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事孝為先
“恭喜爺爺。”
“小猛，今天真是開心，可惜我葉家最寶貴的寶物已經屬於你，我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
“爺爺，這隻是一點心意而已，千萬不要在意，我先走了，爺爺保重身體。”
“好好。”
現在皮卡車車廂裏還有一塊翡翠原石，柳猛就問曾大勇：“你見過省委書記嗎？”“見過。”
柳猛真正驚訝了：“你見過？”“電視的新聞聯播裏，幾乎每天都可以看見。”
柳猛哈哈大笑：“你這個大勇，好，我現在帶你去省委書記的家，怕不怕？”“有點怕。”
“哦，怕他什麽？”“一時說不出來，總感覺應該怕。”
“嗬嗬，我們走吧，說老實話，我也怕，可到底怕什麽呢？”“猛哥不是怕，是尊敬他是長輩。”
柳猛一愣：“咦，看不出來，你也會說這些話，看來是平時小龍在一起，掩蓋住了你。”
去給省委書記送禮，柳猛再不怕，也怕影響，腦裏還記得唐老爺子那名中年司機的電話，拔通一聯係，然後來到俗稱八大院的省委大院大門附近。
這裏就和巴陽河東苑一樣，街道幽靜寬敞，守衛緊密，過往的車流很少。
兩人靜靜的等待著。
“大勇，你覺得你可以悄悄溜進去嗎？”“不能。”
“恩，的確是專家設計過的守衛方案。”
等了幾分鍾，從大院裏麵開出一輛皮卡車，駛過柳猛這輛車後，那名司機點點頭對柳猛說：“柳先生，請你們跟我來。”
帶著他們的車來到拐彎處一個停車場，這個司機下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柳先生，是這塊石頭吧，先搬到我的車上。”
柳猛對他笑了一下，雖然上次他替唐老爺子出頭，被自己修理了一下，但他是唐家親近的人，就算唐飛虹對他也不會肆意妄為，就笑道：“王大哥，麻煩你了。”
“客氣客氣，小夥子，來，我們一起來抬。”
柳猛也不謙虛，由著他和曾大勇將木箱子搬了過去。
“柳先生……”
“王大哥叫我小猛。”
“這怎麽好意思？”“名字就是拿來叫的，是不是？”“嗬嗬，好吧。”
柳猛一推曾大勇：“上車。”
見柳猛要帶曾大勇去，王大哥遲疑了一下，可也沒有做聲。
“以後小猛要來，辦一張出入通行證，也就不用如此麻煩了。”
“哦，好，麻煩王大哥。”
在八大院門口，自有王大哥去交涉，柳猛穩坐在車裏，仔細的觀察，不知道為什麽，他老是想怎麽樣才可以毫無驚動的在沒有出入通行證的情況下溜進去。
柳猛不做聲，他身邊的人也穩重，讓王大哥心裏舒了一口氣。
大院裏，一幢幢獨門別墅，庭院寬敞，成人腰粗的樹木隨處可見，這是大城市的中心地帶，可涼風吹來，讓人耳目一新，就是有一點，雖然這裏百花競豔，也有飛鳥嗚叫，但還是太嚴肅了，從頭頂到腳底的一種壓力。
“小猛，石頭放在哪？”在黃老爺子家玉石可以隨處放，但在這裏……柳猛必須找一個掩飾。
“老爺子呢？”“首長在房間來休息，我馬上去通知他。”
柳猛推開車門，身子一閃，已經將木箱抱了起來，瞅見庭院裏有四個石凳，中間是一個石桌，正好可以將這一片原石石板放在上麵。
見柳猛舉重若輕，王大哥來不及驚訝，急忙說：“我去還車，你們在這裏稍等，最好不要四處走。”
將石板放上去，位置正好，就是坐在石凳上感覺高了一點。柳猛就說：“大勇，你看怎麽辦？”“假如做台麵的話，可以升高石凳或者降低石桌。”
“恩。”
柳猛眼光在這棟別墅一掃而過，這是唐飛虹的家！現在是下午4點左右，一樓左邊房間窗簾後一個人影一閃，柳猛暗笑：“唐老爺子，你還在裝，你就在屋裏慢慢裝吧！”柳猛重新將玉板取下，將石桌基座舉起來，朝下一砸，立即下陷一尺。
