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村官上任
這次考試的前三名全在這輛開往巴陽最邊遠地區的，柳猛是小柿子村，其他兩位的目的地柳猛也懶得打聽，他隻是懶懶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上次和王貴曾淑芬他們已經來過這裏，曾淑芬雖然也是長武縣人，隻是與長青鎮的方向卻完全不同。
與王貴分開有一段時間了，柳猛每天在女人懷裏忙來忙去，居然沒有時間與這些同學聯係，實在有些慚愧。
陪同他們前往長青鎮的是縣組織部一名普通科員，對於這3名誌願者的情況，他看不透的隻有柳猛，見他神色冷漠，對自己也不苟言笑，心裏慢慢有了些意見，畢竟他是代表組織部，這個柳猛居然不睬他。
根據柳猛在網上查閱的官方資料，長青鎮位於長武縣西南部，距長武縣城27公裏，距巴陽市56公裏，行政區域296平方公裏，總人口3.8萬人。而小柿子村離長青鎮雖然隻有8公裏，但兩者之間全是彎彎曲曲山路，交通非常不便。
至於其他的什麽物產，礦產，柳猛隻能大致做個了結，網上的資料玄幻的太多，具體的必須親臨實地才知道，就好像他麵視回答考官的話：“隻能因地製宜！”一路之上，其他兩個大學生不住的虛心向組織部的領導發煙，噓寒問暖，可惜柳猛不抽煙，立即被他們自動隔離了起來。
經過一段還算平坦的縣級水泥公路，然後路麵開始坑坑窪窪，一路顛簸起來，柳猛猜測著應該要到了，果然在上午11點他們來到了長青鎮，一進入這個集鎮，柳猛就發現了，果然是窮，窮，低矮的樓房，狹窄的街道，肮髒的街麵，一點也不擁擠的集市。
麵包車直接開往鎮政府，在政府禮堂裏，召開了歡迎大會，一陣寒暄終於把柳猛順利交了出去。
“這是小柿子村村支部書記楊萬發同誌。”
“柳猛同誌將是你們小柿子村村支部書記助理。”
一個五十歲，滿嘴黃牙，咧起嘴巴哈哈笑的男子伸出滿是硬繭的雙手熱情的說：“歡迎，歡迎。”
話音裏帶著濃鬱的地方口音。
柳猛明白，這一年，這個楊萬發就將是他的直接上級，關於他的工作評價也將由他和他領導的支部來確定。
中午，鎮政府還是搞整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歡迎，在家的領導們都一起出現在政府食堂。
吃什麽一點不重要，講話灌酒，這才是唯一不變規則，走到哪都通行，可惜他們麵對的是柳猛，見柳猛酒來杯幹，就是不醉，楊萬發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為他村分來了一個酒壇子。
飯後，楊萬發帶著醉意對柳猛說：“走吧，山裏黑得早。”
沒有其他華麗的歡迎詞，就好像家裏來了一個朋友，很是自然的安排著。
走出鎮政府大院，楊書記跳上一輛裝有一些日用品紙箱的拖拉機，去往目的地的交通工具居然是一倆小四輪拖拉機！“突突”小四輪拖拉機駛出集鎮，很快水泥路麵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還可以接受的爬山公路，雖然不是水泥路麵，但至少還算平坦，楊書記眯著眼睛靠在車廂裏打著盹，柳猛則東張西望，沒有人知道，這裏一望而去全是山巒，視野裏鬱鬱蔥蔥的各種樹木，會給柳猛帶來的是那麽無窮無盡的至高享受。
山路慢慢的顛簸起來，楊書記嘴裏嘀咕著不停的咒罵，柳猛笑道：“進山時沿途的白果樹葉也黃了，楊書記，這裏真美。”
“嗬嗬，才來的人都這樣說。”
開小四輪的中年人大聲說：“這幾天山裏的紅葉才叫好看呢。”
“哦，肯定漂亮！”楊書記意味深長的說：“我手裏來過3個助理書記了，嗬嗬，長得半年，短的沒有呆夠一個月。”
柳猛笑了笑，也懶得表態，隻是腦子裏想著沈思關於整個長武縣規劃的事。
楊書記見他居然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和表決心的話，倒是感到一陣稀奇：“柳大學生，你就帶這麽丁點衣服啊，再幾天就該下雪了。”
“沒事，楊書記，叫我小柳吧。”
“嗬嗬，年輕就是好啊！”說完繼續縮著衣袖打盹。
