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3號實驗區
“你們的彈藥還剩多少？”我問道。
小花說：“步槍還有三個後備彈夾，冷凍手槍應該能打三十發左右，外加兩枚槍榴彈和兩顆手雷。”
李玄清說：“我的步槍彈藥和小花的一樣，手槍一共有三個彈夾，也是外加兩枚槍榴彈和兩顆手雷。我估計我們省著點用，應該夠的。”
“差不多。我這兒可能還有十五發。”我敲了敲彎曲的彈夾，然後答道，“我的步槍剛才開火有點猛，隻剩下兩個後備彈夾了，再加三個手槍彈夾，一枚槍榴彈和兩顆手雷。都省著點用吧！後麵不知道還會遇見什麽！”
李傑聽我說完後，挨個看了看李玄清、小花和我，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他最終把視線落到自己那雙滿是灰塵的工作鞋上。我看看李玄清、小花後聳了聳肩。其實李傑現在和我們一樣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
“請聽我說……雖然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關於這個製藥廠，我還是要跟你們道歉。如果我早知道藍衣博士是這種混蛋，如果我當時沒那麽貪心，貪圖他許諾給我的十萬塊錢，你們也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李傑。”李玄清說，“這不怪你，你當初並不知道他有這麽壞，不是嗎？而且實際上被騙的也不隻有你一個人……”
“沒錯。”小花也加入進來，“實際上有問題的是那個藍衣博士和他背後的那群衣冠禽獸，跟你們沒有關係。”
李傑低著腦袋點了點頭，兩肩隨著他的放鬆向下微微一沉。
我沒有說話，看了看他們之後抬起頭用下巴指了指小道。“走吧。”我說話時雖然麵對著另外兩個人，但我的話實際上是說給李傑聽的。李玄清和小花應該從我的聲音裏聽出了激勵的意味，都點了點頭。
“如果情況惡化我們就退回2號實驗區去。謹慎行事、不要發出聲音，盡量朝頭部、眼睛射擊--當然，如果冒出來的東西有眼睛的話。”我說道。
我們都微微笑了起來。
“我一定能擊中。”李玄清說道。我點點頭離開背後的大門，朝右邊走去。充滿冰涼空氣的房間自從我們進來之後就一直靜悄悄的，除了我們四個人的說話聲以外什麽都聽不見。我和小花在前，李玄清負責殿後，李傑在他前方緩緩地邁著步子。
小道上有水泥幹結之前用鐵鍬挖出的細槽。這條路在“山峰”左邊，向前延伸了大約二十米，然後突然向南轉彎，消失在一個堅硬的小山丘背後。
大約向前走了十五米之後，我聽到我們背後有石頭崩落的聲音。坍塌的沙石不斷從斜坡上滾下來。
當我們回頭看到離山頂約十米多的怪物時，都驚愕不已。即便它就在我自己的視野裏，可大腦得到的信息除了有個東西在移動以外什麽也沒有。
它正用四條粗壯的腿像隻山羊一般靈巧地向下跳，它看上去就像一隻沒有毛皮的山羊，但是又像是……又像是……
其實也可以說它看上去什麽也不像。當這種動物快要降落到地麵時，低沉而略帶濕氣的嘎嘎聲讓站在它前方的任何人都能清楚地聽見。那種聲音既像咳嗽吐痰時的惡心聲響，又像滿嘴鮮血的惡狗在吼叫時的聲音。它們采用夾擊的策略，阻斷了我們的退路。前方、後方都可以聽見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響聲。
“背靠著牆！”李玄清大聲叫道。李傑條件反射般地照做了之後我們才發現他這麽說的理由，因為從前麵某個地方也傳來了黏黏呼呼的聲音。
看到神秘的恐怖生物慢慢靠過來，自己又退無可退時，李傑看起來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沒有叫出聲。
即便親眼看到了那隻停在約四到六米之外的生物，我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這種動物實在是太奇特了。這到底是什麽？
它長著腳趾分開的蹄子，從這個角度看像是雄性山羊，體型也差不多，但是它沒有毛皮和角，沒有任何特征與自然生物相似。細長的身體像蛇一樣覆蓋著黑色的小鱗片，反光並不明顯，看上去有些混濁。腦袋的樣子總讓人覺得像蟾蜍——臉部扁平，沒有耳朵，兩隻黑色的眼睛突出在腦袋兩側。剩下的就是那大得驚人的嘴巴——下顎像狗一樣向前伸，露出細長鋒利的牙齒。整個腦袋也覆蓋著那黑色的鱗片。
它張開嘴巴露出上下兩顎後可以清楚地看見這種動物沒有門牙。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恐怖而奇特的濕潤嘎嘎聲與人造山另一邊某處的同伴遙相呼應。
叫聲越來越響，越來越低沉。就在此時，它抬起那顆醜陋的腦袋麵向天花板，腦袋突然向下一甩，朝著我們吐出一團什麽東西。粘稠的焦油狀黑色液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朝李玄清飛去。
李玄清舉起雙手想要把這團東西擋下來，同時我和小花向前大跨幾步開始朝這怪物射擊。這應該是噴吐者！
粘液碰到了李玄清的手臂。要是他沒有及時抬起手的話一定會正中麵門。看到有人向自己開槍後，噴吐者迅速作出了反應，轉身敏捷地朝人造山跳去，隻用幾秒鍾便到達了山頂。從它那輕快的長距離跳躍中感覺不到任何的恐怖、痛苦和壓力。它前進了約六七米之後又敏捷地跳回地麵，在小道前停下。簡直就像是在對我們說“此路不通”一樣。
完全把我們困住了，混蛋！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叫聲雖然沒有變得越來越響，但也沒有消失的跡象。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失去目標之後沒有了繼續吼叫的理由，嘎嘎的聲響很快挨個兒消失，並突然停了下來。周圍又恢複了剛才的平靜。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問道。我的臉上除了明顯的疑問以外什麽都沒有。
突然，李玄清痛苦地大叫起來。“有毒！”他說完立刻在外套上檫掉粘液把手舉起來。左手食指和中指的尖部已經變成了明顯的深紅色。他趕緊在不碰到那些黑色酸性粘液的情況下把迷彩色外套脫下來扔到水泥地板上，隻穿長袖T恤再套上防護背心。
我不禁感到慶幸，要是李玄清沒有用手擋住的話……
小花見狀趕緊從背包裏取出消毒噴霧劑給李玄清的手臂噴了一下進行消毒，然後給他的手指包上了創口貼。李玄清也取出一粒藥丸服下，好像是上回昆侖山任務裏麵他給我們吃過的清毒藥丸。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這下糟了。必須盡快從這兒出去……你不是說有橋嗎？”
“嗯，應該還在那兒。在峽穀附近。”李傑回答道，“峽穀寬約五米多，不知道有多深。”
“走吧。”說完，我便急匆匆地邁著大步朝那個沒有道路相通的地方走去，小花跟在我後麵，李傑跟在她後麵．最後是李玄清。我在距離轉角處大約三米的地方停下，背對著牆壁把頭轉向李玄清。
“是你來掩護還是我來？”李玄清平靜地問道。
“我來。”我回答，“我先出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你們往前跑。李傑，你跟著小花和李玄清。把頭埋起來，明白嗎？一口氣衝到大門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