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違心的決定
有些麻木的拿著電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馬經理一直在電話那邊問著什麽,我隻是淡淡一笑告知馬經理沒什麽大事,掛掉電話後,我立馬掏出手機定了兩張回西安的機票,一旁的安娜也沒多說什麽,我便拉著安娜的手回到酒店裏,簡單的收拾一番後,我又跟安娜馬不停蹄的向機場趕去。
大巴車上,安娜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我們隻是聊了寥寥數語,緊接著又是一陣很長的沉默,而我此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掏出手機後我給李若男打了一個電話,可提示音卻告知我對方已經停機了,無奈收起手機後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片刻後,安娜將目光對向了我,“出什麽事了嗎?”
我沉默了著,卻真的沒有想過李若男會突然消失,我無法理解在另一個地方的袁新如果知道了會怎麽想,我連袁新最後的這個簡單要求都沒有做好,其實,我很理解李若男,或許袁新的離去會讓李若男傷心一輩子,所以李若男才會選擇用離開的方式來緩和自己內心的傷痛。
見我沉默,安娜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在。”
安娜的安慰話瞬間讓我欣慰的笑出了聲,我緊握著安娜的手沒有多語,而這次我們不會有尷尬來打破我們之間的一切。
大巴車緩緩的前行著,而我的心早已被拉扯到了西安這座充滿一切遐想的城市中,自從和雪瑤分手後我經曆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這些事也逐一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我真的想要逃亡,逃亡這座有我很多回憶的城市,可我卻一時想不到哪一個城市能讓我躲避。
“每一座城,都有一道傷。”
。。。
在機場等待飛機的時間,我趁機來到了吸煙室,斜靠在玻璃門上後我隨即給嘴裏嘴裏塞了一根煙,與此同時也用著雙手狠狠的搓了一番臉,香煙也在我的頹廢中慢慢的燃燒著,這一刻才發現,其實我活的特別累,要是沒有眼前這一切所支撐著我,或許我會選擇一種很極端的方式來結束我現在所經曆的這一切。
一根香煙抽完後我才回到了椅子上,安娜也拿著兩張機票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瓶礦泉水,我努力一笑,問道,“怎麽不給你買呢?”
安娜搖了搖頭,順便擰開了蓋子,我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拿起礦泉水來了個一飲而盡,喝光水後,我卻感覺有點累,便靠在了安娜的肩膀上,慢慢的,我的眼睛就閉了起來。
總感覺這一覺沒有睡多久,就被安娜搖醒了,抬起頭一看,許多人已經開始過安檢了,我打了一個哈欠牽著安娜的手排起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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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開始加速準備起飛的時候,安娜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機窗透進來的刺眼陽光讓我有些睜不開眼睛,將遮陽板拉下來後,我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安娜的手示意安娜別怕,安娜衝著我一笑,小聲向我說道,“其實我很佩服自己一個人居然敢坐飛機。”
我當即愣住了,我真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啊,可我眼下能做的隻有緊緊的抓著安娜的手,飛機還沒起飛的時候我趕忙掏出手機給馬經理發了一條短信,告知他我一個半小時後到西安,將手機關機後,安娜從我手掌處抽離了自己的手,隨後又挽著我的胳膊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確定安娜睡著後,我將遮陽板打開了,望著窗外的朵朵白雲,我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此刻,我多想化作一直雄鷹翱翔在天際之間,穿過這層層白雲從而到達我想去的地方,片刻後,安娜的頭離開了我的肩膀處,我當即扭過了頭,望著安娜潔白的臉色我瞬間就慌了神,“怎麽了?難受嗎?”
安娜不語隻是搖著頭,我又問道,“想喝水嗎?”
“耳鳴,難受。”
“你咽一下口水,這樣就好多了。”
安娜點了點頭隨後做了一個口水下咽的動作,過了一會後,我試著問道,“好點了嗎?”
安娜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隻是一個人注視著窗外,而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也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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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後,我第一眼就看到馬經理的奧迪車停靠在機場門前,馬經理也看到了我便打開車門向我這邊走來,我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遞給了馬經理。
馬經理接過香煙後笑著看了一眼安娜,帶著許些責備之意說道,“你走後,你知道江晨急成什麽樣子了?”
