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是律師？
時等的掙紮在沈不待的壓迫下，就像是一隻貓在輕輕的撓癢一樣，動作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
沈不待沒吻多久就放開了時等的手，然後用餘光得意地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顧流年，故意食指勾住了時等的下巴，顯得曖昧。
站在顧流年的視角來看，時等一大半的身體都被擋住了，唯一能看得出來的，就是沈不待吻她，而她……沒有反抗。
顧流年靜靜地站在原地，他有些恨自己，沒能力說服自己麵前的女人不是時等，咧起嘴角無奈的笑了笑，走回了病房。
沈不待餘光前一秒瞥見顧流年轉身，下一秒就鬆開了時等的雙手，像是被彈開了一樣立刻與時等保持安全距離。
時等看著麵前這個陰晴不定的沈不待，眼角劃過一絲憂傷，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嫁給他了，難道就是為了現在的這些，為了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嗎？!
時等想著，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接著看了看麵前一臉嫌惡的沈不待，很鄭重地說：“沈總，我們離婚吧，你，我高攀不起了!”
時等真的不知道，現在的沈不待，還有哪裏值得她去留戀，去舍不得，去為了他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沈不待冷哼了一聲，輕蔑的眼神像一把淩厲的刀子一樣，要淩遲了時等。
“你現在很痛苦嗎？”良久的寂靜之後，沈不待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時等靜靜地看著麵前的沈不待，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了，為什麽會從他的話裏感覺到憂傷，她都落得這樣的地步了，他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時等恍了恍神，走廊淡淡的燈光打在潔白的地板上，反射的光芒似乎在小聲地提醒時等“這是醫院，有人生病了”，所以說他是因為唐婉清流產才會憂傷？
時等沒有回答，眼裏非常幹澀，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與他對話，胸口沉重的就像堵著一塊石頭一樣難受不堪。
“時等，這些天，我過得很不好，以後，你也別想過好。”沈不待像是在陳述明天早晨吃什麽一樣平淡，說話的時候甚至沒有任何波瀾和轉折。
“我其實……”時等剛說到“實”沈不待就已經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個決絕落寞的背影。
“我其實可以解釋清楚的……”時等看著漸漸模糊在走廊裏的背影，小聲的呢喃著，像是戀人之間的輕聲細語，尾音拉的很長，眼淚卻繃不住了。
時等抬起手胡亂抹了一下眼淚，耳畔就響起了聲音，“秋天的夜裏這麽涼，你怎麽就穿一件衣服跑出來了。”
顧流年把他的風衣披在了時等肩上，他特有的清冽氣息瞬間充斥了時等的周身。
“沒，沒事，睡不著，就出來走走。”時等用手微微揉了揉眼，抹掉了眼淚，自以為能夠讓顧流年看起來像是困倦的樣子。
“嗯。”顧流年溫暖地笑了笑，在昏暗的燈光下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那樣幹淨純潔。
時等看著顧流年明朗的笑容，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對不起，流年哥哥，我生活的地方太汙濁，而你太過於幹淨，我不希望某一天你因為我而墜入人間。
顧流年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眼眶紅紅的時等，有些心疼：
時等，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哪怕是這個世界。
“顧醫生？”
有些疑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把顧流年和時等都從恍神之中拉了回來，手電筒柔和的光打了過來。
顧流年對著值班的女醫生做個“噓”的手勢，就拉著時等沿著走廊往病房裏走，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走廊裏。
走廊裏的燈寂寞的亮著，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糾纏不清的故事……
“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顧流年看著躺在床上沒有困意的時等，關了房間裏的燈，隻留下了一個台燈。
“嗯。”時等雖然不困，但是卻提不起半點精神，腦子裏都的都是沈不待剛剛的那些話。
唐婉清流產了，他會變得憂傷，可她呢？當初她流產……隻有那一句“你不配給我生孩子！”。
時等鼻子一酸，翻了個身，背朝著顧流年，下一秒眼淚就止不住了，她也流產了，是他自己親手害死的，那難道就不是他的骨肉了嗎？
她連小東西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買，連男孩女孩都不知道，甚至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取，就被他殘忍的扼殺在未來的憧憬裏。
“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的爸爸是個律師，媽媽是個法醫，而他的鄰居是他爸爸的好朋友……”顧流年溫柔的聲音像清泉一樣濯洗著她內心的痛苦。
“他的鄰居是一個很有名的企業家，他爸爸常常對他說，將來長大了，就要像你鄰居家的叔叔一樣，開一個大公司，男孩搖搖頭，說‘我不要大公司，我隻要叔叔家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後來男孩長大了一些，小女孩變得越來越優秀了，所以啊，男孩漸漸開始自卑了，於是，男孩十多歲的時候，就出國留學了……
十多年以後，男孩回來了，他其實喜歡女孩很久了，他回來就是為了對女孩說我愛你，其實……”
顧流年兀自說了很久，時等一直很安靜，到後來，顧流年才發覺時等已經睡著了，無奈地笑了笑，把被子拉好，找到時等的手機，把他的電話號碼存了進去。
“其實，那個男孩就是我，女孩，是你……”顧流年的聲音漸漸被黑暗吞沒，消失在無邊的黑夜之中。
對不起，原諒我的逃避，因為我無法用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再去愛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想傷害你。
時等扯了扯被角，把這些話在心裏默默地說了千百遍。
第二天早晨，時等是在早餐的香味中醒來的，顧流年已經換上了白大褂。
吃完早餐，顧流年就要去做一台緊急手術。
在病房裏瞎轉悠的時等，突然想到昨天唐婉清摔倒的時候，想了一千遍一萬遍她都不明白唐婉清作為一個母親怎麽會舍得犧牲自己的孩子來換取自己的幸福!
時等突然種想去看看唐婉清到底有多殘忍的衝動，走到這層樓的前台，還沒開口，麵前的小護士看到她就激動地先開口了：“你你你，你就是顧醫生的女朋友吧！”
時等剛想否定，小護士就又說話了：“顧醫生真是個神一般的存在啊，不僅留學了，而且還學過法律啊，據說顧醫生以前還當過律師呢，小姐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律師？”時等有些疑惑，問了一遍沒等護士回答就兀自走開了。
沒走多遠，胳膊就被人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