“恩，應該可以了，是不是？”“先試試。”
“對，先試試。”
疾步從遠處過來的王大哥雖然心裏明白柳猛神勇無敵，但還是對他的力氣吃驚，石凳是他和幾名勤務員埋下的，具體重量他當然知道，柳猛送來的石頭他剛剛也抬過，可柳猛就好像搬塑料泡沫一樣隨意搬動。
“小猛，請你等等，我去看看首長醒沒有。”
“好，麻煩王大哥。”
柳猛對曾大勇點點頭：“坐啊，估計這時間夠等，你會下象棋吧？來玩玩。”
“我沒有帶棋盤，要不我現在去買。”
曾大勇說完笑了：“嗬嗬，出去了就進不來了。”
“現做吧。”
柳猛已經伸手在玉石板上劃出線條，這一塊原石是他仔細選過的，既要品質高，也要會藏拙，意思是擺在這裏，它必須內秀，才不會讓其他人注意。
這塊石板表麵上十幾厘米全是無用的毛胚，在柳猛的指力下，勾出一厘米深的棋盤。然後就該是畫出三十二枚棋子。
“猛哥，沒有顏色，又怎麽區別？”“放心，我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也會寫象形字。”
柳猛這邊象就是畫一隻大象，炮就一門土炮，曾大勇那邊則全是簡化字，如此敵我一目了然。
“來吧，王大哥這一進去，也消失了，我們不下棋做什麽？”曾大勇忽然說：“飛虹姐家真難進。”
“嘿嘿，一入侯門深似海，估計是這個意思。”
曾大勇用手點了兵七進一，可惜他指力不夠，哪能畫出痕跡，柳猛就伸手過來，抹去他的那隻兵的原始位置，重新劃出新位置。
“恩，第一招是仙人指路，看來你這象棋還行。”
兩個人低著頭，居然真就專心致誌的在這裏下棋。
十幾分鍾後，曾大勇臉紅道：“我輸了。”
柳猛伸手將手掌在桌麵上一抹，卷起薄薄的灰塵，隨風吹走：“繼續來，反正我也很菜。”
重新劃出棋盤，棋子，曾大勇正要當頭炮，忽聽旁邊一個老者說：“小朋友，讓我來玩一局。”
柳猛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老者，六七十歲，精神還不錯，就是有些發福，不過在這個年齡也算保養得好的。
曾大勇早就聽見這個老者一步步過來的腳步聲，但柳猛沒有理會，他也裝沒有聽見。這個時候就站起來：“哦。大叔請坐。”
“嗬嗬，雖然你們棋藝不怎麽樣，但你居然有這等指力，還如此年輕，罕見啊！”柳猛沒有做聲，但有些意外，在這裏消磨時間，與唐老爺子比耐心，引來的卻不是唐飛虹的爺爺，可他又是誰？柳猛笑了一下，他沒有起身，意思就是想玩就坐下，反正是消磨時間，無論對手是誰都可以。
於是這老頭拄著拐棍，顫巍巍坐下，伸手在棋盤上點了一下：“我兵七進"‘o
柳猛依言給他重新刻上，經過一局上百次的雕刻，他此刻技藝越來純熟，既可以將棋盤棋子刻得清晰，也盡量將痕跡壓製得最淺，估算著這十幾厘米毛胚，再下十局也不會顯露出裏麵的真實貨色。
見他龍飛風舞，指下生花，那個老者有些發呆。片刻後終於集中精神，玉石蘊含的靈氣絲絲進入他衰老的身體，讓他大為受用，呼吸也平順了一些，心情一好，順帶看柳猛的感覺也不粗。
曾大勇靜靜的站在旁邊，觀棋不語真君子，心裏卻有些著急，這個老者的棋藝著實很厲害，幾手後，柳猛就處在被動之中了。
老者贏麵大漲，一捋胡須：“嗬嗬……”
這象棋和練功夫一樣，要經常訓練，柳猛雖然腦子轉得快，但經驗薄弱，幾分鍾後，笑了一下：“我輸了。”
伸手抹去殘棋：“大叔，還來嗎？”“恩，小夥子，你棋藝很差，但你的功夫著實厲害，是誰教的啊？”“我爺爺。”
“不知你爺爺尊姓大名。”
“葉家藥堂的當家人。”
“哦，原來你姓葉？”“不，我姓柳。”
“原來你就是柳猛！？”柳猛有些驚訝，他是出名，但並不代表他就認為在八號大院裏的人也都知道他吧？“我是柳猛，大叔，你還來嗎？”“來。”
