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就是方向
顧寧煙一聽這話頓時就覺得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回生病可不就是你的主要責任，大夫可是說的清清楚楚，病根也是因為你開心也是因為你，你怎麽這時候就想要賴賬？！？”
看著小姑娘不依不饒的架勢，江慎行隻覺得自己心中的愧疚之意更甚。
就是這麽好的小煙兒，這麽好的小娘子，一次一次的因為自己受傷，自己都帶給她什麽了？當時想要娶她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自己真的做到了麽？
不對，且不說有沒有做到啊，就是自己有沒有真心誠意的想要去嚐試做到都沒有實現啊。
江慎行摟住了顧寧煙，讓她靜靜停靠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顧寧煙隻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世界都變得安靜了，除了從江慎行胸膛傳來了規律的跳動聲，她什麽也感受不到。
良久，顧寧煙突然輕輕出聲。
“其實你不必為此覺得愧疚。”
江慎行呼吸一滯：小煙兒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想要和我劃清界限？
他連忙想要起身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願意自己與顧寧煙之間有一絲一毫的隔閡存在，尤其是心靈上的距離。
他的使命已經注定了兩人不想長相廝守，如若有一天心也漸漸遠去，這樣的未來江慎行不敢想，也未曾想過啊。
顧寧煙阻止了江慎行的繼續動作，然後伸手環抱住江慎行的腰，讓二人更貼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來說你來聽就夠了，剛才昏倒的時候我好像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邊和這裏完全不一樣，我很喜歡那邊的生活。”
顧寧煙頓了一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和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後方才接著說。
“然後在我戀戀不舍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你和我說話的聲音，你問我什麽時候醒過來你問我到底怎麽了，那一瞬間我就徹底想明白了，不管是什麽樣的生活，隻要那裏沒有你那就不是我的歸處。”
“相公，我不想做一副你的藤蔓，我想要做和你比肩而立的大樹。”
“即便我們現在還有些距離，即便我的成長比不上你的速度，但是我沒有放棄過，隻要你的心還向著我，隻要我還能夠觸碰到這裏的跳動，我就會一直不停地向你奔跑。”
“相公，你隻要自己顧著自己向前走就是了，不必擔心我是否會迷路，你的心就是我的方向，這一點我從來都不會弄錯。”
“相公，我們不會越走越遠，我也不是需要你時時刻刻回頭看顧的嬌花，你不必對我特殊照顧。”
江慎行沉默了。
他比誰都清楚，他的煙兒在自己麵前從來都隻說真心話，她不屑用謊言欺騙人，更不願意在自己麵前掩飾自己的真心。
罷了，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就是他從前沒有經曆所以才會想偏差了，隻要自己和煙兒能夠心心相惜，又何必在乎世俗之人是如何相處的，又何必在乎那些風言風語。
江慎行從小就明白，大眾的不一定就最好的，但是適合自己的一定就是對自己最有幫助的。
學習如此，愛情也是如此。
平靜地日子一閃即逝，江慎行很快便被當今聖上特意點名，指派為江扈巡視，領皇命前去調查私鹽一事。
這個旨意剛剛下達的時候，朝廷上下一片嘩然。
畢竟從始至今這都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不論是科舉的狀元探花還是什麽，成績佼佼者可以進入翰林院做庶吉士，成績稍差些的便被派去外麵做官。
從來沒有人一考上進士就被皇上指派了如此重任以及官職的。
因為皇命一出江慎行便隻有半天的準備時間，很是匆忙，所以他隻能回到皇城書院先向一眾夫子辭行，再去找顧寧煙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便收拾好了行李開始趕路了。
顧寧煙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已經人去樓空。
第二日上課時候，顧寧煙就忍不住開始出神了。
夫子已經很是看好這個平日裏在功課上麵很少想著取巧，一直踏踏實實做文章的顧寧煙了，更何況她從進入皇城書院開始，在旬考中名次一直穩步上升，雖說不算拔尖，但也是難能可貴。
最最重要的還是，在這個書院裏麵能夠和秦小侯爺交好的也隻有這個看起來並不太起眼的顧寧煙了。
夫子們雖說都是文人雅士出身，說出來都是不屑於攀附權貴的，可是當聖上麵前的第一人站在自己麵前打瞌睡玩遊戲發呆的時候，他們還是默默選擇了忍耐，並且還會悄悄地降低自己上課時候的分貝。
秦子規不在乎這些。
自從那日因為自己和夕瑤連累了顧寧煙昏倒之後，他就一改之前很是囂張跋扈的性格，變得有些安靜很深沉了。
顧寧煙心中詫異，也是好好的開到過秦子規一番，但是秦子規一直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倒讓好心好意的顧寧煙覺得自己自討沒趣，便也做了罷。
但是二人不管鬧得如何總還是比鄰而居的同桌，平日裏總是避免不了接觸的。
今日秦子規日常的在課上打瞌睡。
第一次因為鼻子有些癢癢的想要打噴嚏，他醒了過來，然後發現顧寧煙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眼神很是空洞。
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繼續趴著睡覺。
第二次是因為足底有些發涼，秦小侯爺起身打了個哈欠，嚇了夫子一跳。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顧寧煙，發現這個小姑娘正看著自己的腹部，眼神空蕩蕩的。
秦小侯爺又忍不住腹誹了一聲，然後很是瀟灑的一甩袖子坐了下去，繼續閉目養神。
第三次秦小侯爺毫無征兆的抬眸看向顧寧煙，顧寧煙依舊一字未發看著之前她一直看著的方向，眼神空洞洞的。
秦小侯爺這下再也忍不住了。
“顧寧煙你鬧什麽呢？你這樣一直看著小爺我還睡不睡覺了？”
這話秦子規說的聲音並不小，所以顧寧煙也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