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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決不隨波逐流 走自己的路,不必總是遵循別人對你的期望

  第二部分

  關於冒險

  擁有良好的心態,善於製訂計劃,並敢於冒險

  6 決不隨波逐流

  走自己的路,不必總是遵循別人對你的期望


  大多數人都選擇循規蹈矩,但我那特立獨行的父親不願隨波逐流——他的夢想是環遊世界。


  我的父親喬舒亞·霍爾德曼一直醉心於探索世界。開車遠遠不能滿足他,因此一架貝蘭卡飛機成為我們的家庭成員之一。這是一架帆布蒙皮飛機,裝有一個螺旋槳。它被命名為溫妮——我母親的名字。


  我母親的名字叫作溫妮弗雷德,不過大家都叫她溫。她的才華隻能用光芒四射來形容。隨著年齡漸長,我越來越覺得母親是如此的非同尋常。


  我的外祖父母從英國移民到加拿大,我母親在一個名叫穆斯喬的小鎮長大。一七二七年,父親的家人從瑞士移民到了美國費城,但他在明尼蘇達州出生。在我父親四歲時,他隨家人搬到了加拿大薩斯喀徹溫省的沃爾德克,以經營農場為生。


  我的父母是在大蕭條時期之後結識的。加拿大的大蕭條時期非常糟糕,為了子女,人們不得不去排隊乞討食物和基本的藥物。那時大家都在絕望中苦苦掙紮,甚至經常隻能靠以物易物來維持生計。為了去艾奧瓦州的達文波特學習脊骨神經醫學,父親曾經用馬匹來換取住宿,並通過給別人做脊椎按摩來換取食物。我母親十六歲時就在《穆斯喬時代先驅》(Moose Jaw Times-Herald)報工作。作為該機構僅有的兩名員工之一,母親能夠保住工作是因為她一直隻拿最低薪酬。靠著我母親微薄的周薪,她的家人得以全部生存下來。


  母親在二十多歲時接受了專業舞蹈的培訓,並前往芝加哥、紐約和溫哥華繼續學習舞蹈和戲劇。你能想象在那個年代,作為一位單身女性,她所經曆的漫長的火車旅行是什麽樣的嗎?那可是真正的冒險!

  大蕭條時期之後,我的父母都搬到了加拿大薩斯喀徹溫省的裏賈納,並開始了各自的事業。父親那時開了一家脊椎按摩診所,母親則開辦了一所舞蹈學校。我曾在當地的報紙上找到了一些新聞報道,上麵有她跳舞的照片,還能看到她的學校及所有的學生。


  父親前來學校學習交誼舞課程。他迷戀上了母親,並邀請她共進晚餐。


  母親剛開始回絕了:“我從不和我的客戶約會。”於是父親退掉了他的課程,然後再次提出了晚餐的邀約。這次母親答應了。


  他們的結婚照看起來非常沉悶,因為那時兩人在經濟上都十分拮據。母親穿著樸素的灰色套裝,而父親則一身西裝。母親一直都是自己做衣服,因此他們的結婚禮服也很可能是她自己縫製的。然而這一切並沒有阻礙他們幸福地生活,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們總是從一開始就積極麵對。


  在裏賈納,我的父母有了四個孩子。我的長兄傑裏來自父親的前一段婚姻,他跟父親長得特別像。然後我的哥哥斯科特、姐姐琳恩相繼出生。一九四八年,我和我的雙胞胎姐姐凱也來到了這個世上。


  也就是在我和凱出生的一九四八年,我的父母得到了一架貝蘭卡,這也是他們的第二架飛機。第一架勒斯科姆是他們開車從裏賈納去卡爾加裏的途中買的。父親看到這架飛機停在一個農民的田地裏,上麵掛著“出售”的牌子。那時他手邊隻有自己開的那輛車,沒有任何現金。於是,他把我母親送上了回裏賈納的火車。他用車去跟農民做了交換,然後雇了一名飛行員把他和飛機一起送回裏賈納。


  不幸的是,父親暈機了。他在大蕭條時期訓練過馬匹,這次暈機可能是他那時遭受的內耳損傷引起的。飛行員不得不一次次地把飛機降落在公路上,直到父親準備好後再開始起飛。不過父親在開飛機時從來不會暈機,他隻有在當乘客時才會感覺不舒服。


  那時父親四十四歲。


  父親經常開飛機去加拿大的薩斯喀徹溫省和艾伯塔省溜達。他曾有一次飛到洛杉磯,但由於濃霧彌漫,他差點沒法兒看清機場在哪裏。那時的導航係統根本不像現在的這麽先進,甚至可以說和現在的有著天壤之別!還有一次,為了飛過落基山脈回家,他不得不一路緊隨一位叢林飛行員。


