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中觀察

  四個小時后，樊敏手持報告來到王雲鋒辦公室。看樊敏的神情，王雲鋒知道她已經有了答案。


  「弄清楚了？」王雲鋒問。


  「是的。」樊敏興奮地把報告交給王雲鋒，「在離飛龍大酒店不遠的公交汽車站的廣告牌後面，發現一個圓圈符號。經過化驗，與『104』行李中自噴漆成分完全相同。我已經在這個車站秘密安裝了兩個攝像頭。但是那裡人很多。」


  「正是因為人多，所以他才會選擇那裡。」王雲鋒翻看著報告。通過報告可以看出，樊敏工作十分認真細緻。


  突然，王雲鋒指著報告中的照片問：「這個打鉤的符號是怎麼回事？」


  樊敏看了一下照片，說：「這是在距離公交車站不遠處的一個街道拐角處的牆上發現的。但不是『104』的自噴漆畫的，是用粉筆畫的。」


  「那你有沒有推斷過『104』是什麼時候在公交站用自噴漆畫下暗號的？」


  「應該是到濱海的第一天。」樊敏說，「在隨後的兩天中，『104』雖然每天從公交車站經過，但是都沒有逗留過。」


  「那他為什麼每天都要經過這個公交車站一趟呢？」王雲鋒在試著啟發樊敏。


  「當然是去看看他留下的記號是否還在，聯繫人是否給他回復了記號，哦。我明白了」樊敏的眼睛一亮，「這個打鉤的符號像是今天剛畫在牆上的，痕迹還很新！」


  王雲鋒點點頭：「這個打鉤的符號很可能就是『104』在公交車車站留下聯絡記號后，每天要等待的迴音。不知你注意到沒，這個公交車站是飛龍大酒店附近唯一的一個公交車站，而且是處在通往市中心的必經之路上，如果他每天裝作要去市中心逛逛，怎麼都要經過這個站，這是個符合常理的路線，一般沒有人會特意去關注的。」


  「哦！我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覺得他的行動路線無規律可循了，當時我們沒有關注這個一出酒店門誰都會停留或經過的地方。我馬上去布置，看『104』今天都在什麼地方長時間逗留過。」樊敏匆匆離開。


  深夜，濱海市國安局指揮中心內燈火通明，有關「104」白天活動情況的所有資料陸續匯總到這裡。樊敏指著示意圖介紹說：「這是『104』今天行動的路線，其中的紅線是他以前曾走過的路線，這些紅點代表他以前逗留過、今天再次去過的場所。」


  「哪個點最可疑？」王雲鋒問。


  「最可疑的是這個海濱公園。」樊敏答。


  「有什麼可疑的？」鐵柱問。


  「這是個開放式的休閑公園，他在這裡逗留了很長時間。他剛到濱海的時候曾去過一次，可是這裡並沒有什麼名勝古迹，也沒有什麼比較特殊或者比較有名的景色值得兩次光臨的。按照常理，他這種外國遊客應該去過一次后就會去其他的風景名勝地觀光的。」樊敏說。


  「他都做過什麼？」王雲鋒問。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距離『104』比較遠，沒有靠近他，所以很多細節沒法掌握。」樊敏說，「但據我們的觀察，從表面看，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在兩張椅子上坐過。」


  「馬上調出『104』進入公園前後的視頻監控圖像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


  「是。」樊敏立刻組織人員分析照片和錄像資料。


  不久，分析人員在圖像資料中找到了疑點：「104」從公園出來后，背上的旅行背包好像輕了許多。


  王雲鋒反覆對比手中的旅行背包的特寫照片。


  「不錯，有道理。」王雲鋒說。


  「這個旅行背包他帶在身邊時刻不離，我們沒辦法靠近檢查。」


  「你立刻組織人對公園現場進行秘密布控。」王雲鋒說，「重點是他坐過的那兩張長椅。」


  「你懷疑長椅是他們的秘密情報聯絡點？」樊敏問。


  王雲鋒點了點頭。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鐵柱說，「我們可以這樣推斷：『104』在約定時間內到公交車站畫下聯絡記號，潛伏間諜看到記號后在那個街道拐角處的牆上畫下回應的記號，『104』看到回應的記號后，把背包里的『東西』送到這個秘密情報聯絡點。」


  「然後潛伏間諜在指定時間把東西取走，是這樣嗎？」樊敏問。


  「是的。」鐵柱說，「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初步推測。」


  「可是，假設『104』的確在公園裡留下了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東西是不是已經被取走了。現在去布控會不會太遲了？」樊敏說。


  「遲到總比不到的好。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也去給他留下點東西！」王雲鋒說。


  在王雲鋒指揮下，鐵柱和樊敏在僻靜處下車，裝作一對情侶在公園中漫步，很自然地朝長椅的位置走去。


  看著公園中三三兩兩的情侶，鐵柱有感而發：「深更半夜還在外面溜達的，除了小偷們，就是一對對的情侶們了。」


  鐵柱和樊敏在距離長椅不遠的草地上坐下，把偽裝成小石頭的秘密攝像頭調好角度，接著又到小樹叢後面「談」了一會兒，把偽裝成干樹枝的秘密攝像頭在樹上架好。鐵柱和樊敏在兩張長椅附近，一會坐下一會卧倒，把另外幾個偽裝成干樹枝、小石頭的秘密攝像頭逐一調試安裝好。


  「這是我最辛苦的一次『戀愛』，不過呢，有美女相伴，再苦也值得。」鐵柱笑嘻嘻地對樊敏說。


  樊敏一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終於，一對情侶離開，鐵柱和樊敏有機會坐上長椅。鐵柱給樊敏使了個眼色，樊敏會意。


  「糟糕！我的手鏈掉了。」樊敏的聲音大得讓四周的人都聽清楚了。


  「啊？掉哪兒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鐵柱立刻煞有介事地拿出小手電筒，圍著長椅上下左右地尋找。


  鐵柱和樊敏將長椅翻了個遍，卻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物件和痕迹。


  「難道我們來晚了？」鐵柱大惑不解地望了望樊敏。樊敏搖了搖頭，她自然沒有他想要的答案。


  這一夜，王雲鋒、鐵柱、樊敏都是在車裡盯著監視器度過的。


  第二天一大早，鐵柱的手下報告，「104」朝公園方向走來了。


  「這地方距離他住的酒店好幾公里，而且來過幾次了，現在他來這裡絕對不會是來觀光的。」鐵柱彷彿又看到了希望。


  當秘密情報員「104」進入攝像機鏡頭範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緊盯著監視器，屏住了呼吸。


  「104」在長椅周圍隨意溜達了一會兒，然後在四周沒人注意的時候，走到長椅旁邊的公園小道上，蹲了下來，取出了小道台階上的一小塊磚頭，塞進了背包里，又從背包里取出一塊相同的小磚頭放回原處，然後便離開了。


  鐵柱狠敲自己的腦袋：「媽的！我昨晚還到過那兒，還踩到過那塊磚頭呢。」


  「當時我們的注意力都在長椅上，誰也沒有注意旁邊的這條小道和台階。」樊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