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毒
“啊？”我有些驚慌了，看了看在一旁忙碌的掌櫃，已經不見了蹤影，於是小聲說道，“起初幾年，我都是做些粗使活。”我舉起滿是繭子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他心疼地抓住我的手。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接著說道：“後來，小姐認我做了義妹，就有人服侍我了，沒多久，我就被許給了……”我裝作難過地低下了頭。
“算了，這些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他趕緊打斷了我，叫人進來，讓我繼續挑衣服。
我裝作挑衣服的樣子，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套衣裙，又趁人不注意順了一件小號的男裝長袍和一雙小號的男鞋，裹在裙子裏。
“我去試一試。”我揚了揚手中的裙子，走進內室。一進門，我就迅速地換上男裝，用準備好的發帶將頭發束起，把自己的裙子一卷，從窗口躍出，再飛身躍出院牆，把裙子扔上對麵房子的房頂，也許回來時還要換回女裝呢。
我飛快地跑過幾條巷口，感覺應該安全了，就大搖大擺地在街上晃蕩。現在離萬春樓的開業時間還早著呢，我晃到萬春樓附近的一家酒樓，準備就在這裏等天黑了。
剛好是午餐時間，酒樓裏非常熱鬧，我摸了摸懷裏的銀票，好像麵額太大了，不知找不找得開，早知到那麽容易就溜掉了，帶幾塊碎銀子就好了。
“客官幾位？”小二迎了上來。
“一位，我要一個包間。”
“包間沒有了，大堂可好？”
我沒有理會，快步上樓，我才不信呢，肯定是見到隻我一人，消費不多，不肯給我包間罷了。剛好走過一個包間門口時，小二從裏麵開門出來。
門打開的瞬間，我看到裏麵隻坐了一個穿灰色長衫的人，那人背對著門，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還有一絲殺氣，一把劍放在桌子上。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詞：殺手。
若是殺手，說不定能從他這裏得到一些關於月的線索。即使隻是普通的武林人士，說不定也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呢。
於是我推門進去，在那人的對麵坐了下來。小二大概很怕這個人，竟在門口站住，不敢進門。見我進來，那人也並不抬頭，隻是繼續喝酒吃菜。
“這位大哥，小弟今日出門忘了帶銀子，現在餓了，不知大哥可否請小弟一餐飯呢？”我雙手托腮，看著對麵的人，隻能看到臉部的輪廓，棱角分明，濃濃的劍眉，高高的顴骨，深陷的眼窩，睫毛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真是帥啊。
“這位姑娘，莫不是離家出走了？”咦，好厲害，頭都沒抬，就知道我是女人。
“大哥猜的沒錯，小妹這是逃婚呢。爹爹為了依附權貴，要把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我叫林星兒，不知大哥怎麽稱呼？”我盯著他說道，希望能看到他的眼睛。
對麵的人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菜。隻那一眼，我已經看清他的眼睛原來是深藍色的。如果目光也有溫度，那他的目光一定在零度以下。被他看了一眼，我立刻覺得涼快了許多。
“哇，大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像海水一樣。”他應該是個混血帥哥。
“海水？你不怕我嗎？”他疑惑地看著我，聲音和目光已經不那麽冷冰冰了。
“那個，聽說海水就是這種顏色。你的眼睛那麽漂亮，我為什麽要怕你。”其實在這個世界，異色的眼睛是會被當作異類或者不祥之人的。見到我不但不怕他，還讚美他，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你真的是逃婚的大家小姐嗎？怎麽沒一點女子模樣？”他皺著眉頭說道。
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盯著他看，雖然因為月的原因，我對帥哥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會動不動流口水了，但是犯花癡，還是在所難免的。
“大哥，你的女兒一定會是個大美人呢。”我有些尷尬地沒話找話。話音剛落，一把劍已經指向了我的咽喉。看手法和速度，功夫應該和月不相上下呢。
月曾經說過，據他所知，功夫在他之上的隻有一人，而功夫與他相當的也隻有兩人。這個人說不定認識月呢，那麽，我更要和他套近乎了。
“大哥，我隻是想說，如果你的女兒長得像你，一定會是個大美人。你真的有個女兒呀，我瞎猜的，你別激動，先把劍放下。”
我一邊說，一邊盯著他的眼睛，看到他眼裏有了些動搖，趕緊食指一彈劍尖，同時身體向側後方一靠，險險地避開了危險。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收劍回鞘，丟下一塊碎銀子，戴上一頂鬥笠，就要起身出門。
“哎，大哥，你別走，我現在無處可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呀？”
“以姑娘的武功，應該不需要我收留吧？”話音落下，人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我追出門外，早已不見了蹤影，氣得一跺腳，可惡，早知不暴露武功了，一條線索就這麽斷了。於是我回到包間，又點了幾個小菜，一壺茶，準備在這裏混到天黑。
喝掉了五壺茶，上了五次茅廁之後，天終於黑了。我出了酒樓，來到萬春樓前，剛一站定，就被老鴇貼上身來，拉了進去。我在大堂坐定，時候尚早，人還不多，我拍出兩張銀票。
老鴇兩眼放光，立刻抓緊，生怕我反悔似的：“不知公子看上了哪位姑娘？”
“英蓮。”
“這……英蓮姑娘今天身體不適，我們的小梅姑娘和小春姑娘可都是不錯呢。”
“我隻要英蓮。”我又拍出兩張銀票。
老鴇隻好戀戀不舍地把銀票放回桌上，“那公子隻能改日再來了。”
我有些失望地拿回銀票，起身準備離開，這時一個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把這個拿給英蓮姑娘，問她能不能見我。”我嚇得跌坐回椅子裏，是齊天嘯，他怎麽找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