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請幫一個忙
顧佳琳的名頭實在是大，許多對她是又愛又恨，成也是她，敗也會是她，假如這篇報道被捅了上去，周所長肯定會很被動。
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生離不開就是這兩件事，柳猛他自己見一個想一個，最理解這事，所以立即去找顧佳琳。
顧佳琳正與周小莉在旁邊談笑風生，見著柳猛過來，顧佳琳立即變臉，眼睛看向一邊，因為柳猛每次都是來搗亂她和周小莉。
“顧大記者，請你幫一個忙。”
柳猛的態度讓周小莉驚訝，更讓顧佳琳奇怪，她咯咯笑道：“這還是那個柳董事長嗎？怎麽說話如此口氣？”柳猛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顧佳琳一臉沉吟不做聲。
她在猶豫記者的宗旨？柳猛就說：“其實這些嫖娼的人許多都是單身漢，由於山裏窮，一輩子娶不上媳婦的大有人在，所以適當放縱一下，也是正常。”
周小莉在旁邊點點頭：“確實是這樣，我以前對這些事也不可思議，但接觸久了，才發現原來嫖娼的人也不就是壞人，他們一個個忠厚老實，對家裏子女父母也非常孝順，我終於明白，嫖娼的不一定就是壞人，嫖娼僅僅是身體需要，不能說明一個人有多差，曆史上白居易、蘇東坡等等，不也嫖娼嗎？他們不但不受道德上懷疑，還成為千古佳話。”
顧佳琳吃驚的看著周小莉，似乎想不到周小莉有這些想法。
想著高寶來的遭遇，想著他一朝嫖娼，千日受累，柳猛歎道：“假如入黨是好人的分水嶺，那嫖娼就是壞人的試金石，卑鄙是嫖娼者的通行證，高尚是入黨者的墓誌銘，顧大記者是不是也這樣認為？”“不要把違法亂紀和這些理論胡攪蠻纏？”周小莉就說：“這件事先緩一緩，好不好？”顧佳琳終於說：“好吧，我讓他先回來。”
顧佳琳立即給那名記者電話，讓他繼續過來聯歡會的拍攝。
柳猛就說：“你的同事有些誤解我們當地的派出所，以為他們不作為才會這樣，其實派出所的同誌也很為難，人員緊張，資金緊張，抓到派出所教育一番隻能放人，相反這些人因為嫖娼被曝光還會引起周圍人的有色眼光。”
眼見一場風波，在顧佳琳的壓力下迎刃而解，沒有人知道那名扛著攝像機的記者為什麽匆匆而去，又急急轉來，聯歡會依舊在繼續，劉遠程取下他時刻不離身的笛子，為大家演奏了一曲，終於帶動了一些員工，青年員工對待這些果然要積極點，會場登時熱鬧，還有人上去跳舞，唱戲。
聯歡會進行到一半，孫玉英開車和那個男人先走了，陳舒雨嘴角含笑扭頭看著柳猛。
柳猛大聲叫道：“有請陳舒雨為我們表演一個。”
陳舒雨立即大方站起來：“我為大家跳一支舞吧，請柳董做我的舞伴。”
大家一起站起來鼓掌。
陳舒雨俯在柳猛耳邊低語：“哼，看我怎麽收拾你。”
聯歡會沒有固定的模式，大家都獻計獻策，想出各種花樣來慶祝元旦，終於到了壓軸戲，就是優秀員工的頒獎。
看著一起上班身邊的同事上台拿著厚疊疊的信封，大家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柳猛朗聲問：“有人問公司年底有沒有團年飯？”大家都豎起耳朵聽。
“我知道，其實你們不是為了那一頓飯，而是為了一種氣氛，就好像今天一樣，是不是？”“是。”
“可是我想告訴大家，公司決定年底沒有團年飯。”
大家一陣失望，有人在低語：“好小氣啊。”
柳猛笑道：“話說新舊年交替，從公司角度出發舉行聚餐，本意是慰勞一下每位員工，增進一下彼此的感情，激發一下來年的鬥誌，可是，這酒桌上的規矩，讓我不得不慎重，大領導敬一輪，中領導來敬，中領導敬完，小領導又要舉杯，然後是公司紅人，活躍分子，最後每個人也要被迫登場，中間還有穿插，還有單挑，直到喝到麵色緋紅，兩眼迷離，雙腿打晃，回家嘔吐……
領導的酒不能不喝，上司的酒不能不幹，哎，聚餐對於我這樣不善應酬的人來說真是痛苦不堪，又不能不去。
唉……不知道有沒有人是我這種想法啊？“大家還沒有聽完已經哈哈大笑，不過柳猛的話語還是完好無損的全部飛進他們耳裏。
柳猛停頓了一下：“我在這裏要表揚一下王貴和曾淑芬兩位員工，大家都知道，明天是他們結婚的大好日子，卻他們卻沒有按照習俗大擺筵席，而是用這錢帶著雙方的父母去了北京旅遊。”
大家立即默不作聲。
“我在這裏想問問大家，你們願意去北京旅遊嗎？”大家異口同聲答道：“願意！”特別是上次去了香港的人回來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讓大家備受刺激。
