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賒刀人，五百年後我來取刀
玉田，鄉下來的賒刀人？
徐元對於麵前的這個玉田感興趣起來。
這就得先說一說，什麽是賒刀人。
“賒刀人”大都做小販打扮，身背刀具，走街串巷，大聲吆喝，遇到有人買刀時先談攏價格，然後不收現金，做一“預言”，約定預言成真時再來收賬，這就是賒刀人“賒”的由來。
賒刀人這個行當，嚴格上說是和剃頭匠，仵作，劊子手，紮紙匠這類下九流的五花八門行當一樣，會自己本行技能的同時，祖傳的技能技術裏夾雜著一兩招風水術，可就是這一兩招風水術，卻讓他們非常厲害，是那種典型的劍走偏鋒的方術高手。
簡單的說，道士就好像是本科生，什麽都學，但是你要說道士精通什麽，很難說，因為什麽都學，所以什麽都很難懂到極限，除非是老天師知守道人這種博士級別的道長，否則道士很多時候都是普普通通。
而五花八門，仵作，劊子手，剃頭匠，紮紙匠就不一樣，五花八門下九流行當不貪全，而是精修一門手藝，據徐元所知，劊子手能分陰陽，紮紙匠可暫時改命易容，而賒刀人，就厲害了。
賒刀人，會預言！
賒刀人在賒東西給你的同時，賒刀人會說些帶著預言性質的話。一般是預測農作物的價格，或是其他稀奇古怪的“讖語”，等到有應驗的時候，他就來找你收錢了。不過是要比平常高很多的價格，這些都是事先說好的，一般的買家碰到賒刀人，也很少會賴賬。這個行當有個稱謂，叫“卜賣”。
徐門方術裏就有一篇記載賒刀人，說是鹹豐年間有個賒刀人，賒給村民一把刀，臨走時他說穀子價格到了18文的時候，他就來收錢，而那個時候穀子價格是80文。沒人會相信穀子價格能降到這麽低。結果，到了光緒初年的時候，穀子價格真的跌到了18文，那年糧食大豐收，而後賒刀人來了，主家把糧食給賒刀人還上，還想要問賒刀人再賒欠一把刀，結果那賒刀人死活不賒了，說緣分盡了，再往後，豐收年後，這地方就鬧起了饑荒！
賒刀人能夠存在這麽多年，而且每次都能收回本錢，已經證明了他們的預言能力。
這種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按道理說徐門方士應該很樂意交往，但是賒刀人是個例外。
徐家的人對於下九流都很喜歡交往，不管是收屍的仵作還是趕屍的，都很尊重對方，隻有對賒刀人，徐門非常厭惡，甚至徐家方術裏對於賒刀人的評價非常低，甚至可以說狠狠的批判了賒刀人這個行當。
徐元就記得，徐門方術裏賒刀人篇後文清楚記載著，徐家曆代家主對賒刀人評價是，幫吉不幫災，有信而無義，意思就是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別想！
賒刀人在徐門如此被惡評，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賒刀人喜歡到處宣傳自己是鬼穀子傳人，怎麽怎麽，這讓真正的鬼穀傳人徐家門人很難受，徐家從古到今就這一脈，哪兒來的這麽多賒刀人親戚！
玉田顯然沒有徐元這麽多複雜的想法，這個肌肉大霸哥們吃掉了最後一個肉夾饃，臉色有點難看，“老兄，你那有水嗎？我噎住了。”
徐元搖頭，“沒水。”
玉田打著飽嗝一邊道，“你也是要去朝外八十一號搶奪冥器的嗎？”
徐元眼神放光，朝外八十一號搶奪冥器，這件事很多人知道嗎？
徐元不動聲色，“你也要搶冥器嗎？”
“不，我不要冥器。”玉田道，“我要去收賬！我祖上賒欠給了八十一號樓主一把刀，如今到賬了，我要去收賬了！”
徐元道，“你去京城八十一號收租？確定？”
玉田從袖口裏拿出來了一個債條，“我都有債條，他們還能抵賴不成？”
徐元眼神掃過飛舞的債條，最後落款是一個叫霍三少爺的名字。
徐元道，“霍家當年已經被滅門了，這回找死人收賬，你們家可真是敬業啊！”
玉田聽著徐元的話語，得意洋洋道，“那是必須的，我給你講，我家傳承自戰國末年諸子百家的鬼穀子，鬼穀子知道誰嗎？龐涓孫臏，張儀徐福，都是出自鬼穀縱橫一脈，我家老祖當年就是鬼穀子的門徒！”
徐元聽著這話，就來氣，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元道，“鬼穀子最後一個徒弟是徐福，你們家老祖是鬼穀子門徒，莫不是你們家老祖是徐福嗎？”
玉田臉上有點尷尬，搓著手道，“這個，我，我不知道老祖叫什麽，可我爹給我說過，我們賒刀人這一脈老祖就是鬼穀子，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徐元聽著玉田的樸實狡辯，很想給他一巴掌，是個錘子的鐵事實，事實就是咱們兩家壓根沒關係，你別給我攀親戚。
徐元轉身朝著八十一號而去，背後地方玉田跟了上來，“靚仔！打個商量，你能幫我要一下賬嗎？我可以賒你一把刀！”
徐元幾分遲疑，“賒我刀？你有刀嗎？”
徐元的那把武丁開山上次和雨夜屠夫打鬥已經報廢了，現在沒有一把趁手兵刃，聽聞有刀，那是一點也不客氣。
玉田道，“現在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
徐元搖頭道，“騙子。”
玉田聽騙子倆字，急了，“我們賒刀人是從不騙人的！說賒你刀一定賒欠你的！隻是現在我沒刀，等我們去了八十一號，當年我祖宗賒欠了給八十一號那將軍一把刀，那樓主沒給錢，現在五百年已到，該收賬了，如果那將軍死了，就沒有人支付賬目了，就是壞賬了，壞賬的話，刀我就要收回來，到時候我把刀轉賒給你，你看怎麽樣？”
徐元笑了笑，心裏暗道，人長得五大三粗很可靠，怎麽行商起來比我還不是東西。
真是個奸商！
不過徐元對於玉田願意賒欠給自己刀還是有點感興趣，玉田是個賒刀人，賒刀人從來不賠本，他願意賒欠自己刀，說明他的眼裏自己這一段時間，運氣會很旺。
越來越靠近朝外八十一號，徐元手機不斷地傳出滴滴聲。
“朝南三裏地外，有一名功德榜高手！”
“朝西南十裏地外，有三名功德榜高手！”
“朝東北七裏地，有兩名功德榜高手！”
“……”
徐元看著功德榜雷達上越來越多的光點，怎麽搞的，怎麽這麽多功德榜高手來八十一號？這些人都這麽閑的嗎？還是說都是為了酆都冥器而來？
徐元原以為是和妹妹的甜蜜雙排打怪，現在看來，這怕是牛鬼蛇神一窩蜂的開團群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