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有情況

  掏槍，我沒有猶豫，軍人的特征在這個時候表現了出來。我和李玄清、小花護著身後的領導和村民，一人舉著一把96式手槍。而身後的張團長，還有曾局長也是一人舉著一把96。


  帳篷外已經亂了套，手電光芒亂射，隨車的探照燈也四處搜索，10式自動戰略步槍和96手槍的聲音已經混成一團。我們國安的保衛小組，張團長的警衛班，還有曾局長帶來的幾個民警，也紛紛從其他帳篷裏趕了過來。在外麵警衛的同誌仍在向遠處樹林裏瘋狂射擊。


  “什麽情況？”張團長大聲喊。


  “團長，順子不行了，你快來看看！”一個解放軍戰士帶著哭腔向張團長報告。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隻見幾個戰士扶著一個瘦小的身體。拿手電一照，一張稚嫩的臉出現在我們麵前，也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天，鼻子嘴裏汩汩地冒著血，而他的右半邊身子，竟然硬生生地被削了去。


  看見這血腥的一幕，我們都愣住了。


  “團長，那家夥又來了！”旁邊一個警衛的哨兵向張團長喊道，“跑林子裏麵去了！”


  愛兵如子，哪怕是在這個年代並不是一句空話。“操你媽的王八蛋！小董、小林，叫醫務班趕緊過來看看！”張團長把腦袋上的軍帽朝地下狠狠地一摔，“其他人給我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活剝了他！”說完，張團長走到一個戰士旁邊，一把拿過了他手裏的機槍，朝林子裏邊掃邊走。機槍的火焰映著張團長那張近乎瘋狂的臉，這一刻，張團長更像一個失去了孩子的父親。


  我注視著樹林，小花和李玄清緊緊地貼在我的左右。“看我的手槍，就是那棵樹，快！李玄清，探照燈！”我突然發現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李玄清迅速跑到了附近一輛帶探照燈的越野車上，把車上的戰士拽到一邊，操起探照燈順著我指的方向照了過去。


  一隻巨大而猙獰的人形蜘蛛頓時顯現在探照燈下，它似乎並不介意這密集的槍聲，正在津津有味地舔著自己的手刀。


  “在那兒呢，張團長！”我大聲喊道。


  我的話音未落，槍火已至，一顆照明彈迅速被打上了天空，緊接著各種子彈密密麻麻地掃了過去，“當當當！”聽聲音如同子彈打在了厚厚的鋼板上一樣。那家夥似乎受了傷，“吱”的一聲，忽地跳進了樹林深處。


  “給我追！”張團長終於找到了目標，大聲下著命令。


  “這樣的時間和地形對我們太不利了，別追了！你還想讓更多的人犧牲嗎？”我大聲地喊著，“它已經受傷了，跑不遠！天亮再搜查！”


  張團長哪裏肯依，依舊吆喝著戰士向前搜索。


  “張團長，執行命令！這次行動上級確定了是由我們主導，你們配合的。你必須服從我們的命令。”我也有點動怒了。


  “小趙同誌，我們這些兄弟們生死與共這麽多年了，今天就是主席來了，我也得去剝了那王八羔子的皮！我不能讓我的戰士死得不明不白！”張團長也較上了勁。


  “混蛋！哪有軍人不服從命令的！”我語音不重，卻透人心骨。我幾個跨步走到張團長身邊，一下就把體壯如牛的張團長按在了地上，胳膊肘頂著張團長的臉。


  “哎！你們這是幹什麽？天翔，鬆手！有什麽話大家好好說！”小花嚇了一跳，趕緊收起槍跑過來勸解。

  李玄清見狀也跑了過來，拉著我和張團長的手，想把我們分開。


  我盯著張團長說道：“怎麽了，張團長？不相信我們了嗎？我向你保證，明天就給你個結果。相信我！我也是上過戰場，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我也不會放過那個王八蛋的。”


  張團長瞪著牛眼，另一隻手大力地砸著地麵，非常不甘心地大喊：“小趙，放開我！放開我！這是我的事，你他媽的少管我。我必須去！”他那野獸般的咆哮聲響徹山巒。


  周圍負責警戒的戰士們，還有曾局長，這會兒全都傻傻地站在一邊。那邊的麻煩還沒解決，這邊兩個帶隊的竟然打了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李玄清和小花費了好大勁，這才分開了我和張團長，把我們拉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團長才恢複了理智：“好吧，小趙，我相信你。”


  我見他已經清醒了，趕緊招呼周圍的人：“崗哨加倍，注意警戒。曾局長，還麻煩你多帶幾個人進村警戒，另外把民兵也動員起來。”


  接著我和張團長背著手，緩緩地向帳篷走去，小花和李玄清緊緊地在後麵跟著。


  “對不起啊，張團長！剛才我太衝動了！”我輕聲道。


  “唉，沒事的，也怪我剛才太不理智了，光想著報仇了！如今在和平年代帶著這麽多娃娃在這裏戍邊守衛，那感覺更像當爹啊。哪個娃娃有點頭疼腦熱的都惦記著，何況犧牲了呢？我是不是老了，變娘兒們了？”張團長搖著大腦袋說道。


  我笑著說：“哪有啊！這是關心下屬，責任感強的表現！能在您這樣的領導手下當兵，也是好福氣啊！”


  “唉，你就別誇我了。年歲不饒人，節令不饒天啊，我也快老了。燃盡最後一滴蠟，站好最後一班崗，到了去地下的時候，也能給犧牲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了……”


  我怕了拍張團長的肩膀，沒再說什麽。


  我身後那片黑乎乎的樹林，以及那層層疊疊的昆侖山脈，就像一個黑色的傳說。寒風似乎更加刺骨了。明天，在那群山當中，誰知道還有什麽樣的危險在等著我們……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挨到了第二天清晨。我通過加密的衛星電話聯係了鐵柱副處長，告訴他昨天晚上經過和老村長談話，已經基本確認，現在國安總部的人形昆蟲屍體為進山旅遊的遊客李亮所化。鐵柱副處長指示我們繼續進行調查，注意安全。另外還強調此事為絕密，不能向國安以外的任何人透露。


  第二天天氣不錯，我們出了帳篷一看，好嘛，今天的雲嶺村與其說是一個村莊，不如說是個堡壘。部隊上的偵察兵，防化兵，甚至還有炮兵都在村子周圍集結；曾局長也調動了幾十號年輕民警；雲嶺村更是老少爺們兒齊上陣，衝鋒槍，步槍，獵槍，有什麽拿什麽，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婦女拎著砍刀也出來了，那陣勢好像要把整個昆侖山給掀了。


  張團長似乎早就按捺不住了，掐著腰在場子上走來走去，看見我們出來，便立刻大步上前：“我說小趙，咱什麽時候出發啊？都準備好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大隊人馬：“這是幹什麽？搞演習啊？”


  張團長有點納悶：“啥演習啊，咱這不是搜山抓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