從長青集鎮到小柿子村的山路很艱險，窄且爛，有些路段坡度有40度，還需要180度大轉彎。說起小柿子村，當地司機都不願去，來往的隻有拖拉機和摩托車，或者步行肩背，這一路沿途遇到3個村民，全都拉上來繼續前進。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達小柿子村村委所在地，這裏是村裏的經濟中心，地處在一片山坳裏，沿著山路兩旁稀稀落落立了一些石頭砌，磚碼的房子，最醒目的學校教室外操場上飄著的紅旗，房子的外牆上都刷滿了標語，最讓人觸目驚心的一條是：“嚴禁土葬，違者起棺火化。”
其餘的全部都是宣傳計劃生育的，所有標語都用五顏六色的瓷片鑲嵌在牆壁上，“這些都是新弄的，花了不少錢，不過上邊有補助，不用村裏出。”
楊書記嗬嗬直笑告訴柳猛。
站在楊家坡小學的操場上，舉目四望，四周都是大山，隻有操場上空飄揚的國旗和宿舍樓前掛的橫幅格外顯眼。
“柳大學生……”
“楊書記，叫我小柳。”
柳猛堅持著。
楊書記終於笑了：“好，小柳，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村小學學校的黃校長。”
操場上一個正在安排學生放學的，腳有些不利索的老頭熱情的上前與柳猛握手：“你好。”
楊書記轉身朝坡上走去，柳猛拎著背包繼續跟上，進入一間低矮的辦公室，裏麵擺了兩張已經掉漆的辦公桌，見楊書記進來，屋裏坐著的人立即起身。
“這裏就是我們的村委所在，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同誌們，這位是小柿子村村委會主任兼民兵連長楊易寶同誌，這位是婦女主任兼村會計張嵐同誌，我呢兼治保主任。”
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中年婦女笑眯眯的和裏麵握手問好，一陣寒暄柳猛就算正式入職，至於其他什麽簽發合同之類全是小事而已。
柳猛晃了一眼，桌子上還散落著撲克牌，張嵐見他目光掃去，嗬嗬的笑了一下，隨手拿起一張報紙就蓋住了。
“具體的工作安排等你先熟悉這裏再說，我們幾個昨天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把你安排在學校裏住，怎麽樣？有什麽意見？”“行，就聽楊書記，楊主任的安排。”
楊書記嗬嗬一笑：“好，張嵐，你帶小柳去見黃校長，至於其他需要都可以盡量滿足。”
“小柳，這樣稱呼你可以吧。”
“嗬嗬，張姐太客氣了。”
見柳猛再次前來，黃校長也立即換了稱呼：“歡迎，歡迎，歡迎柳助理光臨啊。”
“嗬嗬，黃校長，你們辛苦了，叫我小柳就可以了。”
小柿子村小學，這是一所破舊的學校，三棟大房子，一棟是30年前修的木房子，以前是老師的宿舍，已經很是破爛；另外一棟教學樓修於20世紀9O年代，房子舊了，教室裏的課桌更是破舊不堪，但比起來還算可以，在教師宿舍的旁邊，還有一間低矮的瓦房，這是師生共用的食堂，從80年代以來，計劃生育政策讓村的新生人口逐年減少，以前村裏的小學是個完小，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有，現在孩子越來越少了，1000多口人的大村子，隻有50多個適齡學童，現在隻剩下了一到四年級，家裏有點能力的都把孩子送到鎮上的學校了，留下的都是些留守兒童。
一個老師教一年級。算上校長學校裏一共4個人，4個都是代課老師，其實就是招聘的附近擁有初中文化程度的村民。
第一天這頓晚飯是在村裏的小飯館裏過的，村委會公款消費，為柳猛接風，野菜，山臘肉當然還有酒，大家和柳猛不熟，倒也沒有執意灌酒，晚飯後各自歸家。
柳猛的住房是就是在這辦公室裏，中間豎起竹籬笆，上麵也沒有封頂，一共隔了兩間，其他就是平常老師們的辦公地點，隔壁暫時也沒有住人。
雖然有電，但這裏的手機信號時好時壞，根本不能上網，學校裏沒有電視，小賣部倒有一台舊彩電，柳猛卻不去湊熱鬧，簡單收拾一下，躺在木製架子床上，一動就“嘰嘰嘎嘎”的響，山風從牆上的縫隙裏“呼呼”吹來，柳猛雖然寒暑不侵，下意識的也裹緊棉被。
山裏的晚上非常安靜，偶爾聽到狗吠雞鳴。昨天晚上還和曼妮在席夢思上恩愛得打滾，現在卻單身一人睡在冰冷的山裏輾轉反側，柳猛暗自好笑。
第二天早上柳猛按照往日時間起來，這裏的天還是黑漆漆的，他沿著山道跑了起來，一路而去，沒有遇到一個人，柳猛估計著時間暗自規劃著每天將要怎麽增強鍛煉的強度後返回學校，在路上遇到背起書包去學校的學生，看見陌生人這些小朋友都好奇的打量著他，柳猛不住的和他們微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