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一根飛刺
沈思示意紅姐去預付保險金,然後對田曼妮低語著:“看來他們早就有準備,一應文書都是隨身齊備。”
田曼妮一直臉色慘白,就算和唐飛虹手拉手,她也還要靠唐飛虹為她鼓勵,聽到沈思這句話,她身子更是顫抖不已。
“曼妮。你怎麽了?”“沒事,沒事。”
田曼妮哪敢說是自己的私心為柳猛惹來的這個煞星。
“這個福田英夫很出名嗎?”
“恩,他在上海打敗了許多成名的拳師,而且被他打敗的人全都身負重傷。林夏衣臨回國那天曾經對我說起他,出師前,他每天要練習十二小時,每天不停地在寒冷的瀑布下煉習,徒手擊碎石塊,以樹幹作拳打腳踢的鍛煉及在有刺的植物叢上作上百次的跳躍等,和人對決時,當對方走近他,他就完了。沒有人能抵禦他的攻擊。假如對方用手臂去抵擋他的拳,那個人的手臂必然折斷,即使如果對方沒有抵擋,那折斷的必然是那人身上的骨頭或肋骨……”
唐飛虹立即說:“我對猛哥有信心,至少他的速度就可以占據上風,再說我們可以隨時叫暫停的。”
田曼妮中氣不足的答道:“恩。”
柳猛哪知道田曼妮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柳猛與林夏衣會走到這一步,絕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的原因,雖然上海分公司現在與平和堂株式會社的合作正如火如荼,可要是柳猛今天比武有什麽意外,她決計不會原諒她自己。
當事人一起上前,在免責協議上大筆一揮,不用人招呼,圍觀的賓客們再次散開,瞬間宴會廳裏空出好大一圈。
宴會廳照耀白小雪的強光早就放棄了她,盡情的傾瀉在宴會廳中央,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的迅速將已經名花有主的各式珍寶保護起來。
白小雪朝沈思她們走了幾步,見她們注意力全在柳猛身上,自己現在過去,隻是白白招她們厭惡而已,遲疑了一陣,依舊站在角落邊,蘇冰冰從後台出來,為她披上一件衣服:“我們下去休息吧?”白小雪不答話,蘇冰冰於是不再勸,又說:“她們都在那邊,我們去打個招呼吧?”“不用,現在她們沒有心情理會我們。”
“也對,福田先生的實力的確很強,隻是猛子誰不惹,為什麽偏偏去惹上他?”“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其實剛剛你可以說話的,為什麽不說?”“一個比一個驕傲,我可以說什麽?”見到昊應龍朝這邊擠來,白小雪立即閉嘴。
“白小姐,我在1?9樓為你開了一個豪華套間,你可以隨時去休息。”
“謝謝龍公子,隻是我想在這裏看看。”
“嗬嗬,對,龍爭虎鬥,確實值得一看。”
每個人都興奮不已,就算不明白的人,不懂這兩人有何令人驚歎之處,旁邊也有人熱情的介紹,於是一下子就把整個宴會廳的氣氛帶動起來。
汪東才看看柳猛,看看神秘的福田英夫,再看看一身傷痕的吉田正一,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想著柳猛那天的神擋殺神的範,他的腳步就朝旁邊移動,慢慢的居然站在離白小雪不足三米遠的地方,蘇冰冰急忙上前攔住他:“對不起,白小姐現在需要休息。”
“哦,白小姐可以給我簽名嗎?”汪東才一臉興奮的遞上裝有玉殃的精美木盒:“就簽這上麵,可以嗎?”蘇冰冰搖搖頭:“這位先生,對不起,白小姐真的需要休息。”
“沒事,給我吧。”
白小雪伸手過來接過木盒,蘇冰冰立即遞上簽字筆。
白小雪正準備下筆,居然問了一句:“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汪東才,汪汪叫的汪,東方的東,才幹的才……”