  我第一次乘坐飛機是在我三個月大的時候,父母帶著我和我的雙胞胎姐姐凱去艾奧瓦州參加一個會議。我們中途在埃德蒙頓有過短暫的停留。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當地的報紙當時刊登了我和凱的照片,他們稱我們為“會飛的雙胞胎”。


  父親真的很了不起。他無所畏懼,敢於冒險,我們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他就是以身作則的最佳範例,永遠努力工作、體貼周到、心地善良。在我心裏,父親就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巨人,而且從不會多說一句廢話。我的孩子們不記得外祖父的樣子,因為他在兩個外孫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那時托斯卡還在我肚子裏。不過,我的三個孩子都經常吹口哨。我喜歡他們吹口哨時的樣子,因為這會讓我想起我的父親,過去他總是哼唱歌曲來逗我開心。直到現在,我都認為吹口哨或哼唱意味著開心。


  一九五〇年,我的父母決定離開加拿大。一些去過南非的傳教士向他們描繪了那裏的美麗景色。於是他們把飛機、一九四八年產的凱迪拉克汽車,還有我們所有的財物打包寄走,然後帶著我們上了一艘貨船,我們用了整整兩個月才抵達非洲。我無法想象母親是如何在船上照看好兩個兩歲的雙胞胎,再加上兩個分別為六歲和八歲的小孩的,但她居然做到了。


  因為父親一直包攬有關飛機的一切,所以他順利地拆掉了機翼,把它放在一個板條箱裏運到了開普敦。然後,當我們在機場露營的時候,父親則在一旁重新把機翼裝上,這樣他就可以繼續四處探索翱翔。那些裝載過飛機的板條箱也一直伴隨著我們,箱子的木頭變成了父親後來開設的診所中的家具,其中有幾個書架甚至被使用了數十年。


  那時父親想住在內陸,所以人們建議我們搬到以講英語為主的約翰內斯堡。鄰近的比勒陀利亞貌似並不適合我們居住,因為那裏的人都隻會說南非荷蘭語。


  但當我們從比勒陀利亞的上空飛過時,正值藍花楹的花期,整個城市都被這種美麗的花朵覆蓋。


  父親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象,他說:“我們就待在這裏吧。”


  於是比勒陀利亞就成了我們長大的地方。我們居住的房子旁邊有一棵大樹(這在加拿大薩斯喀徹溫省的草原上很少見),周圍的人們和藹可親。不管是否認識,阿非利卡人稱所有成年人為叔叔或阿姨(發音分別是“Oom”和“Tannie”),我們覺得這一點非常可愛。


  在加拿大時,人們認為我們全家都是瘋子。因為我的父母會帶著小孩,開著他們的帆布蒙皮單螺旋槳飛機四處飛行,這在當時當地簡直是聞所未聞。在我們搬到南非之後,當地人都認為我們得了失心瘋,有一個人甚至直接叫我們“瘋狂美國人”。(當然,我們是加拿大人,但這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差別。)

  大家認為我們很奇怪,因為我們總是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他們這樣大驚小怪,倒並不僅僅因為我們是外國人,要知道,我們在加拿大時也是這樣我行我素。我們之所以顯得跟周遭如此格格不入,是因為我們一家頻繁地旅行;我們穿的是由母親製作的校服,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在外麵購買校服;我們喝的是煮咖啡而不是茶;我們家的後門總是敞開,任何人隨時都可以進來拜訪,不像其他父母一樣要精心安排一番才邀請別人來拜訪;我們的午餐三明治搭配的是黑麵包,不像其他人的學校午餐是白麵包三明治。而且我的父母從來不給我們錢買零食。雖然香腸卷和康沃爾餡餅看起來讓人垂涎欲滴,但我並不想把零用錢用(浪費)在這個上麵,因此我也很少吃這些東西。而且我們家有一輛車,這是當地唯一一輛進口凱迪拉克,後來我父親的一位朋友也買了一輛這樣的車。當然,我們還有一架飛機。據我所知,除了父親的一位朋友,其他人都沒有飛機。


  父親從來不會人雲亦雲。隻要有夢想,他就會采取行動。母親也是這樣的人,她甚至在遇到父親之前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事業和人生目標。


  在我五歲的時候,父母從比勒陀利亞乘飛機去奧斯陸參加一個脊椎指壓治療會議。他們借此機會遊覽了非洲的其他地方,還去了西班牙和法國。為了拜訪我父親認識的幾位脊骨神經科醫生,他們在倫敦也逗留了一陣子。


