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白
“笨女人，不製服她，小心被她暗算了。”竹青有些不悅。
“怕什麽，她又不是我的對手。”我笑著說道。
“她可是詭計多端的。”他頓了頓，又笑了，“不過比起你，還是差遠了。走吧，用晚膳了。”
晚膳時分，我又不可避免地見到了青風，他周身的寒氣，讓人不想靠近，結果就是，他坐在主位，竹青坐在左手，思思坐在竹青左手，我則坐在三人的對麵，一邊空了一個位置。因為我不想靠近青風，而思思又不許我靠近她。
我發現除了一個又聾又啞的男仆，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婦人站在一旁。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後來我才知道，她叫秋娘，是一個青樓女子，已經四十有三了。
當初曾是他們師父的女人，可惜沒名沒分的，又沒有孩子，師父死後，她不能離開，也不願離開。留下來，照顧幾個人的飲食起居，地位和仆人一樣，沒有把她弄成聾啞人，已經是看在師父的麵子上了。
難怪思思對我非常的不客氣，在她眼裏，我也隻是一個“殺手的女人”而已，毫無地位尊嚴可言。
席間，為了顯示我是他的女人，竹青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菜給我，就沒有更多的表示了。其實就這樣，我已經受寵若驚了，平時可都是我給他夾菜的。不過，先不說青風的冷笑和思思的得意，就連秋娘都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反倒是我們兩個當事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吃過晚飯，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大概熟悉了一下院落的結構。這是一個兩進的院子，院子後麵有一個很大的菜園子。後院住著青風和他的女兒，我們則住前院。偏院裏住著男仆和秋娘，廚房也在那裏。
晚上睡覺時，我第一次感覺別扭，這張床，是竹青的床。與以往在客棧投宿，不得已而同床的感覺完全不同，這一次，是他允許我睡在屬於他自己的領地上。我磨蹭了一會，見他已經脫衣睡下，隻好熄了燈，也睡下了。
“竹青，你睡著了嗎？”雖然最近因為懷孕，變得非常嗜睡，可過了好一會，我竟是睡意全無，隻好找他說話。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你說，如果你不能接受思思做你的女人，她是不是就要像靈兒一樣被送出去？”
“差不多吧。”他頓了頓又說，“笨女人，先操心一下自己吧。她有師兄替她操心。”
也是，我的確想得太多了。但是我還是睡不著，於是我又說道，“竹青，你到底有過多少女人？”那邊的人沒有出聲，我等了一會，一衝動踢了他一下。
騰地一下，他竟翻身出現在我麵前，雖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噴到我臉上的溫熱氣息，已經說明我們正麵對麵。“我從來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陪我睡到天亮。”他低聲說道。
我有些不自在地翻身，避開他的呼吸，咕噥道：“就是說，你辦完事就會離開了。”
“你！！”他用力扳過我的肩膀，顯然有些生氣了，也許非常生氣吧，“起來，陪我打坐。”
我被扯出了溫暖的被窩，不情願地披上衣服，盤腿打坐。我忍了，誰讓我自己沒事找事呢？好在雖然對著打坐，我還是受益頗少，但是好歹不會覺得累了。而且一個時辰之後，他就放我睡下了。
第二天起來，竹青已經不在床上了。我收拾好床鋪，睡眼惺忪地起身開門，準備出去打水洗漱。打開門，一邁步，就發現自己被人暗算了，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原來門前被潑了一地的水，結成了一大塊冰，思思怪笑著站在一丈開外。
我腳下一滑，掙紮著一邊滑行，一邊努力站穩。冰的盡頭放了一大盆還未結冰的水，就在我快要站穩時，一顆石子打在我的腳踝，我腳下一滑，就要翻身跌入水盆。我反掌一拍水盆邊沿，水盆裂開了，我借力險險側身就要趴落到地上，可是這時我才發現，地上倒插了幾支削尖了木棍，其中一支正對著我的肚子。
我啊地驚呼一聲，絕望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雙手捂住肚子，希望落地時木劍不要傷到了胎兒。就在木劍的尖端已經碰到我的手背時，我被拉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一抬眼，對上了竹青有些驚慌的眼神。
不過在下一秒，他已經恢複了平靜，把我扔出了懷抱。我剛站穩，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思思有些委屈的捂著臉，站在一旁，“師叔，你打我。”眼淚在她美麗的大眼睛裏打著轉。
“思思，她已經有了身孕，我不許你傷害她。”竹青看著思思臉上鮮紅的指印，有些內疚地說道。
“不可能！她怎麽會懷了你的孩子？！”思思有些絕望。
“不是他的孩子。”我淡淡地說道。
“總之你以後不許再胡鬧了。”竹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抓起我的手腕把脈，然後走到冰上，一跺腳，隨著一聲響，冰裂成了碎片，他打開門，走進屋內。
我拿起一把掃帚，打掃淩亂的院子，又拔起地上的木頭，扔到一邊。做完這些，看到思思還是呆呆地站在院子裏，就拉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裏？”她掙紮了一下，掙不開，就放棄了。
“做早餐。”我腳步不停，“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我把這個失敗的理念，灌輸給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小姑娘。
秋娘和那個叫季叔的男仆見我們來到廚房，都很驚訝。我讓他們都出去歇著，自己一邊和麵，烙餅，一邊教思思熬粥。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我沒有幫她，誰讓她今天把我折騰得那麽慘呢。不過剛剛給她灌輸的理念，支撐著她沒有放棄。
當我和思思端著早餐，出現在餐廳時，最驚訝的，就是青風了。他的寶貝女兒，滿身滿臉的黑炭，頭發淩亂，卻笑意盈盈地端著一個餐盤，上麵放了四碗有些糊味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