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家的溫暖
安娜就這麽走了,走的很安靜,走的很突然,走的那麽狠心,這一切都被我定義成了一種夢,不過夢醒時分的時候還是讓我痛心著,安娜的走,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傷心,多的隻是想不通,心中好似有一塊大石頭一直堵在我的胸口,這讓我一時喘不過氣來,那種壓抑的感覺讓我少了一種很自然的呼吸,有時候我就再想,死去的那個人如果是我那該多好。
在夢裏,我多少次都在期盼,安娜能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用著她那最可愛的笑容看著我,而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安娜摟進我的懷裏,可這一切都成了我的夢境,這個事實總在牽絆著我,我一直都無法接受這殘忍的接受。
當天,安娜冰冷的屍體被運回到了老家,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看安娜,而我卻沒有勇氣親眼看著安娜被埋進土裏,閉上眼,我始終都在努力的捕捉著安娜曾經跟我在一起的畫麵。
“其實 。“生命”就像“愛”。結束了就該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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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孤獨的蜷縮在房間裏,少了安娜的存在,我的生活少了一絲樂趣,少了一絲盼頭,我也隻能借助著香煙來詮釋我內心的傷痛。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後,這是安娜媽媽走的時候遞給我的,打開紙條後,安娜的筆跡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將紙條貼在了我的臉頰處,這也算是安娜跟我最後一次親密接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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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如果你真的看到些話的時候,我想我們應該就天各一方了,我從不後悔我遇見過你,因為遇見的你的這些日子裏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你不要難過,要是被我看到了,我會不高興的,我從不奢求能陪伴你到最後,就像你所說的,珍惜眼前才是幸福,這段時間裏,我很開心,哪怕你沒有完成我那最小的心願,但我已經覺得很知足了,你一定要過的很開心,你一定要過的很快樂,請原諒我,我也想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走到人生的的終點,可我每活一天就會痛心一次,我怕我離開你的時候,你會傷心,所以當初我選擇離開你,你也不用自責沒有帶我去一次歡樂穀,你還記得嗎?那次你背著我玩過山車,你就已經完成了我的心願,那天晚上也是我最開心最知足的一晚,我想說,有你真好,好好照顧自己,真正愛你的人會一直等著你,如果遇到了,就大膽的去愛,別再讓幸福從你手中流走,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如果遇不到,我不希望你招惹別人哭。
我很困了,如果真的有靈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安娜,絕筆。
紙條跟眼淚一同落在了地上,安娜的離開給我留下了一個夢,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將繼續重複我原先的生活,畢竟,悲傷來臨的時候,總是我一個人承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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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子裏待了一天一夜,這期間我哭過無數次,也安慰了自己無數次,第二天的時候,肚子終於咕咕咕的叫出了聲,伸出雙手搓了搓臉後,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樓下走去,簡單的要了一份經常吃的早點,不過,肚子雖然餓,但就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早點隻吃了一點,我就吃不動了。
回到房間後,仔細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掏出手機給馬經理打了一個電話,可能馬經理正在玩手機,彩鈴響了一會,馬經理就在第一時間裏接聽了電話。
“馬哥。”我哽咽的喊了一句。
“你說,江晨,有什麽事能幫你的,你說,”馬經理語氣略顯著急的回道,這使我欣慰了許多。
“你幫我把這個工廠轉出去吧,”
電話那頭的馬經理頓時沒了聲音,片刻後,馬經理聲音很小的問道,“怎麽,著急用錢嗎?我先給你拿一點。”
我笑了笑,道,“沒事的,馬經理,你幫我轉出去吧,我需要很大一筆錢,”
“這個廠子你確定要轉出去?這麽好的一個點子,你確定?”
我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恩,麻煩了馬哥。”
“那不如這樣,你現在需要多少錢,我先給你拿一點,廠子你留著,你看?”