  在我六歲的時候,他們開始計劃去澳大利亞旅行,這一趟往返的總路程超過三萬英裏。理所當然地,來回都是我的父母自己駕駛飛機。這就是我父母的生活常態,跟我們的鄰居大相徑庭。而且他們異於常人的舉動還不止這些,例如,他們采用的導航工具是指南針,因為飛機上既沒有GPS,也沒有無線電。不過我的父母會為每一次旅行計劃周詳。防患於未然是他們的一貫原則,因為他們深知任何事都可能會出錯,所以他們必須對一切突發狀況做好準備。在沒有GPS的情況下,仔細研究地圖是很有必要的。飛機上也沒有無線電,因此他們隻能全靠自己。這段遠距離的旅行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而且需要在橫跨大洋的空中加油,我父母不得不拆掉飛機的後座來放油箱。他們也帶上了所有可能用到的工具,以便讓懂修理的父親解決飛機上出現的任何問題。


  小心謹慎是有必要的,父母平安地完成了一次次飛行。他們查看、參考天氣狀況,同時使用指南針和地圖導航。有時他們會在城鎮上空低空飛行,目的是識別標識,確認這裏是否適合飛機降落。有時他們甚至會因為當地沒有機場,被迫降落在運動場或街道上。我的父母可比我勇敢多了。現在我才意識到他們的行為是多麽了不起,而且令人驚喜的是,他們竟然都平安地活了下來!

  製訂計劃並不意味著一切都會順利。但是如果事情出了差錯,你至少可以有思路製訂另一個計劃。


  他們的旅程包括飛越非洲海岸、亞洲、太平洋,然後再回到原點。至今我們仍然保留著那時的地圖,上麵標明了我的父母和飛機溫妮一起飛越太平洋的路線。


  在那個時期,他們周遊了六十個國家。每降落到一個新的地方,那裏的地名就會被他們噴在機翼上。


  當父母不在身邊的時候,還是孩子的我們隻能自己照顧自己。即使在那個年代,他們的行為看上去也是相當另類的。


  我和我的雙胞胎姐姐那時隻有四歲,但我們可以一起牽著手步行上學。七歲的姐姐琳恩會和我們一起出發,她帶著我們穿過三條馬路,路程總共大約半英裏。不過由於我們的托兒所比她所在的學校遠三百碼,我和凱隻能自行走完最後一段路程。放學的時候,我們會直接走到琳恩的學校等她,然後她帶著我們一起回家。


  我們從小被鼓勵要自食其力。


  我的哥哥斯科特至今還記得他和父母的一次旅行。他們一起飛越中非,途經烏幹達、肯尼亞、桑給巴爾和內羅畢。斯科特說,在桑給巴爾和內羅畢,他被允許獨自上街閑逛。就像他所說的,這件事如果放到今天,肯定會被認為是虐待兒童!但這對於我們來說根本不足為奇。


  我們的旅程都是如此,每個孩子都被期望足夠自立。我第一次騎馬是在一個叫作萊索托的地方。這個地區的山太多了,我們用了好幾天才走完這趟六十英裏的旅程。我最小的弟弟李出生在比勒陀利亞,五歲的他坐在媽媽背後。孩子們當中年齡最長的大哥斯科特那時也才十七歲。


  馬鞍上的日子顯得極其漫長,這真是一次潮濕而艱難的旅行。我們從不生火,隻吃罐頭和麵包。大家每晚的睡眠也很有限,因為牛會不斷地試圖舔舐我們的臉或偷走我們的毯子。


  也許這就是我很少失眠的原因。即使身處一間很小的公寓,需要和孩子們擠在一起,我亦是如此。沙發床不是最為舒適的選擇,但在室內你至少可以輕鬆地睡個好覺,因為沒有牛舌頭試圖舔掉你臉頰上的鹽分。


  走自己的路,不必總是遵循別人對你的期望。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就已經學到了這一課,並在成年後一直堅持如此。拿到營養學學位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無法大著肚子去求職的我開始了私人執業。我的同伴們對此非常不以為然,他們告訴我,在單獨執業前至少應該去醫院待上五年。但是我別無選擇,天知道我是多麽熱愛幫助他人,而且我也非常享受讓大家的飲食變得更加健康的過程。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可以周遊列國,並且在那麽多國家一次次從頭開始我的營養谘詢事業。對於很多人來說,搬家等同於被打入地獄,但是對我來說,嚐試新事物總是那麽令我興奮和覺得有趣。


  當然,如果每天重複同樣的生活、做同樣的工作、在同樣的地方居住也能讓你很快樂,你當然可以保持現狀。


  但是,如果你感到焦慮不安或你總是垂頭喪氣,如果你的內心在呼喚改變,那麽請立即開始探究:你可以做什麽,可以住哪裏,以及自己到底想得到一份什麽樣的工作。要知道,拓寬心靈視野的最佳方式是探索新的地方,與新的朋友打成一片。這麽做也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快樂。


  我父親總是說:“沒有什麽是霍爾德曼家的人做不到的!”這也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的人生信條。一直以來,我也盡我所能,讓自己成為榜樣,向我的孩子們展示出這一點。現在,沒有什麽是馬斯克家的人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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