少是看在她和陸司南的麵子上。
“我去吧,師父您二十分鍾後下樓幫我接一批貨,卸貨後我直接去醫院。”由她出麵診治比師父出麵要好。
陸司南在一邊眼巴巴地盯著手機,結果人家師徒倆電話一講完就給掛了,提都沒提他一句,心裏別提多酸。
葉老淡淡瞥陸司南一眼,“別酸了,人還有二十分鍾就到,你一會跟她一起去醫院,有的是時間讓你說話。”
陸司南老臉一紅,立馬反駁,“我哪有酸,沒有的事。”
“嘖嘖!”葉老懶得理這種發春的小狼狗,轉身抱起豆豆,“走,跟太師父下樓去等你媽咪。”
二十分鍾後,一輛皮卡停在了江南公館單元樓下,顧白從前邊的副駕下車,寒風吹亂了她海藻般的長發,幾縷黑發纏黏在她嬌豔的臉頰上,越發襯得那臉瓷白如玉。
分別一個月,她似乎瘦了些,氣色卻極好,顯然沒受什麽罪。
顧白的目光在陸司南的臉上略略停留,隨即看向葉老,問:“師父,我舅舅呢?”
葉老的眼睛盯在那隻皮箱上,“你舅舅在醫院,動了個小手術,這兩天就能出院了,你一會去看看他。”葉老說完指著皮箱問:“這什麽東西?”
顧白將皮箱提起交給葉老,“我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是方先生和鍾前輩給的報酬,您拿回家打開看看,另外兩個木箱先別開,等我回來跟您說。”
東西不少,陸司南給了皮卡車司機五百塊錢,讓他幫著搬上樓,他則拉著顧白上了他自己的車。
車子駛向第五醫院,兩人一開始都沒說話,氣氛有點奇怪,是介於曖昧和緊張之間的那種。
“我舅舅還好嗎?”最終是顧白先開了口。
陸司南扭頭看她一眼,“我就在你身邊,你也不先問問我好不好。”
顧白挑眉,“那你好不好?”
陸司南搖頭,“不好,一點都不好。”
“哦。”
“哦?”
顧白泄睨著陸司南,“不然呢?”
陸司南氣結,要不是有兩個病危的人等著她去救,他真想一腳油門將她帶到紅林路公寓,好好問問她究竟有沒有良心。
“等忙完的。”
顧白麵頰微紅,扭頭看向車窗外,路邊的花壇裏各色鮮花已然盛放,四處都是春日盛景,連空氣裏都是滿滿的鮮花香甜。
“這麽快就春天了啊!”她從江上跳下去時,也是這種初春時節,風是暖的,花是香的,水卻是冰涼刺骨的。
可那種冰涼刺骨,依然抵不住她當時心裏的冷和絕望。
時過六年她才發現,當初所謂的真相,不過是顧浩成精心策劃的陰謀,她像個傻瓜一樣被顧浩成蒙蔽,痛失至親至愛,差點連骨肉和自己的性命都沒保住。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真的恨極了,恨極了顧浩成。可又覺得萬幸,萬幸一切都隻是顧浩成的陰謀,她愛的人並沒有一意孤行走到底。
“在想什麽?”陸司南往右打方向,拐進第五醫院內部路。
顧白回神,額頭依然貼在玻璃窗上,微微笑道:“我在想,濱城的事了結了,江南公館那間房子也該退租了。”
陸司南麵色微變,一腳踩住刹車,扭頭盯著顧白的側臉,“你什麽意思?你要走?”
顧白抿唇,“那房子是我一個微友的,他們家不打算賣,我隻好在另一處買了一套,已經打理好了,隨時可以拎包入住。”
陸司南鬆了口氣,麵色微緩。這時後頭有車在按喇叭,他隻好先將車往前開,找了車位停好,這才拉住正打算下車的顧白,“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交待。”
顧白望進陸司南那雙幽深似海的眸子裏,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哦?我不知道我還欠你一個交待,你打算讓我交待什麽?”
陸司南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前拉,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十公分。
她身上有一股極淡的幽香,隻有靠的足夠近才能聞得到,是那種能讓他瞬間熱血沸騰的女人香。
“豆豆是我兒子。”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想要將她再往自己這邊拉,卻發現怎麽也拉不動。
她似乎沒有用一分力,卻能保持身形和距離紋絲不動,可見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
“是你兒子,我從來沒說他不是,是你自己眼瞎看不清想不明,關我什麽事?”顧白輕輕鬆鬆將鍋甩出去。
陸司南又加了兩分力,結果依然一樣,她紋絲不動,他卻因用力過度而紅了臉。
顧白轉了轉手腕,脫離他的禁錮,微笑道:“力氣見漲,看來我師父沒少教你。”
這時陸司南的手機又響了,是金導演打來的。
兩人下車,陸司南接通電話,電話那頭金導演的聲音十分焦急,“陸總,葉老什麽時候能來?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