除了外出打工，一般的村民哪有機會去外地，可就算打工，每天都是在工地上辛苦勞動，根本舍不得錢和時間去大城市遊山玩水，身處大城市和在農村根本沒有區別，假如能夠真真正正的花錢去遊覽大好河山，實在是一種奢望。
柳猛就說：“假如願意的話，我在這裏提議，大家從今天開始除了婚喪嫁娶之外就不要大擺宴席，請吃請喝。”
所有人都驚訝的互相看著，都不明白柳猛想說什麽。
“大家都在說新房子終於裝修完了，可以住新房子了，可一點家底全投入了進去，還欠下一屁股債，怎麽也要請客收點禮回來，是不是？”一下子就沒有一個人敢接這話，所有人都嗬嗬直笑，因為柳猛說到了根本的實話。
“請客吃飯其實很簡單，但俗話是禮尚往來，又不是你一家住新房，就算沒有新房，可以過生或者可以請春酒，如此下去，你請過去，我請過來，你送2O0，他回200，然後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看似熱鬧，可每個人的腰包都癟了下去，到最後錢到哪裏去了呢？”有人大聲回答：“到飯館老板手裏了，到鄉廚腰包裏了。”
“對，就好像打麻將，全進了茶館老板包裏，今天贏明天輸，到底你們贏了嗎？”蘇美九在旁邊急忙低著頭，陳舒雨笑道：“九妹，不要想太多。”
蘇美九低語著：“我知道，他這話不是針對我家，可聽著不是滋味。”
“他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就想開點。”
“恩。”
柳猛歎道：“或許大家會說我管得寬，我也覺得，這些事怎麽是我管，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山裏窮啊，我可不希望元旦春節後大家為著人情錢發愁，臨了，連買化肥農資的錢都要去借，然後辛苦攢一年，又在春節一口氣敗光，你們覺得這樣的人生有意思嗎？”下麵的人都不做聲，柳猛明白，對於這些人不可能一次就聽話，大棒胡蘿卜要一起上，就又說：“凡是同意我這個說法的，散會後到會場門口簽字登記，可以領取元旦福利。每人兩百元。”
“簽字就可以領錢？”“對，凡是願意從今天起放棄大吃大喝，在這裏簽字，就可以領200元，然後在春節前還可以領取500元的年終獎金。”
有人小聲問：“要是我們春節悄悄辦了酒席，這錢還退不退？”“不用退。”
大家都很奇怪，柳猛笑道：“我相信大家，不會心口不一，記住，除了婚喪嫁娶之外，什麽做生，喬遷新居，滿月酒，考上什麽學校，這些統統不能請客送禮，要是願意就去領錢吧。”
大家一陣嘀咕，都在遲疑。
說了半天居然沒用，柳猛怒道：“你們誰想擺酒，就和我比一下，我的家當肯定比你們大吧，我搬新辦公樓，我都沒有請客，你們有什麽資格？”整個會場的人都啞巴了，剛剛柳猛一臉微笑，這個時候卻一臉寒風，大家都無言以對，柳猛的話是囂張，但人家有那個脾氣說這些話，誰可以比他的家當，根本沒有資格？這個時候黃金雨大步從會場外進來：“對不起，各位，我來遲了，不好意思，我在門口一字不漏的聽了柳董的講話，我認為柳董講得很好，雖然我是開飯館的，但我絕對支持他的提議，我也以實際行動抵製元旦春節的鋪張浪費，我請大家幫我轉告一下，明年年初我們公司農業園將會招收員工，凡是做到了柳董要求這一點的村民，我們將優先錄取。”
黃金雨這話讓大家一臉奇異，一個開飯館的人也來抵製大吃大喝？這個奇怪的世道。
柳猛大吼一聲：“散會，願意的依次排隊去領福利。”
員工裏單身漢之類跑得最快，他們這一帶頭，大家仔細想想2o0加500就是700元，假如兩口子都在這裏上班就是140O元，要是白白放棄……於是沒有一個人放棄，會場門口頓時排成了一條長龍。
呂文波在旁邊不住搖頭：“柳猛啊柳猛，你管得真寬。”
陳舒雨在旁邊笑道：“曾經山裏有一家有五兄妹，他們家裏一個老人過生日要擺五次酒，你說這是為什麽？”呂文波嘿嘿笑：“啊？有這麽誇張？”“恩，公司裏員工幾乎都是山裏的，所以我們得到的都是第一手資料。犯罪出獄要擺酒、生日擺酒、小孩考200多分讀職校也要擺酒、房子裝修一下要擺酒、租個房子搬家要擺酒、生個小孩要擺酒、小孩滿歲要擺酒等等，一擺酒，村裏麵隻要曾經見過一麵的，不管有沒有交情，都要給你送一張請柬，請柬是見人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