白小雪吐氣如蘭,全身發出的絕不是那種人工合成的脂粉香,而是那種來自大自然山澗溪水淙淙在陽光照耀下的青春活波氣味,於是汪東才不由喉嚨裏咕嚕了一下。
見慣他們這種表情的白小雪微微一笑,抬頭看了一眼簽了免責協議後,被見證人:兩名律師留下問話的柳猛和福田英夫,她又問:“汪先生,我剛剛好像看見你和柳猛柳先生在一起?”“是啊。”
“原來你們認識?”“對,他是我的高中同學,白小姐認識柳董啊?”蘇冰冰在旁邊聞之色變,想說點什麽,卻終於閉嘴。
“原來你是他的同學啊。”
白小雪答非所問,她的簽字行雲流水,木盒遞給汪東才後,她還主動伸出右手:“很高興認識你,汪先生。”
汪東才那一刹那根本不相信他的眼鏡,見到白小雪的芊芊細手還在堅持,急忙把右手在他自己的身上使勁擦了一下,這才伸出手,生怕褻瀆了心中的至愛,輕輕一握,趕緊鬆手。
“汪先生,我們在這裏一起觀戰,好不好?”“好,好。”
直到第二天乃至以後,汪東才一想到今天,他就在奇怪,怎麽說自己也是閱人無數,沒有上過數百,起碼和數十個女人交往過吧,怎麽在白小雪麵前半點沒有那種想占有的念頭?隨著對戰雙方在場中站立,隨著一聲:“開始!”福田英夫的精神狀態立即隨之改變。
剛剛一進宴會廳門口,籠罩大廳的敵意和殺氣在吳應龍上前與他打招呼,然後說話,乃至簽字,本來已經完全消失,但這時他全身的骨骼突然一挺,再一捏拳,雙腳不丁不八的站立,他的身體就好像一把才出鞘的寶劍在瞬間照耀著每個遠觀近瞧的觀眾,骨骼關節還發出了連綿不絕的“得得”之聲,敵意立即轉化成殺氣,悉數籠罩著柳猛。
這一瞬間,每個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日本人的骨頭絕對全部是純鋼打造的,要不然,怎麽如此讓人覺得不可抵禦?!柳猛一捏拳頭,心裏明白,那尊彌勒玉佛,才拇指大的玉器容納的靈力,居然耗卻了自身一小半的力量,今天此戰一定要速戰速決。
福田英夫握拳,身體出鞘這一動,如古時候騎馬交戰,手持長劍巨矛的千萬鐵騎,柳猛隻感覺對方一直淡淡的眼神此刻變得無比冷峻,然後陡然一變,不到一眨眼,殺氣凜然……
福田英夫一隻青筋爆起的拳頭對著柳猛當頭拍來,勁風劇烈,站在柳猛身後十幾米遠的賓客,才隻看到了出拳的影子,每個人鼻子裏的呼吸都幾乎已經窒息了!已經不可能從招式上辨識福田英夫是修習的什麽拳法,一招一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柳猛的命。
剛猛的拳意就宛如一塊巨大的鐵錘,直接向下拍擊,滿含的戰意,似乎已經與柳猛有不共戴天之仇。
有識貨的賓客爆出一聲:“好!”誰知柳猛麵對這一掌,竟然不閃避,他的雙臂向上一抬,一道幻影掠起一道氣流擊向福田英夫的手腕。
柳猛此刻可就沒有前天砸館,麵對吉田正一時,還要用軍體拳製造噱頭來替名揚武校揚名,他這一下手法用的是雙掌,一抬而上,就宛如是挖掘機的大鐵爪呼嘯著前進,再前進!假如福田英夫的身體是一隻寶劍,拳頭是劍尖,那麽他的手腕就是劍身。
柳猛的大鐵爪比平時這些挖掘機技藝比賽,挖掘機在臉盆裏取乒乓球還要準確,這一下的準確打擊,後發先至,在福田英夫的拳頭剛剛落到他頭上,勁力還沒有吐出之時,他的手也接觸到了對方的手腕。
如果福田英夫繼續下拍,那麽可以肯定的說,手腕肯定被柳猛擊斷,而拳頭的力量必須通過手腕來催動,假如福田英夫繼續,柳猛到底是腦袋受傷,還是脖子受傷,是一個未知數,但他的手腕卻肯定沒有了。
柳猛這招太狠了,侯勇他們也不住的歎息,看來柳猛對付福田英夫是遊刃有餘,居然可以利用這一招。
福田英夫的手腕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刺痛,人的思維果然比身體的動作要快,對於柳猛的冒險他不敢輕易嚐試,從吉田正一的回憶,還有現場的驗證,柳猛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他一定是從無數次生死搏殺中曆練出來的人,比起那些所謂的名門大拳師更為恐怖,他可以談笑間將武館的招牌狠狠的踩在腳下,這就是一個極好的證明。
