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英蓮
想到就做，第二天，我讓張武帶人守在舞姬們住的小院門口，不許人進來，包括齊天嘯，我跳舞可不是打算娛樂他的。
領舞的女孩叫綠袖，麵容清秀，身材高挑，走起路來柔弱無骨，仿佛一陣風就會把她吹倒。彈古琴的女孩叫鶯兒，麵容白皙，不但琴彈得好，歌唱得也好聽。
我屏退其他人，隻留下這兩人陪我。我先叫綠袖跳了幾支舞給我看，就挑了一曲相對歡快一點的，叫她教我。
於是每天，我就來這裏換上紅色的輕紗羅裙，跟綠袖學舞，有一次，我也唱了一曲前世的流行歌曲，給她們聽，不過一想，她們是皇上的人，就不敢再唱其它的歌了。不過她們很喜歡這隻歌，經常叫我唱來聽。
齊天嘯也很遵守約定，不去打擾我，大概也知道我能找到點消遣，很不容易吧。
其實他也並不悠閑，幾乎每天都有宮裏的折子送來。我就奇怪，明明是個掛了閑職的閑散王爺，渡蜜月還會有那麽多的公務。
有時，也會讓我撞見一些神秘的人來向他匯報，不過我都會知趣地躲開，我可不想不小心知道了他的秘密，被他滅口。
有一次，我剛要睡著，聽見門外有人小聲地喊“王爺。”他沒有應聲，而是輕輕喊了聲“星兒。”我沒出聲。他猶豫了一下，點了我的睡穴。我知道他不會害我，便讓他點了，想著這樣正好，我就不會在夢中滾到他懷裏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還是枕著他的胳膊，睡在他的懷裏。我這才知道，也許，隻有第一次，我是自己撲到他身上的。之後每晚，都是他把我抱進懷裏的。
一天早上醒來，我突發奇想，枕著他的胳膊，並沒有立刻起身，甚至從被子裏伸出手來，用手指勾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
“天嘯。”身旁的人一震。
“什麽事？”聲音有些緊張。
“你不如收了綠袖或者鶯兒吧，她們都很不錯呢。”他這樣天天抱著我睡覺，又不能碰，想想都替他痛苦。
“胡鬧！”腰上一緊，竟被抱個滿懷，“我隻要你。”額上印下一吻，他鬆開手，翻身下床了。頭一次，他比我先下床。我竟愣在當場，心沒來由地痛了一下。
下午，毫無預兆的，下起大雨來了，而且越下越大。想起來，我竟沒有和月一起看過雨景。在穀中的時候，下雨了，我們便進屋練功。而且是他在飯廳，我在書房，互不幹擾。出了穀，竟沒有遇到下雨的天氣。
倒是阿嶽，我們很喜歡一起看雨景，雨越大，我們越有興趣。我們會並肩坐在他別墅的客廳裏，打開通向露台的落地窗，看著對麵的人工湖，誰也不出聲，隻是看著在暴風雨中幾乎消失的湖麵，天地間一片混濛。
這個時候我會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假裝我就是他心愛的女人。有多久沒有這樣想起阿嶽了呢？自從遇到了月，我就心心念念地想著那個誓言，真正想起阿嶽的時間卻是很少了。為什麽最近總是想起他呢？
雨越下越大，我不禁走到長廊上，看著密密的雨絲，聽著嘩嘩的雨聲。風吹起我的裙擺，雨打濕了我的裙擺和鞋麵。我竟感到一絲絲興奮，邁步靠近雨簾，不夠近我再走一步，還是不夠，雨絲滑過我麵頰的感覺真好。我邁步直接走進雨裏。
“星兒！”我知道齊天嘯一直站在我身後，我也知道他不會阻攔我，他總是放任我的任性。
雨水的衝擊讓我的心灼燒了起來，我高舉雙手，去接住落下的雨點。我抬起頭來，閉上雙眼，讓雨點砸落在麵上。
我在心中大喊：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能強勢一點呢，如果他強迫我，我可以拒絕，可是他那麽溫柔，我怕有一天，我的心終究會被他融化。老天呐，我不會屈服的，我為了改變命運來到這個世界，我是為月而存在的，我一定，不會屈服的。我做錯了嗎？誰能告訴我，我做錯了嗎？
不知站了多久，我感覺身上的溫度開始消失，心裏的那團火也漸漸熄滅，我開心地笑，雨水灌進了我的嘴裏，我慢慢向後倒去，躺在雨裏的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我就知道是他。他抱著我跳進一個溫泉池子裏，水很熱，我卻渾身發抖，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喊道：“給夫人準備一碗薑湯。”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見他的心疼的樣子。眼皮好重，好累，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好像聽見他在說：“星兒，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
有人在往我嘴裏灌東西，好辣，我扭開頭，用舌頭頂出去。有溫暖的唇覆了上來，我張開口，一股辣辣的水灌進了我的嘴裏。我咽下去，又去找那唇，又是一股辣辣的水隨著舌尖流進我的嘴裏。
那唇總是不肯為我停留，我不停地尋找，一口一口地咽下那辣辣的水。胃裏開始灼燒起來，四肢也有了暖意。
“阿嶽，我知道錯了。”我抱著枕頭失聲痛哭，不停地拍打著，“我知道了，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要讓他幸福……我現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有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說：“小傻瓜，你看不到嗎？我愛你，愛你……”
第二天醒來，看到齊天嘯和衣躺在床上，隔著被子緊緊抱著我。他還沒醒來，麵容有些憔悴。我一動，他睜開眼睛，“醒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抬手摸摸我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再睡一會吧。”
我向一旁挪了挪，離開他的懷抱，“我沒那麽嬌氣。”翻身躍下床，見到自己身上幹爽的衣服，突然想起，“誰幫我換的衣服？”
“荷香一個人抱不動你。”齊天嘯已經坐了起來，帶著一臉疲憊，卻有些壞壞地笑著，“我又不能叫外麵的宮女進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