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黑色眼睛

  安寧醫院建立在望京郊外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平時也沒什麽人來。遠遠的就看到大門緊鎖著。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這裏看著更像是一個監獄。能看到的建築物都是灰色的，看著就很壓抑。我們來到大門口邊上的值班室，向值班的保安出示了證件，說明了情況，保安告訴我們要去第一棟辦公樓找值班醫生，於是我們很快便走到了第一棟辦公樓，樓裏靜悄悄的，進了一樓大門就看到了值班醫生辦公室。


  向值班的一位年輕醫生說明情況之後，他便讓我們坐下稍等，他去帶劉福過來。


  我們在值班醫生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之後，一位臉龐微黑透紅，身材不高，大約20多歲年紀的年輕男子跟著值班醫生走了進來，他一進來便望著我們：“請問你們是？”


  我向他出示了證件：“你好！請問你是劉福吧？我們是公安部刑事偵查局第九處的警察，我們是來向你了解一下你前幾天乘坐的望京至杭州W486航班的相關情況的。”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劉福。你們公安部的警察還要了解這個？我記得我被救回來之後就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國家安監總局來的人和當地警察了，他們那裏應該是有記錄的。”


  我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因為這次墜機事件需要進行詳細的調查，案件被移交到了我們那裏，所以我們就過來調查了。根據我們查到的警方記錄，你當時說你正在座位上打瞌睡，然後就感覺到飛機急速下降，真的是這樣嗎？”


  劉福聽了我的話之後臉色一變，咬了幾下嘴唇，像是有一些猶豫。


  李玄清見狀說道：“要不先坐下來慢慢聊吧。”


  劉福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


  在值班醫生辦公室的沙發上落座之後，小花問道：“你當時真的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情況嗎？”


  劉福反問道：“您說的異常情況是指什麽呢？”


  小花想了一下，說道：“比如奇怪的光、聲音，有人做出奇怪的行為等等。”


  “沒有，什麽都沒有。”劉福搖了搖頭，卻不敢直視我們。


  李玄清問道：“劉先生，是你自己要求來這邊進行心理治療的，對吧。我能問問是為什麽嗎？”


  “我從一次墜機事故中僥幸生還，雖然沒受什麽嚴重的傷，但是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有些焦慮不安，所以我選擇來這裏進行一下心理治療。”劉福平靜地回答道。不過他的目光依然在有意無意地躲避我們。


  我接過話問道：“既然是在打瞌睡，那麽到底是什麽令你焦慮不安呢？到底是什麽嚇到了你呢？”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了，警官先生，這真的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劉福忽然變得有些不耐煩。


  從他的反應來看，我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我想了一下，說道：“事實果真如此嗎？你真的沒有看見什麽異常情況？我覺得你可能在飛機上看見了什麽，你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飛機上麵發生了什麽事的人，如果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我們就有可能阻止類似事件的繼續發生，讓更多的家庭免遭痛失親人之苦。你應該知道，這架飛機上有100多人，加你在內隻有7個人生還。”


  劉福聽完我的話，臉色陰鬱，眉心隆起，搓著雙手，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沉默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我，麵色凝重地說道：“如果我說出來，你們會相信我嗎？”

  “隻要你說的不是謊話。我們肯定會相信你的。”我微笑著回答。


  小花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劉福把雙手握在一起，緩緩地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當時出現了幻覺，看到的是幻象，不是真實的，所以我才沒有說出去。我的確看到了一些東西。我看到了飛機上有一個人，他……他……他的眼睛居然是黑色的，我的意思是說他的眼睛是全黑的，看不見眼白的那一部分，非常詭異。”


  “然後發生了什麽呢？”李玄清問道。


  “然後我看見他，我覺得我看見他……”劉福忽然停住了。從他遲疑的表情來看他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怎麽了？”我繼續發問。


  “我看見他走到飛機尾艙那裏，一下就打開了飛機尾艙後部的應急門。那應該是不可能的，我到這裏以後查過資料，飛機起飛之後那門上至少有2噸多的壓力。”劉福貌似鼓足了勇氣回答道。


  “那個人，他是不是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了？動作很快，就像幻影一樣？”李玄清問道。


  劉福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沒有，他是坐在我前麵的一個乘客。”


  “他的座位就在你的正前方？正對著你？”我問道。


  “是的。”劉福點點頭。


  “還有其他的異常情況嗎？”小花問道。


  “沒有了。”劉福搖搖頭。


  看來劉福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了，於是我們起身告辭，走出了醫院大門，回到了車上。在車上我和李玄清、小花進行了一番討論。


  “不管那個人有多麽強壯，即使是磕了藥，打了興奮劑什麽的，都不可能在飛機起飛以後打開應急門。尤其是設在尾艙的應急門。”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不行，也許那個人有問題，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弄不好他是一個披著人形外衣的其他生物。”李玄清緩緩地說道。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查查那個人了。”小花說道。


  根據案卷上的資料，劉福前麵的乘客應該坐的是18排B座，名叫陳小兵。於是我們立即開車前往位於望京市5環振興小區的陳小兵家，他家是在小區裏麵的C棟2單元。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便趕到了振興小區。


  我們走進C棟2單元，乘坐電梯到了20樓，2002室，這就是陳小兵的家。


  “咚咚”我伸手敲了敲門。


  “哢嚓”一下，門打開了，一位麵容清秀，戴著眼鏡，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探出頭來望著我們：“請問你們是？”


  我趕緊向她出示了證件：“你好！你是陳小兵的家人吧？我們是公安部刑事偵查局第九處的警察，我們奉命調查陳小兵乘坐的望京至杭州W486航班的墜毀事件，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些陳小兵的情況。”


  一提到陳小兵，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憂傷的表情：“是的，我是陳小兵的愛人。這個墜機事件還要讓你們公安部來查？你們先進來說吧。”


  說著她便將我們讓進了屋。這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屋裏的布置整潔、大方，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外，就是幾個大排的書架，上麵整整齊齊碼放的全是書，我瞥了一下，很多都是關於醫學的，看來他們家有人是學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