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婚
入水瞬間,我聽到幾聲驚呼,還有齊天嘯一聲怒吼:“快救小姐!”
我從荷花叢的中心悄悄冒出頭來,躲在一片荷葉下,遠遠地看向船上。下水搜救的侍衛和船家都已經上了船,荷香站在船邊急得直跳腳。不會有人想到我躲在荷花叢裏的,因為即使水性好的人,在潛水時也很容易被交錯的荷莖纏住,我也是冒了險的。
湖水被太陽曬得暖暖的,因此我呆在水裏,感覺還挺舒服。齊天嘯四周看了看,一擺手,船就向樹林的岸邊劃去。
他拿出信封,撕開,裏麵還是一個信封,再撕開,又是一個信封,這樣撕了五個信封,他才拿出一張紙。遠遠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能看到他搖搖頭,肩膀微微抖動,大概是在笑,是無奈地笑吧。
我在紙上寫著:出門散心,勿念。七月三十日申時來此地接我。
船一靠岸,幾條人影立刻向樹林裏飛奔而去,未幾,又都空手而歸。這時,我已經潛到了荷花叢的岸邊,離他們並不太遠,齊天嘯攥緊了手裏的信箋,一拳砸到樹上,樹葉紛紛落下,看來他很生氣呢。
荷香則站在一旁嚶嚶哭泣,真覺得有點對不起荷香,不過為了讓齊天嘯放鬆警惕,我隻能帶著她。
等他們走遠了,我遊到了河的北岸,那裏靠近皇宮,因此沒有人家。我從那邊的城牆出了城,回到了城外的別苑。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大搖大擺地住進這裏,所以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了。
別苑領頭的小廝雲豐,見我回來了,趕緊張羅著燒水給我洗浴,又做了飯菜送進房間來。於是,打這一日起,我又過上了在山中的那種日子。
我把機關布好,每日裏,隻管練功。後院有一個帶樹林的花園,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人進後院,在那裏練功,非常自在。
其實我很想去萬春樓找英蓮,或者去找找那個藍眼睛的殺手,不過我不敢出門,恐怕一出門,還沒見到他們,就已經被王府的侍衛們找到了。
一轉眼,到了約定的日子,我很不情願地拆了機關,交代雲豐我會出門很長一段日子,就離開了。我換回了女裝,租了一輛馬車,來到了北城門,再徒步走到太液湖邊。
由於穿著女裝,走路不能太快,走到那裏時,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半個時辰了。遠遠地,看到齊天嘯負手站在樹下,望著樹林的方向。倒是張武先看到我,喊了聲“小姐回來了。”
齊天嘯轉過身來,一臉驚喜,飛身來到我麵前,一把抱起我,走了幾步,來到路邊的樹蔭下。我心虛地看看周圍,侍衛們全都轉過身去,呈包圍狀站在不遠處,連荷香也笑著把頭扭向一邊。我背靠著樹幹,用兩手撐在他胸前,卻擋不住他噴到我臉上的熱氣。
“你太調皮了,我很擔心你。”他恨恨地說。
“我說過我會回來。”要逃也得等進了王府,省的連累了家人。
“我是擔心你會出意外。”是擔心我找到月了吧。
“你把我弄丟了,是怎麽跟我爹交代的?”我趕緊轉移話題。
“我說帶你去王府住幾日。”
“真聰明。”我誇他。
“星兒,你到底怎麽溜掉的?你的水性怎麽那麽好?”
“不告訴你。”我的回答很幹脆。
“你還有什麽本事是我不知道的?”那就更不能告訴你了。
“回去吧,今天應該有很多事吧?”我又轉移話題。
他沒有回答,伸出右手放到我麵前,手心裏躺著一對精致的耳環,簡單小巧的一對金色圓環,上麵綴了兩粒玉質的裝飾,仔細看,竟然是並蒂蓮,而且是一朵紫色,一朵粉色的。
“真漂亮,可惜我沒有耳洞。”我眼睛一亮,隨即婉言拒絕。
“我來幫你。”他收起耳環,手裏又多了兩根針一樣的東西,比針要粗一些。
“不要,我怕疼。”我可不想戴他送的耳環。
他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盯著我,看著那星星一樣的眼眸裏,閃動著期盼的目光,我立刻噤聲了。任由耳垂被他用手指捏住,輕輕揉捏著,溫暖的觸覺在耳垂上漾開。
他突然俯身過來,我緊張得閉上眼,這時耳垂一陣刺痛,我叫了一聲,聲音立刻被他的唇含住了。我張口要咬他,他卻已經離開,我的耳垂被兩片溫熱濡濕的唇含住,竟然就不疼了,接著是另一個耳垂。
他取出耳環,笨拙而又小心地給我戴上,囑咐我:“這些天都不能摘,不然傷口好不了,小心不要沾水。”
“謝謝。”我隻好認命了。
好在不是大大的耳墜子,應該不會太難受吧,我搖搖頭,感覺了一下,還行,不累贅。
我被送回右相府的時候,相府裏非常熱鬧,到處都披掛著紅綢,一幅喜慶的景象。不過這些都不關我事,因為我被直接送進了荷星苑。等我被幾個丫鬟婆子按進準備好的香花浴桶裏,洗幹淨了,關進了臥室之後,齊天嘯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這一夜,我竟無法入睡,睜著眼一直到第二天被人叫起來。想我兩世為人,卻一次未嫁,前世,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穿上白色的婚紗,做阿嶽的新娘,結果未能如願。這一世,我和月兩情相悅,卻曆盡磨難,仍不能如願。
第一次做新娘,卻是為了一個我想也想不到的人,真是滑稽。雖說,過了明晚,我們就成了陌路,但是畢竟我將要經曆一個真正的婚禮。
而且,那個我名義上的夫君,我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我害怕與他再相處下去,在內心裏,我好像並不特別抗拒他。我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光是梳洗打扮,就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我隻是閉目養神,非常地合作。等到終於弄好了,聽見荷香大叫:“小姐,你自己看看,好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