在這樣的高手麵前,無論誰有一絲的疏忽就會被他纏繞到死,根本不會留下任何機會。
於是在這一瞬間的交手後,福田英夫沒有絲毫的震驚,也沒有絲毫的慌忙,也沒有後退一步,而是再進一步,左手成拳,當中直攻,直取柳猛的胸膛。
然後右拳抬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借以躲避柳猛的猛力,左拳擊中,右腳踢起,攻柳猛的下盤。
福田英夫的右拳瞬間抬高,雖然化解了柳猛大部分淩厲的攻勢,但依舊還是一個弱點,假如柳猛繼續追擊,他肯定會斷手!可假如他是故意舍棄右手引誘,然後利用左拳,右腿直接擊斃柳猛呢?兩人一招沒有用盡,全部都是直進,一秒間就進入了生與死的邊緣,外行看熱鬧,內行觀門道,福田英夫這一進,放棄上線,取中線下線淩冽攻勢,出手仍舊是那麽的猛烈,骨骼關節裏還是在“得得”作響。
攻勢堅硬剛強,可他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是淡淡的飄逸,他的精神狀態好像完全不與現實接軌。
而相比起來,柳猛是恰恰相反,他的神態剛猛,動作卻飄逸,一剛一柔,一對矛盾集合體,展現在大廳裏。
柳猛當然不會讓對方硬生生的擊中自己中下的部位,就算扭斷對方一隻手腕,也一樣不劃算,何況福田英夫這一下的剛勁出拳出腿,恐怕自己就是挖掘機一樣會被砸被踹得四腳朝天,那高高舉起的大鐵爪又怎麽可能會砸中對方的手腕呢?於是柳猛在這瞬間,退了一步,還完美的側身,順帶吸氣讓胸膛凹陷,不差毫厘的閃避過了這一拳。
可中線避過,對方還有上和下,所以與此同時,他高舉的大鐵爪繼續上舉,雙手隨著腰力側身,十根手指猛然張開,抓住福田英夫的手腕,向旁邊一拉,這一拉的同時,腰肢用力帶動左腿與對方下路踢來的右腿相撞。
這就好像想請人吃飯,連拉帶拽客人留步,本來客人的雙腳已經站在門外了,可主人的手卻還在與客人的手緊緊握著,假如兩個人力量相差懸殊,那麽在一個瞬間就可以把客人全身的骨頭一下扯斷,然後就不是“得得得”響,而是“稀裏嘩啦”掉一地。
這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大家都看見,福田英夫左拳當胸打空,上麵的手腕一瞬間被柳猛拿住,還不變招就要被扯斷了,雖然他出了一隻腳,但假如與柳猛的腿相撞,迅猛的兩股力量撞擊,無論力量是否有懸殊,要麽他被柳猛一腳踢開,手就沒有了。
要麽他和柳猛旗鼓相當,就算兩個人的身子不動,他的手腕也肯定沒有了,在各自一招用盡,他的形式已經處在了下風,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候,他踢出的右腳曲起,避開柳猛腿攻後,他的膝蓋就向上頂,直插柳猛踹來的小腿,就好像寶劍出鞘後,沒有人可以料到劍鞘裏還有一根飛刺!
居然暗藏殺招?這招突然其來,施展而出,柳猛驟然感覺到極度的危險,如果繼續發力,固然能扭斷福田英夫的手,但自己的腿也肯定會被踢爆。
不僅柳猛可以想到,其他眼尖的人也可以想到,隻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柳猛已經放棄繼續擒拿對方的手腕,身子還做出了規避的相應動作,卻依舊被福田英夫一腳踹中腳踝,“呼”的一聲,他整個人朝旁邊臨空飛起,瞬間就砸向圍觀的人群。
“啊!”
“小猛!?”
賓客們立即總結道:“唉,可惜,還是因為速度差了許多啊?”“難道不是日本人的對手?”
“很有可能,這速度和反應就差了一籌啊?遇到真正的對手,他就露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