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繼續追尋
楊健的審訊一直毫無進展，對隱形眼鏡的調查線索就中斷了，這讓陳忠學非常惱火。他想再從那個故意向趙凱陽噴飲料的年輕女人身上尋找突破口，可是時過一年，趙凱陽已經無法回憶起她的長相，只記得她是個美女，具體的樣貌特徵實在記不清了。根據他的描述，辦案人員畫出一幅又一幅畫像，他看了，一會兒說有點像，一會兒又說不像，搞得畫像人員無所適從。趙凱陽坦言，那個女人長得非常漂亮，因為他很愛他的妻子，從來不敢細看別的漂亮的女人，一瞥之中，很多外貌細節都沒記住，自然就更難以描述了。經過國安部門專業心理理療師的一番努力，趙凱陽終於回憶起了那個女人的大概樣貌，但是憑著一張勉強確定的人物畫像去找一個人的確是大海撈針。至此，關於此案的調查徹底失去了方向。陳忠學只好將此案暫時掛了起來。不過經過一番調查雖然沒能抓到泄密案的幕後黑手，好在把702所泄密的源頭給堵住了。陳忠學從心裡感謝王雲鋒，如果沒有王雲鋒的幫助，他還不知道要在702所的泄密案上徘徊多久。
陳忠學給王雲鋒打電話，想和他討論一下「內鬼」的事，王雲鋒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沒接，他又打電話問鐵柱，鐵柱說，他正在市圖書館查閱關於國外情況的書刊雜誌。
通過來濱海市以後這段時間的接觸，王雲鋒強悍的偵查推理和情報獲取分析能力的確讓陳忠學印象深刻，但他不相信王雲鋒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這種公開情報的搜集和研究方面，所以他決定去看看王雲鋒。
來到市圖書館之後，陳忠學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王雲鋒，兩人便來到了閱覽室一個僻靜的角落裡輕聲交談了起來。面對著陳忠學的疑問，王雲鋒笑了笑，介紹說，「其實很多國家的智庫和情報機構都是通過對一國公開發行的書報、雜誌等資料進行仔細地分析研究來獲取情報的，使用這些公開源情報有很多好處，不僅花費少、來源廣，而且涉及範圍廣，主題範圍可以涵蓋國家政治、經濟、軍事、科技、文化甚至醫療衛生等等不同的領域，對這些公開源情報認真細緻地進行去偽存真、去粗去精的分析研究不僅僅可以得到一個國家關於軍事方面的情報，還可以得到一個國家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科技發展等各方面的情報，有利於我國準確了解其他國家的發展狀況並能夠做出最有利於我國國家利益的決策，從而有效地維護我國的國家安全。比如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日本在70年代推算出中國大慶油田年產量的例子，日本當時依據的就是一張報紙上刊登的石油工人進行油井作業的照片；在進入互聯網時代后，這種例子更多，前兩年中國的新一代驅逐艦還尚未服役時，就有網友根據各大軍事網站上的海軍艦艇技術分析文章繪製出了中國新一代驅逐艦的外形及武器配置示意圖，等到最近官方媒體公開中國新一代驅逐艦服役畫面時，大家才發現那位網友畫的示意圖和實際情況幾乎完全吻合。所以說絕對不能小瞧公開資料的情報含金量。」
陳忠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講解公開情報研究的意義，他意識到王雲鋒在執行秘密任務時很可能比較重視公開情報的搜集研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也許這就是王雲鋒帶領的特別行動隊能夠完成很多危險的秘密任務的原因吧。
陳忠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隊長是想參照美日等國家的情報機構分析公開源情報的方式在我國國安系統內部建立一個類似的公開源情報分析機構吧？」
「是的。」王雲鋒說，「這個世界上95%的信息都是以公開形式存在，只要用心去收集，去分析研究，公開資料里可以找到很多有用的東西。」
「想法倒是不錯，如果搞成的話可以大大地促進我國的情報分析工作，還可以對維護國家安全的秘密行動提供有力的情報支撐，但是這需要大量資金投入。在美國、日本等國家這也是國家行為，要麼就是大企業才有實力搞。」陳忠學說。
「呵呵！其實真要搞，也不一定需要這麼大的資金投入，由於情報來源是公開資料，搜集是很方便的，接下來的重點就是翻譯和研究了，現在國內有很多的外語愛好者和專家教授們在網上進行翻譯工作，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出於個人愛好來做的，並不收錢。現在大家能在網上看到有字幕的美劇和日劇就是他們的功勞，我們可以把搜集來的各種外文書刊雜誌和網路資料等發給那些經過秘密審查篩選過的可靠的外語愛好者和專家教授們，在由他們進行整理翻譯和重點標註后發回給我們，然後我們就進行數字化處理錄入資料庫系統就可以了。這樣一來花費並不算很大。」王雲鋒笑著解釋道。
「哦！能這麼做的話確實不錯。」陳忠學點了點頭。通過這番談話他對王雲鋒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現在在他看來王雲鋒有著很好的情報工作天賦，從事這份秘密行動工作確實很適合。緊接著他向王雲鋒介紹了702所泄密案的進展情況，以及暫時結案的想法，王雲鋒表示尊重他的意見。最後他提出了把「內鬼」的事情向上面報告。他這樣做，是想表明自己光明磊落，不會掩蓋本單位存在的問題。同時也是想探探王雲鋒的口風。
「我不同意現在上報。」王雲鋒說，「這種事情，一定要搞到確鑿的證據，完全鎖定了嫌疑人再上報，否則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王隊長的情報可靠，我認為還是早一些上報比較好，免得陷入被動。」
「可是如果是敵人故意給我們製造假象，迷惑我們，干擾我們的偵查視線，那豈不是上了他們的當？所以我建議現在我們還是加強秘密偵查比較好，等到抓住了那隻狡猾的狐狸的尾巴，我們再向上面彙報。」
陳忠學想了想，說：「倒也是這個道理。對於這件事，我作為濱海市國安局的總負責人先表個態，如果發現了可疑目標，無論牽涉到濱海市國安局的哪一個人，我一定大力支持，全力協助調查。」
「好的，陳局長。那我們就通力協作，爭取儘快抓住這隻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