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紅棠的心慕之人
袁瑾寧回到王妃院內後,她直奔梨木台桌前,上麵擺著一麵銅鏡和幾個首飾盒。袁瑾寧打開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個,手上摸索片刻,小小的盒子裏居然彈出一個暗閣。
裏麵放著一張白紙折在一起,袁瑾寧將之小心翼翼拿出展開,裏麵是一些白色帶褐的粉末。
這些粉末是上次袁恕給她的解藥上刮下來的,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去研究,現在酒樓也定下來了,隱閣雖然還沒正式遷移,但偶而也有一兩單生意,每次她都讓那幾人帶上刻著印刻的石雕。
趁著現在空閑下來,袁瑾寧立刻開始著手研究。
等到了深夜,袁瑾寧也沒有一絲頭緒,這東西究竟是什麽煉製的,完全研究不出來,而且現在剩下的粉末也少了許多。
次日一早,落京便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臉的興奮。
袁瑾寧不經感慨,第一次見落京時,那個亭亭玉立處事不驚的模樣,和現在有些跳脫的性格對比,簡直更換了一個人似的。
“怎麽了,一大早這麽開心”袁瑾寧悠閑的打著扇子,這天氣已經不如初來時這麽冷了,可到底還是有些悶熱。
“娘娘,你不知,據說昨天大晚上的肖氏去尋了太子妃,”落京上前,自覺為之捶背捏肩:“結果正巧呢,就碰上了那一眾妃子們聚會,肖氏一出現,妃子們就笑話太子妃。”
“那太子妃一氣之下,居然當眾宣布了與肖氏解除母女關係你說她無恥不無恥”
袁瑾寧麵色不變,心裏卻有些意外,不曾想袁靈舞竟是這麽的薄情,對她如此疼愛的生母說放棄就放棄。
隻為了那莫有的名聲,還真是天助我也
你以為袁瑾寧會可憐肖玫霜錯
恰恰相反,袁瑾寧巴不得肖玫霜眾叛親離,讓她也嚐嚐自己孤身一人麵對世界惡意的痛苦。
落京有些奇怪的望著她,為什麽袁瑾寧沒什麽高興的情緒呢
“娘娘,之前欺負您的人落得如此下場,但你好似並無什麽感覺”
袁瑾寧搖著羽扇,閉眼間睫毛微顫,朱紅的唇瓣輕啟:“有何好開心的不過一不相幹之人罷了。”
在她眾叛親離的那一刻,肖玫霜欠她的,算還了一半了。
剩下的,自然是要她在餘生無數個黑暗中償還。
此話一出,落京動作微頓,對袁瑾寧的態度越發好了,活的如此通透之人,現世已經很少見了。
如今肖玫霜肯定痛苦的要死,自己最後要做的,就是要做那壓倒她最後的一根稻草。
派人打聽到肖玫霜的下落後,袁瑾寧立刻趕過去,很快,她帶著落京來到一片平民窟內,在路人的指導下尋到了一片破爛茅草屋。
橫生的雜草肆意,破敗的小屋外蛛網纏繞,和侯府原主住的房屋有所神似,這便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
袁瑾寧上前推門,一眼就看到了窩在稻草堆成的床鋪上,奄奄一息的人。
肖玫霜聽見了動靜,費力睜開眼睛,無神渾濁的眸子一看到袁瑾寧,立刻惶恐的靠在牆角。
白衫女子緩緩蹲下,與之平視,涼涼的聲音若冰般寒冷:“肖玫霜,你看,如今的你,和以前的袁瑾寧多麽像
此話一出,眼前的人臉色更白了,帶著死氣的灰敗。
“母親生下我而去世,你串通假道士讓我蒙受天煞孤星之稱,直至我十六那年,你無數次陷害讓父親厭惡於我,讓世人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十七那年,我遇上歡喜之人,你卻和袁靈舞一起揭穿,想將我名聲毀壞,不料袁恕為了利用我而攔下此事。”
“我且問你”袁瑾寧麵色冷漠,不帶一絲情緒:“你可曾有一絲絲的愧疚,對我的愧疚”
愧疚她如此惡毒對待一個孩子,愧疚她如此狠心虐待原主,愧疚她因為一己私欲毀了一個人生
肖玫霜眸光空洞而無神,隻是怔怔的望著這個陌生的女人,她腦海中浮現了很多畫麵。
有她手心沾滿鮮血,有她夜裏做噩夢後驚醒。
她也有心,自然會愧疚,可這一絲絲的愧疚,終究沒有抵過內心的貪欲。
無人回答袁瑾寧的問題,袁瑾寧也不指望她回答,緩緩站起來,睥睨這那個往日頭上戴滿珠釵,現在卻蓬頭垢麵的女人。
“下地獄,去賠罪吧。”
去給原來的原主跪下賠罪。
隨後,袁瑾寧轉身離開,肖玫霜的命,她不屑拿。
便讓之自生自滅好了,反正看她那情形,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解決完肖玫霜的事,袁瑾寧收到了紅棠的飛鴿傳書,立刻前往撫芩樓。
撫芩樓白天稍有些清冷,隻有零星幾人坐在大廳內喝酒談事。袁瑾寧戴著遮臉銀麵上了樓,一到走廊,便看到一白一紅的身影。
仔細一看,紅衣女子便是紅棠,白衣卻是許久未見的羽聆公子。
兩人的氣氛似有些不一樣,袁瑾寧擦了擦眼睛,剛剛她好像看到紅棠眼冒愛心了
紅棠嬌笑一聲,含情脈脈,望著白衣的溫潤公子:“公子擇日不如撞日,讓奴家請您小飲一壺,如何”
羽聆雖然是撫琴樓招牌,但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幾個月可能都不見得能來一次,所以每次出場才這麽轟動。
男子身上抱著木琴,滿是歉意頷首:“抱歉,紅棠姑娘,在下還有點事,不怎麽方便。”
“那好吧。”紅棠有些委屈,但還是選擇順從,眼睜睜望著羽聆下樓,連在樓梯口的袁瑾寧都沒看見。
袁瑾寧與之擦身而過,回頭也望著羽聆的背影沉思,這羽聆哦不,宇翎可是太子派的。
她自然是攝政王黨,紅棠是她的手下,卻愛慕羽聆。
到時候怕是難辦呐。
袁瑾寧眉頭微擰,收回視線,踏步走近了紅棠麵前,揮了揮手:“回神啦,情郎早走了。”
女子回神臉色霞紅,垂眸羞澀:“不要打趣奴家啦,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你不就希望是那種關係”袁瑾寧調侃道,捏了捏紅棠嬌嫩的臉龐,聲音忽然沉了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兒,你有必要知道。”
紅棠抬眸,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