柳猛沒有問他是誰，老者也沒有繼續發問，而柳猛已經仔細檢討了他剛剛的失誤，也著重考慮了老者的戰術，於是這次輪到老者仔細考慮了。
柳猛的領悟能力這麽快，讓他頗為驚訝，終於一次比一次考慮得要久……
雙方已經膠著狀態，他正在遲疑中，忽聽一個大嗓門吼著：“飛象！”老者回頭瞪了他一眼，居然站起來，走了幾步然後怒道：“我需要你教！？”然後氣鼓鼓走了。
“爺爺！”柳猛急忙起身對唐飛虹的爺爺笑了一下，正要伸手抹去殘局。
“等等，我來！”“哦？”“怎麽？難道你以為你贏定了？”雖然做好來這裏肯定要受些難堪的準備，但柳猛還是覺得都是老年人，怎麽唐飛虹的爺爺老是看他不順眼，從第一次相見就是不歡而散，現在也是。
“年輕人不要驕傲，過手後才知道誰贏。”
兩人看著棋局不做聲，柳猛心裏還在想是不是讓他一下，可立即好勝心占據了他的心，為什麽要讓？今天把玉石搬到這裏，已經算完成任務，所以一定要贏。
王大哥和曾大勇一邊一個，站在幾步遠，看著柳猛在棋盤上揮揮點點。
可一步兩步，唐老頭忽然一拍掌：“嗬嗬，我故意露點破綻，哼，你還不輸？”果然薑是老的辣，柳猛站起來語氣誠懇的笑了一下：“爺爺棋藝確實很好，小猛甘拜下風。”
“哼，誰是你爺爺……難道你是故意讓我？你這個表裏不一的家夥！”唐老頭一甩手，走了！柳猛現在是真正鬱悶了，他是又輸棋，又自討沒趣，熱乎乎的送來禮物，卻被人奚落。
唐老頭大步衝進屋裏，王大哥急忙對柳猛擺手，追了上去。
柳猛垂頭喪氣的說：“走吧，今天我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在大院門口，就算狼狽的走路出來，也被門口的警衛仔細詢問了一陣，這裏的武警本來就是保安的職責，多加詢問理所應當，柳猛心裏不舒服也會理解他們，所以由著他們問，還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
終於走了出來，沿著街道朝停車場走，一路駛過的全是高檔的小車，居然沒有一輛車說停下來搭他們一段路！雖然已經是下午6點，但省城的悶熱加上路上的灰塵，撲麵而來，大感渾身不舒服。
柳猛忽然笑了一下，可惜曾大勇沒有接茬，柳猛未免有些孤寂感，他是笑今天的日子沒有選好，唐老頭估計是大姨媽來了，唉。
走出數十米，他們剛剛離開八號大院的範圍，忽聽街對麵有人緊急刹車在高呼：“柳董！”柳猛低著頭，繼續走了一步。
那人已經下車橫跨馬路追了上來：“柳董！”柳猛隻得慢慢轉頭，使勁露出一絲笑容：“吳總裁，你好。”
“想不到在這裏看見你，去哪，我送你？”“不用了，我們隨便逛逛。”
誰會相信，一個人隨便逛逛會來到八號大院？從來吳應龍身邊都是隨從無數，今天卻是他一個人。
“我回來看爺爺奶奶，要是柳董有時間，去我家坐坐，我奶奶早就想感謝你了。
”感謝我？什麽事？“”上次我生病的事。“
上次出診，吳家給足了診金，所以柳猛就說：“你們已經感激了，沒事，再見。”
“這個……其實是我想請柳董看看我爺爺奶奶的身體，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正該頤養天年，可以前打仗留下的隱患這些年實在是有些讓他們感到難受……請柳董抽點時間看看。”
百事孝為先，這個請求，別說是吳應龍，哪怕是林平之說出來，柳猛也要仔細斟酌一下。
“好吧。我去看看。”
吳應龍大喜：“請柳董上車。”
曾大勇就說：“猛哥，我去停車場等你。”
“算了，你直接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