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特殊手機(二)
王雲鋒坐在麵包車裏,盯著監視器,他非常佩服樊敏良好的心理素質和演戲的天分。忽然,他想起那個在望京圖書大廈弄壞趙凱陽眼鏡的女人,會不會是李美珍呢?他讓鐵柱立即派人把李美珍的照片拿給趙凱陽看看。趙凱陽看過之後當即否定,不是她。他再次強調,那個女人的嘴角上有顆美人痣。
王雲鋒說:“這說明,還有一個女人沒有被我們發現。大家以後要注意長美人痣的女人。”
鐵柱說:“如果那顆美人痣是假的呢?”
樊敏“撲哧”笑起來。
鐵柱說:“你笑什麽?這年頭,什麽沒有假的,就連處女膜都有假的。”
王雲鋒嚴肅地斥責他:“不要胡說八道!”
鐵柱這才意識到,此話在女人麵前說出來顯得不妥,伸出長長的舌頭做了個“鬼臉”。
技術人員對李美珍手機情況的技術分析很快完成,報告交到樊敏手中。麵對報告中一串串晦澀難懂的技術詞匯,樊敏不知所雲,一籌莫展。
鐵柱走進來。樊敏忙把手中的報告交給他。
鐵柱隨手翻看幾頁報告內容,又看看樊敏,問:“你看不懂?”
樊敏紅著臉點點頭。
“我也看不懂!”鐵柱說。
樊敏如釋重負:“原來你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啊!”
“‘眼鏡’死哪去了?”鐵柱大聲問周圍的人。
立刻有人跑去找“眼鏡”。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看不懂也不用臉紅成這樣呀!你看,像猴屁股似的。”鐵柱調侃樊敏說。
“誰像你那麽厚臉皮!”樊敏反唇相譏。
“眼鏡”跑到鐵柱跟前:“頭兒,你找我?”
鐵柱晃著手裏的報告:“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別把騙女孩子那套用在工作上……”鐵柱的嘴巴被“眼鏡”用麵包堵住。
“求你啦……小聲點。”“眼鏡”的眼睛不住往樊敏身上瞟。
鐵柱看看緊張的“眼鏡”,又看看樊敏。他明白了,樊敏又多了一個愛慕者!鐵柱咬了一口麵包:“味道不錯,是在對麵的商店買的?”“眼鏡”點頭。鐵柱看了一眼他們的食品,問道:“你們這幾天就吃這個?”
“還有泡麵、榨菜和香腸。”“眼鏡”說。
“方便麵泡著不好吃,要煮才筋道。一會兒去買兩個電磁爐,再買幾個煮麵的鍋,去采購一些新鮮蔬菜和水果,從業務費裏支出。沒辦法讓大家吃好,但一定要讓大家吃飽。”
“謝謝頭兒!”
鐵柱晃一晃手中的報告:“給你五分鍾時間,把它給我講清楚。”
“一分鍾就夠了。”“眼鏡”說,“李美珍使用的這款‘三星’智能手機,外形與普通智能‘三星’手機相同,實際上是一部改裝過的微型電腦,內存硬盤接口采用特殊加密技術,不易拆卸、複原,雖然有大量信息儲存在手機內,可是我們無法拷貝和解碼,所以仍在想辦法。不過,我們發現存儲的信息中多次提到一個‘FEA’的英文縮寫。”
“就這些?”鐵柱問。
“就這些。”“眼鏡”答。
“啪!”鐵柱用手中厚厚的技術分析報告在“眼鏡”的頭上敲了一下。
“眼鏡”乖巧地縮脖跑開了。
鐵柱回頭問樊敏:“聽懂了?”
“FEA是什麽意思?”樊敏認真地問。
“這個你得問李美珍了。”鐵柱說。
李美珍的出現,似乎讓偵破工作出現了一絲轉機。但是仍有很多問題無法破解。她到底是不是弄壞趙凱陽隱形眼鏡的神秘女人?那個打電話把張凡從賓館裏叫出來的女人是不是她?假如她真是間諜,她隸屬於張玉蝶,還是“飛魚”?下一步她還會和什麽人聯係?
樊敏給王雲鋒送來了相對詳細的資料,但也隻有百十來字。
李美珍,香港人,中法混血兒,少女時代在香港受過良好的教育,二十歲與一名美國外交官結婚,移居美國,三年後離婚。生性好冒險,三年前以濱海大學特聘外籍教師身份進入內地。
“隻有這些?”王雲鋒顯然對這份報告不太滿意。
“目前隻有這些。”樊敏說,“根據這幾天的觀察,這個李美珍社會關係網十分龐大,工作風格也很大膽。”
“假如她就是那個神秘女子,她在望京出現後,還敢以李美珍的身份繼續在濱海活動,已經證明她膽子夠大。”王雲鋒說,“這可能就是她的個性。”
“我們也發現她有粗心大意的毛病。例如:她從樊敏手中拿回手機後,也沒有對手機進行仔細檢查,讓我們白白設置了那麽多防檢措施。另外,手法也不夠細致,我們發現,她從一名關係人手中得到一份內部資料後,就隨意放在她的旅行箱裏,沒有任何防範措施。我都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癡!”鐵柱說。
“很多天才的另一方麵就是白癡。”王雲鋒說,“有天賦的人常常不守規矩,守規矩的人通常碌碌無為,事物就是這麽矛盾。勇於突破常規的間諜往往能夠開創新局麵,同時也會留下很多致命的破綻,這在間諜曆史上屢見不鮮。佐爾格就是這樣一個人。”
佐爾格是一個以德國記者身份在日本活動的蘇聯間諜,他獲取了德國進攻蘇聯的準確情報,被稱為“天才間諜”,但他不遵守秘密工作紀律,被日本反間諜機構發現並逮捕,判處死刑。
“對這個女人不要盯得太緊,免得打草驚蛇。我們要設法弄清,她到底肩負著什麽使命?”王雲鋒說。
“我明白,我們現在對她基本是‘散養’。”鐵柱說。
王雲鋒把一大疊卷宗推給鐵柱:“你看一下這些東西。”
“這是什麽?”鐵柱問。
“照片和錄像資料。”王雲鋒說,“我讓他們把張玉蝶的圖像資料匯集在一起,進行了比較。”王雲鋒拿起那張從張玉蝶皮包裏取得的半截名片,“我在錄像中發現,她在酒吧裏經常會收到名片和鮮花之類的東西。”
“你懷疑他們用卡片傳遞情報?”
王雲鋒把手中小半截名片上的凹槽痕跡指給鐵柱看。
鐵柱看了又看,想了想,情不自禁讚歎道:“太有才啦!”也不知是誇王雲鋒,還是張玉蝶。
王雲鋒說:“從圖像資料看,給張玉蝶遞送卡片和鮮花的都是酒吧的服務生,這一點與利用花店職員送巧克力如出一轍。”一個人的思維定式很難改變。
“有道理!我們要怎麽做?”鐵柱問。
“張玉蝶選擇酒吧進行交聯應該是隨機性的,你也從這卷宗裏挑出她最愛去的兩家酒吧租下來,服務生換上我們的人。”
“明白。”
“給張玉蝶送巧克力的人有線索嗎?”王雲鋒問。
“送巧克力的人反偵查意識很強,從不固定委托一個花店。這幾天我向樊敏借了些人,集中力量監控張玉蝶的培訓學校周圍所有的花店……”這時鐵柱手機響起來,他接聽電話,“好!我馬上到!”鐵柱收起手機,“花店那邊有動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