安娜很慚愧的低著頭,不過臉色也開始泛起了一點暈紅,比起剛才在飛機上的蒼白臉色要強許多,安娜一直不說話,我趁機給馬經理使了一個眼色,馬經理點了點頭,便接過箱子放在了後備箱裏。
汽車開出去後,馬經理一直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馬經理,卻發現馬經理的眼神一直看著反光鏡,我一回頭,發現安娜已經躺在了後座上,我有些後怕,立馬喊道,“安娜,安娜。”
喊了兩聲後,安娜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把安全帶係上。”
安娜很乖巧的點了點頭,便把安全帶係上了,我歎了一口氣回過了頭,馬經理放慢車速後遞給了我一根煙香煙,問道,“怎麽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丟下這句話後,我又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上的安娜,見安娜閉上了眼睛,我才壓低聲音向馬經理說道,“我想帶安娜去一次歡樂穀。”
馬經理有些驚訝,但還是很耐心的問我,“這是安娜的願望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馬經理也歎了一口氣,“自己決定吧,安娜是個好女孩,”
馬經理的話音落後,坐在後排的安娜卻插道,“江晨,我不去歡樂穀了。”
回過頭後,我很是自責的看著安娜,看著這個很完美的女人,突然之間,我恨透了這裏的一切,恨透了這個殘酷的社會,恨透了降臨在安娜身上的病魔,可除了狠,我還能做什麽?
這一路上,我跟馬經理還有安娜誰都沒有說話,我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忽閃而過的建築物,內心的悲傷一直都是此起彼伏的,快到市區的時候,我做了一個自己從未覺得這麽艱難的決定。
咬了咬牙後,我骨氣勇氣向馬經理說道,“馬哥,借一下你的車。”
馬經理沒有說什麽,而是將汽車停在了路邊,順便按下了雙閃,沉默片刻後,馬經理重重的點了點頭,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打開車門下了車,目送著馬經理上了一輛出租車,我才跳到了副駕駛上。
“我們去哪?”安娜問道。
我哽咽了一會,發動了汽車,“去歡樂穀。”
安娜卻在第一時間裏拒絕道,“江晨,我們不去了,我不想看到你這麽難受。”
我沒有回答安娜,而是踩了一腳油門,奧迪車蹭的一聲開了出去,安娜的身體也隨著慣性向前傾斜著,不過還好有安全帶的保護。
這一路上,安娜始終沒有跟我說話,我也隻是透過車內的反光鏡注視著安娜的一切,安娜此時的臉色極其複雜,我看著有些心酸,隨即也加快了車速。
一個小時候,汽車停在了歡樂穀的門前,我扭頭看了一眼安娜,卻發現安娜已經哭紅了雙眼,我強忍著不讓淚水橫行,擠出一絲笑容後,我向安娜說道,“我第一次做這麽艱難的決定,我隻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哪怕結局立馬來臨,我也認了。”
安娜小聲抽搐著卻沒有回答我的話,我便打開車門下了車,給自己嘴裏點著一根煙後,我打開了後座的門,伸出手後,安娜在哭泣中衝著我一笑拉住了我的手。
一路狂奔後,我跟安娜來到了歡樂穀門前,門衛卻告知我今天已經關門了,讓我明天早上再來,就這一瞬間,我剛才決定好的一切再次被打回了原型,我想,這可能是冥冥中注定好了吧。
安娜輕輕的晃了晃我的手臂,說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歡樂穀裏的雄偉建築,歎了一口氣後我跟安娜又回到了車裏,我想,明天早上我肯定會放棄我剛才下定的決心,我承認我剛才做的這個決定是我腦袋一熱,等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太幼稚了,什麽事都分不清一個緣由,雖然這裏是安娜的夢想,可我不能為了完成安娜的心願從而違背自己的良心。
汽車遠離歡樂穀後,坐在副駕駛上的安娜依舊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則是一笑,說道,“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你的小小願望,”
安娜的眼眶裏帶著許些淚水,猛烈的搖著頭,“沒事的,這一切都是緣分,重要的是有你在。”
安娜的話語讓我心中充滿痛楚,可我卻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逃脫這違心的決定。
人啊,總是說要讓自己冷靜,可到關鍵的時候還是會做出一些讓自己永遠後悔的事,汽車再開動著,而我的心好似再撕裂著,這種聲音我是形容不出來的,不過鼻尖卻是一陣泛酸,內心的感覺好似喝下了一整瓶醋一樣難受。
曾經,我在這座城市中幻想好了我的一切,也規劃好了我以後的道路,可一切都是事與願違,這種結局我們誰都改變不了,我們也束手無策,現在,我最初的信仰也隨著時間崩塌了,於是,那些傷痛自然而然的痛擊著我,痛苦的,渴望的,全都壓抑在我的心底,而這一瞬間裏,全都湧現了出來。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書,那麽我請求編劇能手下留情,將這個結局寫的完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