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蛻變

  我還沒有來得及把劍鞘抱進懷裏，娘親就開心地大叫一聲，把我抱了起來，“果然是娘親的乖女兒！娘親一定會親自教你武藝。” 這時，有家仆來報，說是外麵來了個和尚，要為小姐算命。我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我夢裏見過的那個和尚吧？不過在夢裏，我也沒看清他的樣子。希望這和尚別亂說話才好。爹爹正在興頭上，說了聲：“有請。” 那和尚看起來四十上下，不是那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卻也有點得道高僧的模樣。他走進來，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便不再說話，隻是看著我。 一屋子的人，沒有一點聲響，像是被這和尚給鎮住了。過了很久，久到我開始擔心他把我看穿了時候，和尚開口了：“小施主有克母之相，若是出家為母祈福，當可避過此劫。” 我不由得心中暗罵，這個臭禿驢，敢如此詛咒我。開玩笑，我辛辛苦苦穿過來，可不是為了來當尼姑的。想當尼姑我也不用穿過來再當呀！再說了，當了尼姑，我到哪找我的男人去？ “不行！”娘親突然大叫一聲，抱緊了我，像是怕有人要把我搶走一樣，“你說，我還有幾年可活？” “若是小施主出家祈福，女施主尚有三十年陽壽，否則……多則十年，少則五年。”和尚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別開視線，心中發虛。我有些明白了。我的穿越不是白穿的，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就是我娘親的壽命。 “謝謝啦，送客！”娘親高聲說道。和尚也不生氣，扭頭就走。走到門口，停下來，說了聲“阿彌陀佛”便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屋子的人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爹爹和哥哥們正待開口，卻聽娘親說道：“老爺，我今生從沒有做過後悔的事情，今天也不想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我的女兒，是我拚了命生下來的，卻讓她去長伴青燈古佛，了了一生。隻換得多個一二十年的壽命。那我又何苦生了她下來？且不說這和尚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年來，女兒帶給我們一家人的快樂，已經抵過了以往的數年。若是女兒去吃齋念佛，我的餘生又有何快樂可言？就這麽定了。星兒不出家。” “鳳兒。”爹爹欲言又止，搖著頭歎了口氣。我不禁大哭起來。為我自己，也為我的娘親。我來到這裏，為了自己的目的，心心念念地算計著這一家人。可是娘親，為了我，隻是為了讓我過得好一些，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母愛竟是這樣的偉大。我心中暗暗發誓，從今往後，我要真正做一個女兒，讓娘親快樂地過每一天。 “好了，不哭，星兒不出家，星兒不哭了，乖……”大哥把我從娘親的懷裏抱過來。由於我很少哭，更別提大哭了。我這一哭，倒是讓一家人手忙腳亂了一陣子。剛才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衝淡了許多。 我從大哥的肩頭看到，九皇子臉上還是冰冷的表情，卻悄悄鬆開了握緊的拳頭。後來，爹爹和娘親為了我大吵了一架。我知道，爹爹從此不再喜歡我了。 過後，四哥告訴我，那塊玉佩是九皇子的，是九皇子叫他悄悄放進那一堆抓周的東西裏的。那玉佩每個皇子都有一塊，是皇子的身份象征，我拿了，就表示接受了九皇子了。 四哥以為我聽不懂，隻是說說就算了。娘親因為高興，竟也沒有發現我懷裏多了個東西。可我偷偷仔細研究過玉佩之後，發現它一麵是龍紋，一麵是一個“嘯”字，嚇得把玉佩藏了起來，後來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