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管賬

  “他們大概就沒打算讓我當殺手。”我歎氣，若是早點知道這些內情，大概也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冷月的眼光可真奇怪，怎麽會看上你這種女人？”他搖了搖頭，看了我一眼，“既非絕色美女，又沒有一點女人味。還有那個九王爺，竟也不肯放手。”


  “我怎麽知道？”我苦笑了一下，大概他們都發現了，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了吧。


  “你棋藝不錯。”他看著棋盤說道，“功夫也不差。”


  “可還是比你差，哪怕隻輸半子也是輸了呀。”我想起那日技不如人，差點就掛了，“看來我也要當第一殺手，否則，終究性命難保。”


  我們會心一笑，對望了一眼，推門進來的齊天嘯，剛好看到了這一幕，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看來，以後想要和竹青單獨相處，會有些難了。


  “沒意思，不下了。”我胡亂地掃亂棋盤，我可不能讓齊天嘯知道，竹青棋藝高超。


  竹青立刻裝作慌亂地蹲下去撿散落的棋子。


  “下去。”齊天嘯冷聲說道。


  “是。”竹青應聲出去了。


  “他不過是長得有點像他而已。”齊天嘯生氣地說道。


  “我知道，他畢竟不是冷月。”我有些無所謂地扭開了頭。


  “你是我的。”毫無預兆的，他捏起我的下巴，我隻來得及看到他眼裏的憤怒，就被堵住了嘴。


  他的吻並不像他的眼睛那樣憤怒，他隻是溫柔地，一點點地占領。我的雙手緊張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我怕自己一鬆手，就會撲上去。


  我隻是被動地承受著，卻又舍不得放棄這溫存，並沒有推開他。


  “星兒，你是喜歡我的。”他抬起頭時，眼裏已經滿是笑意。


  “天嘯，竹青隻是一個被我救了，願意效忠於我的小廝，僅此而已。”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雅公主幾乎每天都來，自從她知道竹青會下棋之後，就總是要竹青陪她下棋。雅公主的棋藝一般，棋品也很差。老是悔棋不說，一看快輸了，就一把掃亂棋盤，還總是和竹青鬥嘴。


  “啊——你這個奴才，早知道不買你回來了，讓我一下都不幹。”雅公主打開竹青的手，硬是把竹青的棋子從棋盤上拿開。


  “小人不是雅公主的奴才，小人是王府的奴才。”竹青不緊不慢地說道。


  “喂，明明是我把你買回來的，你不謝恩也就算了。”


  “那就請公主帶小的回宮吧。”竹青眼裏平靜無波。


  “你……算你狠。”雅公主已經火冒三丈了。


  其實兩人鬥嘴也是為了逗我開心，他們甚至還時常把兩個小家夥弄來，向我匯報功課。不過見到我每次為了應付孩子們，反而更顯得疲累了，試過幾次，也就作罷了。


  看他們實力相差實在太遠了，我於是教了他們玩五子棋，這下兩人就實力相當了。加上荷香他們都站在雅公主一邊，竹青竟然經常會輸掉。不過隻要雅公主贏了，大家就相安無事了。


  在大家的玩樂中，天氣已經越來越涼了，房間裏也升了火盆了。


  偶爾的，我會感覺有一道目光正盯著我看，一抬頭，卻看見竹青正看著我一旁的雅公主，眼裏還有來不及收回的一絲溫柔。我扭頭看看雅公主，她正無知無覺地吃著點心呢。


  雅公主現在幾乎天天來報到，大概是因為跟竹青在一起，的確開心吧。


  有一天，我終於找到一個跟竹青單獨相處的機會，便好心提醒他，“竹青，不如你學冷月，也去弄個商人的公開身份吧。”


  “為什麽？”竹青不明所以，抓緊時間為我把脈，“還好，脈象平穩，隻要保持情緒穩定就好了。”


  “這樣你就可以向小雅求親了呀。”我得意的解釋道，“雖然商人跟公主的身份相差太遠了，但是我會讓王爺幫你求情，隻要你們兩人相愛，應該沒有問題。”


  “笨女人。”竹青鬆開手，拍了一下我的後腦。


  “哎呦！”我捂著腦袋叫了一聲，正想反唇相譏，卻看見齊天嘯出現在門口。


  “星兒，怎麽了？”他有些緊張地走過來，竹青在一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突然覺得頭疼。”我隻好打碎牙往肚裏咽了。


  “我來看看。”齊天嘯伸手替我揉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雅公主照樣天天來報道，照樣天天跟竹青鬥嘴。我仔細地看看雅公主，再看看竹青，難道我想錯了嗎？


  “不如我來講個故事吧。”這一日，見到他們又吵得不可開交，我終於開口。


  “夫人，請稍等。”張武一說完，就一溜煙出了門。


  “小姐，王爺說了，隻要小姐講故事，就一定要去通知他。”荷香對著愣在當場的我說道。


  我不由得歎口氣，原本隻是想打斷他們的爭吵，隨便一說的。現在看來要好好想一想，該講個什麽樣的故事了。


  我看看竹青，又看看雅公主，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應該是很絕望的感覺吧。這樣想著，心裏已經有了幾個選擇了。


  “想聽什麽樣的故事呢？”我問匆匆趕來的齊天嘯。


  “《畫皮》那樣的故事。”原來喜歡鬼故事呀，好了，就講聊齋裏的《小翠》了，當然，要改編一下。


  “從前呀，有個叫王太常的人，年輕時救了一隻狐狸。後來，他子嗣單薄，隻生了一個傻兒子叫王元豐，傻兒子長大了，娶了一個叫小翠的妻子。那個小翠呀……”我照著雅公主形容了一番，屋裏的人都同情地看著雅公主，嫁個傻夫君，可憐呀。


  不等雅公主發作，我接著講道：“這小翠每日裏就和夫君一起玩耍……一日，竟把夫君推進了井裏，淹了個半死。等救上來時，傻公子的病竟然全好了。不過小翠也被趕出了家門……公子從此四處遊蕩，一日，來到一處院牆外，聽到裏麵嬉笑的聲音，竟很像是小翠，於是站在馬背上，攀上院牆，果然見到了小翠。小翠不願跟他走，卻囑咐他回去娶了於家的小姐，就能見到自己了……原來小翠就是當年被王太常救下的那隻狐狸，變作於家小姐的模樣，前來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