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坦白
“正室?”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月,你還會娶很多妻子嗎?”
月在我額前印下一吻,說道:“別再說這些混話了,今生能有星兒相伴,足矣。”
月說那個離家的小姐是真有其人的,也的確許了個叫若蘭的丫頭給他,隻是那個真若蘭已經被送走了。所以即使有人去查,也查不出破綻來的。
後來我知道了,我們所在的這個小城是在齊國和離國的邊境上。一條叫做惠水的河成為了天然的屏障,將兩個國家分開。齊國的邊城叫惠北,離國的邊城叫惠南。
我記憶中進出山穀的路上沒有坐船,看來山穀是在齊國境內。月的院子離惠北城有二三十裏路,來回都要騎馬。離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六裏地。這就叫安全距離吧。
我在月的院子裏老老實實呆了幾天。除了練功,就是發呆。在山穀中,我可以說過得無憂無慮。偶爾擔心,也是想著怎麽樣盡快得到那個誓言。
出了穀,才發現,原來月為了我們的未來,已經付出了那麽多。而我的回報,就是一次次地算計他。
我們真的能有未來嗎?我是不是太悲觀了?可是,前世看過那麽多殺手的故事,殺手的愛情大多是悲慘的結局。因為殺手不管怎麽努力,都注定難以擺脫自己的身份。
罷了,如果結局真是那樣,就讓我們一起沉淪吧。我要抓住每一天每一秒的幸福,我仍然急切地想要那個誓言。這一次,不是為了算計月,而是真心地,想要和月相伴一生一世。
這一天,月答應帶我出門了,條件是我要戴上麵紗。我興奮莫名,十幾年沒有逛街了呢,不容易啊。我換上女裝,戴上麵紗,出門一看,月換了一件月白色長袍,頭發用同色的發帶束起,腰間掛了一把劍,牽了馬站在門口的樹下等我呢。
這裏的男人出門,大多愛在腰間佩一把劍,作防身之用,連書生也不例外。看著月,我不由得心下讚歎: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月把我抱起一躍上了馬,我回身抱住月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月,幾時教我騎馬好嗎?”
“好的。”月對我總是有求必應。
在這個世界,若是不會騎馬駕車的,還真沒法出遠門呢。不像前世,不會開車,還可以坐公交車出租車什麽的嘛。所以我一定要學會騎馬。
城裏的小商鋪隻讓我新鮮了一會,感覺像旅遊景點的購物街,雖然花哨,卻沒什麽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們來到一家據說城裏最大的成衣鋪,月給我買了幾套衣裙。
他有些歉意地說:“先將就一下吧,等去了偃城,我再給你買好的。”
我心說:月,你不要對我這麽好,不要這麽寵我了,好不好,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走過一家樂器店,突然看到門口有幾串鈴鐺,我靈光一閃,走了進去,買了六串鈴鐺。
哈哈,月,我要全心全意地算計你一次呢。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上鉤。許給我,一輩子,我很貪心的,我還想要,永生永世。
月有些奇怪地看著我,搖搖頭。
我又走進一家布莊,比著身量扯了一幅大紅的綢布,一小幅紅色的紗。
月笑著問:“蘭兒要自己做嫁衣了?”
我回答:“是的。”應該可以算是嫁衣吧,我心想,今晚,我就要把自己完全地交給你。
夜晚來臨的時候,我把月請進了我的房間,讓他坐在床邊。“月,我有樣好東西給你看。”說完我走進了床邊的屏風後。
我在屏風後弄出一陣“窸窸窣窣”聲,月不禁問道:“星兒又有什麽新花樣?”
“你等著瞧吧。”話音一落,我從屏風後現身。
我的頭發完全披散開來,隻從耳後取了一縷織成發辮,從額前繞過,固定在腦後。一個純金的花型耳墜掛在頭頂的發辮上,垂落在額心。
一塊紅色的綢布在胸前圍過,又在脖子上圍了一圈,最後在胸前係了個結。有些像泳衣的上身。胸前的春光隻是勉強被遮住。
下身是一塊及地的紅綢布,沿著腰胯繞了兩圈,在肚臍下係個結。光潔的腰上,一條紅繩左右各串了一串鈴鐺。手腕和腳腕上也套上了鈴鐺。
一塊紅紗從頭一直蓋到了腰際,在屋內燭光的映照下,妖嬈而神秘。
我在心中為自己打氣:是的,我就是要勾引月,他說過要娶我的,我勾引的是自己的相公,沒什麽了不起的。
月的眼睛一亮,作勢就要起身,忽然又坐了下來,隻是用深深的眼眸看著我。
好吧,你不過來,就讓我過去吧。隻要倒在月的懷裏,我就成功一半了。屏風到床邊是十步的距離,我早就量過了。
我將兩手舉過頭頂,擊掌,清脆的掌聲伴著“嘩嘩”的鈴鐺聲:啪,啪啪,啪啪啪。節奏聲響起,我跺了一下右腳,順勢向前邁步。一步,我在心裏數著。
我兩手分開平舉,挽了一個花,“嘩嘩”,左腳一跺,“嘩”的一聲,向前邁出一步。兩步,我心裏數著。
月的嘴角已經開始上翹。我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挑釁地衝他眨眨眼。我在胸前一擊掌,腰肢一扭,轉了一圈。三步,我心中數著。
月雙手抱在胸前,向後靠在床架上,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我心中大喊:喂,老兄,你家娘子在勾引你呢,好歹配合一點呀!
我咬咬牙,兩手在胯的兩側繞了一個花,腰胯一扭,直接邁前兩步。五步……看著月越來越深的笑意,我數不下去了。
憤憤地一跺腳,我扯下麵紗拋向月,轉身大步走開。我舉高雙手,垂頭喪氣地衝身後的月擺擺手,大叫:“真是敗給你了,我放棄!”
身後“撲哧”一聲笑,“星兒點了火,就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