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脂粉佳人

  當鐵門不再阻擋視線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川星瀑流馳於無垠河，一輪上弦鉤月如一帆爭流舸舟，於星瀑中泛起的陣陣雲浪上遊移。星瀑匯入蒼茫浩淼的海洋，在遠方海平線處激起的浪濤前赴後繼湧來。波浪在簡諧運動，像心跳一樣起伏，際邊風起雲湧，勾繪出幅星海圖。


  遠方看不見輪船，看不見燈光，看不見陸地，看不見人類社會的跡象，隻看得見海洋，漫無邊際的海洋，和無止境的蒼茫。


  鐵門外是一個半圓形的懸空玻璃露台，建架在半山腰。兩人走到欄杆邊，雙手搭在欄杆上，深呼吸，盡情享受這唯有風過耳，再無多餘聲的靜謐時刻。


  何厲成從兜裏拿出萬寶路，遞向軒轅啟，軒轅啟擺擺手，意示自己不接觸煙·草，然後道:“anAlaysReeberLveBeausefRanenly（男人隻因浪漫而牢記愛情），像五月的氣一樣溫和的萬寶路，消費對象定位是女士，可是令男性同胞望而卻步的，粉黛胭脂味如此馥鬱，你喜歡？”


  “喲，你也懂，其實吧，我也不是很喜歡了，隻是因為它促成了我與她的相遇。”何厲成淺淺一笑，收起了萬寶路，回答道。這一笑蓋住了他潛藏了的那一個秘密，一個自己內心的秘密，一個風花雪月的故事，一個因中文裏“他”與“她”二字同音而使他人不會過度好奇的故事。


  “哦是麽，一場與粉黛佳人的邂逅的美好佳話對吧。”軒轅啟輕撩他那沒時間打理而微長的鬢發。


  “是呀，但是現實隻能讓我們相遇，卻不能讓我們留在一起，不過那也是段美好的回憶。”語罷轉過身去，十指相扣，雙手搭於欄杆之上，看向星海，看向遠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軒轅啟看著何厲成，嘴角也露出了微笑，他隻讀到了何厲成笑中的甜蜜與回味，卻讀不到其中蘊含著的那一絲難以尋覓的苦澀，也讀不到對這個回答的悄然否定……


  人生難覓一知己，無奈花前孤月伶

  江海去日夢不複，卻道闌珊嗚咽情


  連續幾的持續實驗調配，都沒有得出實質性的結果，軒轅啟不禁感到有些迷惘，有點泄氣的意思，但心中有一份信念讓他一直堅持著。


  第八一早，軒轅啟就匆匆趕到實驗室繼續著昨的實驗。因何厲成要參與另外一個項目，所以軒轅啟叫來廖剴幫忙。


  同樣的器材，同樣的步驟，同樣的操作，同樣的改進，也許重複成千上百次都不會有任何結果，但隻要心裏還有動力，就會繼續堅持下去。這就是科研的魅力，它看似枯燥無味，每當一有不一樣的變化出現，就算變化的不值一提，但對於一個真正的科研工作者來，這就是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向質變飛躍的前兆。發現問題，改進方法，解決問題，似乎是對科研最簡潔的描述，看似得來輕易的成功，背後傾注了數不盡的心血。堅持二字，是一個科研者的基本操守，也是對成功一詞的最好詮釋。


  不是試劑pH值偏低，就是調和不充分而導致比例失衡，又或者是“綠湯”摧毀了“萊夫因子”的分子結構，問題接踵而至，沒有一絲成功的跡象。盡管軒轅啟每次的取樣都非常少，但也經不起如此消耗，他帶來的綠湯隻剩下四分之一管了。


  軒轅啟不免有些煩躁，開始在實驗室裏來回踱步。而廖剴卻靜靜地看著試管架上僅剩的“綠湯”，陷入了沉思，實驗室一片寂靜。


  寂靜的空間聽不見任何多餘的聲音，唯有通風口處的風兒在轟鳴。


  軒轅啟開口打破了寂靜，歎道:“隻剩四分之一了，看來到死路了，唉。”


  “不，博士，既然你要唯心，那何不四是‘始’呢？一個全新的開始，我想我有解決的辦法了。”廖剴雙手抱胸緊盯著軒轅啟的雙眸。


  軒轅啟有些不信任地問道:“‘綠湯’裏的強氧化性和強腐蝕性會破壞‘萊夫因子’的物質結構，還會造成其中生物大分子物質的變性，你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