我猶豫了很長一會,弱弱的說道,“三十萬,廠子就轉到你名下吧。”
“江晨,希望你能堅強起來,三十萬需要提前到銀行預約,後天我把錢打到你的銀行卡裏。”
我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眼眶,道,“馬哥,這些錢你幫我送到安娜的家吧,一會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你就告訴安娜家人,說這些錢是安娜跟我合開工廠的錢,我一會就回老家了。”
“還記得,我當初說過我最欣賞你,你果然沒讓我看錯,你放心,錢我會送到的,”
“謝謝你,馬哥,汽車事真不對不起。”
馬經理憨笑一聲,道,“多大點事,不礙事,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有什麽困難,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再也無法忍住自己的眼淚,隨後說了一句客套的話才掛掉了電話,抽了一根煙後,我才起身收拾著行李,可不隻為何,心中那種酸酸的感覺一直伴隨著我,這讓我一時難以喘氣,那種壓抑的感覺讓我一時沒了方向。
收拾好行李後,我拉著一個大行李箱出了房門,腳步停在安娜門前的時候,我閉著眼睛,伸出右手握著門把手,我的心裏再祈禱著,希望房門打開後能看到安娜的身影,祈禱幾分鍾後,我帶著一絲笑容打開了房門,當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的時候,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幕讓我失落了許多,望著非常整潔的房間,我再次哭紅了雙眼。
蜷縮在安娜的床上,我希望可以再一次感受一點安娜給我帶來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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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候,我沒帶任何遺憾,拉著箱子向客運站走去,這一路上, 我走過了經常跟安娜走過的路,這也算是最後一次懷念了吧。
護城河邊的時候,我靜坐在草灘上,給自己嘴裏點上一根香煙後,下巴很自然的頂在了膝蓋上,這期間裏,很多次都被香煙熏到了眼睛,但我不清楚這眼淚是被香煙熏出來的, 還是我一直都在哭。
而這段懷念,隻限於一根香煙的時間。
懷念中,一根香煙燃燒到了煙蒂處,我很想再點上一根香煙,可我卻有些害怕這種懷念會一直陪伴著我,以前懷念雪瑤證明我當下的日子過的並不好,而如今我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不會這樣發瘋似得去想念安娜,或許很久,很久,久到麻痹了自己,這段懷念應該才會像香煙的煙霧一樣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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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候,拖著行李箱停下了家門前,望著再熟悉不過的鐵門,我的嘴角上揚了一點,握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後,我敲了敲門,許久後,老媽的聲音傳了過來,“來了。”
我趕忙調整了一個狀態,用著最牽強的笑容迎接著老媽,我明白,任何苦任何痛,隻能自己一個人扛。
鐵門打開後,老媽胳膊處掛著一個布袋子,看樣子正在織著什麽,老媽看到我之後,先是一愣,隨後立馬拉住了我的手,扭頭向屋內喊道,“孩他爸,晨晨回來了。”
話音一落,就聽屋內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老爸穿著一雙棉拖鞋向我這裏跑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鼻子有些發酸,但還是努力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老爸什麽都沒說,而是接過了我手中的行李箱。
坐在沙發上後,老媽給我倒了一杯水,問道,“行李都拿回來了?打算在家裏過年嗎?”
我撓了撓發酸的鼻尖,笑著回道,“恩,”
老媽欣慰一笑,老爸則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順手從煙盒裏掏出了一根煙,我假裝擺了擺手,老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裝蒜,直接將香煙塞到了我的指縫處,“都這麽大人了,當爸爸的也不能老管著你,隻是香煙能少抽盡量還是少抽點。”
老媽白了老爸一眼,“得了吧,哪有唆使自己孩子抽煙的呢,你說說,咱們結婚多少年了,你從一開始就說戒煙,現在孩子都二十幾的人了,你煙是沒戒成,煙癮反而越來越大了。”
老爸被老媽說的啞口無言,隻能低著頭不說話,半晌後,老爸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你媽說的很對,我該抽一根煙細細品味一下你媽媽說的話。”
在老爸點煙之際,我立馬掏出打火機替老爸點著了一根香煙,同時也給自己點著了香煙,老爸衝著我一笑,煙霧順著嘴巴和鼻孔流出。
老媽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我隻是笑著沒有搭話,因為老媽和老爸已經吵了二十幾年了,我也都習慣了,記得以前老爸給我說過,愛情就是愛情,沒有建立在物質上這一說,如果非要建立在物質上,這就取代了愛情,這也就不是愛情了,老爸的話很明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那麽多的因素,就好比老爸和老媽的愛情一樣,雖然他們吵了這麽多年,雖然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愛你之類的話語,但是他們卻相依度過了這麽久,我想,這才是愛情,吵不散的才是真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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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我穿著老爸的厚棉衣來到了樓頂,望著萬家燈火,聽著時不時傳來的鞭炮聲,閉上眼,我好似聞到了一股年味,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自從我出了社會後,今年是我第一次跟家人團聚在一起過年,想想,還是挺心酸的,當初為了一段不值得的愛情,從而忘記了父母的養育之恩,如今,經曆了這麽多,我也懂了很多,家人才是我最貼心的小棉襖,他們總是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我,不管我喜不喜歡,但這最起碼是他們的對自己兒女僅有的付出,而回報這個詞他們從不奢求,隻要兒女過的很好,這便是他們想要的回報。
思緒拉開後,老爸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旁
“怎麽每次回來都感覺你怪怪的呢?”
老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偽裝,我無奈的苦笑著,曾經我總希望別人能懂我,能了解我,可我卻忽略了父母,他們才是最懂我的人,也不是別人不懂你不了解你,隻是他們都很忙,哪來那些時間去了解一個陌生人呢。
沉默一會後,我終於卸下了偽裝,眼淚也在一時間裏流了出來。
老爸立馬拍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大爺們的哭什麽呢,讓人笑話。”
我一把抹掉了眼淚,向老爸問道,“爸,當初奶奶走的時候你是什麽心情?”
老爸吸了一口煙,苦笑道,“親人離去,當然很傷心,當這一天還沒來臨時候,你會知道親人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你,久而久之,時間會讓你釋懷這些事,而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你也會想開很多,難受當然還是會難受,但你要知道,以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一個人走。”
老爸嚴厲的話給我上了一堂課,曾經我一直都搞不懂,奶奶的離去,為什麽我沒見爸爸哭過,這一刻我才明白,老爸其實也很難受,隻是老爸難受的時候我沒見過,他總是把最堅強的一麵留給我,留個這個家。
這就是父愛,這就是我最堅硬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