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無形一刀,最傷人
由於袁靈舞身上捆了繩子,所以她無法保持平衡,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唔唔唔!”地上的人掙紮著想起身,卻被一腳踩了回去。
袁瑾寧居高臨下,俯視狼狽不堪的女人,收腳,緩緩蹲下,臉色平靜的看著她。
初始,袁靈舞並未看見袁瑾寧,抬頭後,眼底猛地爆發出駭人的恨意,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欲將袁瑾寧扒皮抽筋,一口一口吞噬撕碎。
袁瑾寧壓根兒不懼她的眼神,反而極為淡定,握著長命鎖拍在了袁靈舞的臉上。
“你想拿它刺激我?不好意思,我對南宮羽早沒有意思了。”
袁靈舞猙獰著臉,低低的嘶吼發出,充血猩紅的眼睛讓人腳底生寒。
“瞧一瞧你自己,”袁瑾寧說著,將一麵小巧的銅鏡拿出,擺在了袁靈舞的麵前:“都醜成了這般的德性,原本楚楚可憐的可人兒呢?終於被你肮髒的內心同化了?”
“……”看戲的人齊齊一抽嘴,這般的話是不是太惡毒了些?太搓人心窩子了吧?
那灰撲撲女子掙紮的幅度而言,絕對是被氣的不輕。
可未等多久,袁瑾寧再次以言語告知了眾人,何謂更惡毒更氣人。
“哎呀!你身上為何有如此之多行房事的痕跡?嘖嘖嘖,袁靈舞呐袁靈舞,雖然太子不要你了,使臣和蠻夷皇帝也放棄你了,可你也不能這般的自甘墮落,被幾個山匪糟蹋吧?”袁瑾寧的臉色滿是無辜,單純的質問著。
看熱鬧的人,心情瞬間複雜了,那種事兒都能直接說出口,這女人……彪悍!
袁靈舞掙紮著,扭曲著,盡管身上被繩子勒出了條條血痕也不知疼痛一般。
袁瑾寧忽然覺得,沒有任何的意思了。
她起身,睥睨著地上的人。
袁瑾寧知道,她最看不得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
果然,袁靈舞近乎癲狂的從喉嚨裏發出如野獸般的吼叫。
“你以為,你和你娘做過惡心事兒,誰都不會發現嗎?”
地上的人忽然停止了掙紮,錯愕不已。
“我娘親的死,還有,我天煞孤星的名聲,由小至大的無數次陷害,逐漸厭惡我的渣爹!你們做過的事,可比我惡毒多了。”
他們毀了一個孩子的童真,毀了一個少女對親情的渴望,也毀了一個女人對愛情的期盼。
毀了原主袁瑾寧的一生,那些傷與痛,他們一輩子也還不清!
她葬身在了湖底,甚至連死前都不曾知曉,她唯一牽掛的南宮羽和愛戀,隻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
“身份,真的那麽重要?甚至於手上沾染了鮮血也無所謂?”
袁瑾寧不懂。
不懂於袁靈舞對於身份的近乎狂熱追求。
地上的人聽了,再次劇烈的掙紮起來,比之前更加的凶猛,身上的白衣早已經沾染了塵土與血色。
袁瑾寧蹲下身,將她嘴裏的布條抽出。
袁靈舞立刻破口大罵:
“你懂什麽?賤人!你如何能懂得明明比你更為聰明的人,卻因為庶女的身份,而被所有人看不起?明明我的琴棋書畫比你更好,卻因為一個身份……
因為身份,被別家的小姐明裏暗裏嘲諷著、踐踏著!我也是侯府的小姐,為何命運卻如此的不公!我該才是嫡女,為何卻是一個妾生的??”
袁靈舞歇斯底裏的尖叫,讓全場的男人都不禁渾身一顫,見了她癲狂的表情,一陣寒意由腳底湧上心尖。
這女人,已經被嫉妒和貪婪腐蝕了心髒,蒙蔽了雙眼。
“出身,無法決定一人的全部,或許你受過的苦,以後者可加倍的補償。”對於袁靈舞的瘋狂,袁瑾寧的臉色依舊平靜。
“你根本不懂!沒遭受過卑賤的人生,你根本就不知道!袁瑾寧,你以為我有多恨你嗎?娘親總是拿我和你比,可你呢,明明毫無教養,可為何我處處不如你?”袁靈舞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絕望的嘶吼著。
“我其實也隻是想娘親對我好一些而已,我也隻是想讓父親多關注我,我也隻是愛慕太子哥哥……如果我不爭,這一切,都不是我的!!”
“……你爭了,就真的得到了麽?”袁瑾寧說著,卻是將現實擺在了袁靈舞的麵前。
此無形一刀,才是最傷人。
因為痛至了骨子裏,痛至心底。
她確實不懂!
袁瑾寧隻是不明白,前世的自己,乞討、撿垃圾、住橋洞,她都有過!所以,不懂出生就生活優渥的袁靈舞到底是不甘心什麽?
她的不甘,全是袁瑾寧所不可得的。
袁瑾寧隻是從小就知曉,喜歡的東西,自己可以爭取,卻不能劍走偏鋒的爭搶,欲真正拿起一樣東西,不付出代價,怎麽可能收服得了?
比如,她於流浪時,無意間看見了一雙高跟鞋,她沒有直接偷也沒有直接搶,隻是老老實實的賺錢,買下了鞋。
鞋子入手的瞬間,它也就真正屬於自己的一刻,袁瑾寧明白,沒人可以搶走。
搶來奪來騙來偷來,終究不曾真正屬於自己。
袁靈舞,以一生證明了這句話。
“你,隻不過是於母親壓迫之下,過於抑鬱的孩子,真是可悲。”袁瑾寧輕嗤。
她可悲,卻不代表就可憐了!
強取豪奪,甚至不顧及他人的想法,他人的安危,這種人,搶來了也很快就會失去!!
因果報應,她袁靈舞自己種下的因果,哪怕是毒藥,也得自己吞了!
“你瞧,現在還不是一無所有,愛你的人沒多少,你愛的,全部拋棄了你。”袁瑾寧的話,字字誅心。
袁靈舞瞪大眼睛,一口鮮血猛地吐出,身子一軟,猶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其實,袁瑾寧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她袁靈舞究竟真心愛過誰?
她的母親,肖玟霜?愛她,所以波及名聲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宣布斷絕母女關係?
她的父親,袁恕?
可也不見得她有多敬仰有多孝順。
她的忠犬,南宮羽?愛他,就利用他的愛,去傷害原主一顆炙熱之心?
甚至借此毀了原主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