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扔不掉的曾經
今晚是個多事之秋，我一路拽著粥粥幾乎是跑出來的，本來是想盡量不惹人注意，但哪知我和粥粥奇怪的組合這麽在人群裏急步行走，反而吸引了不少的注意。
酒會目測應該會持續到12點左右，可我沒膽子再往大廳裏頭走。一番斟酌隻好給趙文文打電話，哪知對方居然是無人接聽。
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和粥粥一起沿著泳池附近閑逛。
四周俊男靚女們，華燈下三兩作伴，虛偽的笑，孤傲的姿態，這些人性全部都被藏在華麗的人皮底下。
粥粥看著我鬱悶的神態頗為奇怪：“媽，我們剛才為什麽要跑出來，叔叔才給我簽了名，如果再等會兒說不定還能握手呢！”說完又做向往狀。
原本平複的怒火再次被他點燃，我瞪著他恐嚇：“你再講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未來一個月的零食都沒收了。”
粥粥迫於我的威脅，隻好不情願的閉嘴，在附近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手裏藍齊遞給我的名片幾乎被手汗打濕，此刻被我緩緩的拿起放在手心裏端詳。
“職位：藍氏總經理。姓名：藍齊。電話：1872xxxxxxx”
這久違的字眼，曾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多麽希望能夠看到這上麵的一個字或者一個數字。
可如今又算什麽？早就說服自己放棄了，認命了，他有他的陽光大道要走，我有我的粥粥要養。現實簡單得如此殘忍。
不遠處的泳池旁，粥粥小小的背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邊下玩得很開心，我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勾。
是了，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注定的結局，還不如一直遵守著命運的規則，永遠不去觸碰和交集。
我站在池子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裏的名片用力扔進清澈的池子。
小小的名片太輕不容易扔，盡管我用盡全力可還是被迎麵吹來的風，又送回身前的水麵，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由著它去。
“小小？”
熟悉的聲音，我幾乎不用思考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藍齊。
本來就心虛的我，被他這麽突然一喊，身子一個不穩差點直接栽進池子裏。
然而手臂上一個大力，我認命的憑著身後的人拉回，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小心”頭頂的聲音關心的傳來，我頓時反射性的醒悟從他懷裏出來，站在兩步外對藍齊道謝。
“你怎麽又出來了？”
他依舊風輕雲淡如同紳士般的看著我，這種姿態如同犀利的閃光燈，照得我殘破淩亂的心無處可逃。
不等他開口我便接著找話聊：“對了，這麽多年沒見，學長你”更加成熟帥氣了。
不對，這麽說好像太輕佻了？
大腦快速的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又沒說什麽我就自己自亂陣角傻了實在沒骨氣。
暗暗吐出一口氣，我抬頭如往常平靜的笑著看著他：“學長這些年事業有成，比當年更加有氣魄了！”
藍齊像是看出我的不自在，忍俊不禁笑著看著我：“你不用緊張，我就是出來看看你找到你的兒子沒，順便和老朋友聊聊天。這些年在國外呆久了，難得看到當年的校友和同窗了！”
他像是經曆風霜的船長，親切自然的和我談及朋友和當年的事，可他想談的正好是我永遠都不想去回憶的。
我故作輕鬆的說：“國內差不多還是那樣，雖然發展得很快，不過環境卻越來越糟糕了。我和粥粥有段時間出門都經常戴口罩。不過h市的空氣質量還好。”
藍齊忽然頓了一下重複：“他叫粥粥？”
此刻粥粥正在他視平線不遠處，天真爛漫的玩耍。
“對啊，我取的，也沒什麽特別含義，就是他從小到大都特別喜歡吃我做的皮蛋瘦肉粥。”
藍齊的視線落回我的臉上，笑得我分不清真假，隻覺得他的臉上雖然很少笑，但是一笑總能傾倒一大片。
“看著得四、五歲了吧，五年前你突然消失，我們都很擔心你呢。對了，他的父親是哪的人？”
他說的“我們”無非就是當年的他，許嬌，和他室友高昊
五年前我不是突然消失，五年前我剛上大一，花一樣的年紀。遭遇那些身心上的打擊，我又不是聖人，隻是個普通人，誰能隨隨便便的扛下這些來？可我硬是逼自己一路走過來了。
眼眶莫名的有些濕潤。
直到如今我還是不願提及那些事，因為太過複雜，太過傷心，如今就讓那幾年永遠埋進頭時光裏吧！
“這五年，我過得不錯，學到不少！”我違心的說著，然而我演技不到位，藍齊的臉上還是出現懷疑的表情。
我又繼續補充：“粥粥的父親我不記得了，或許還活著，或許已經死了。不過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人最重要的就是一直往前看不要輕易回頭，因為身後全是被我們永遠丟掉的悲傷！”
藍齊驚訝的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樣。對啊，如今的我怎麽是當年怯懦單純的我能比的呢？
“你很討厭我？”默了一會兒，藍齊忽然說。
我有些微楞，忽然覺得有些諷刺，我愛了他那麽多年，到頭來多年後相遇，他問：“你很討厭我？”
“為什麽這麽問？”
他指著水麵上飄著的名片。
我啞口無言。
這討人厭的晚風，我已經決定要丟掉的東西，幹什麽又給我吹回來！
我快速的組織語言開口：“額，剛才風大，本想活動活動來著，哪知手一滑就掉了！”
藍齊也不點破，隻看著我笑：“那好，幸好我多帶了一張，這次你拿好別再手滑了！”說完竟然真的從懷裏掏出一張嶄新的名片遞給我。
我：“……”
“小小？我們該回去了。”趙文文簡直像個救苦救難的菩薩，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粥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也走過來看著我和藍齊。
“媽，這個哥哥是？”
我看到趙文文遠遠過來，看見我們這副摸樣立馬“眼尖”的將粥粥拉倒一邊小聲說著什麽，粥粥聽後立馬嘴張成o字形，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
最慘的是，趙文文這“小聲”講的話被我一字不差的聽進耳朵。
“他就是你老媽，當年的初戀！”
我臉上淒苦一笑，也不曉得藍齊聽進沒有，不過連我都聽得見，而藍齊就站在我的對麵
天啊，我的臉皮……
酒會結束前，孫浩順利的將我和粥粥趙文文仨送回家，不過趙文文忽然表示今晚她要和我一起睡。
看著孫浩離開的背影，她的臉幾乎成了煮熟的大蝦，我和粥粥麵麵相覷，心有靈犀的覺得有“貓膩”
……
“什麽！你們剛才在酒會接吻了！”我和趙文文躺在沙發睡前聊天，得知趙文文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我忍不住吃了一驚。
趙文文用枕頭捂著臉：“你小聲點兒，也沒你想得那樣咳。不過都怪你，關鍵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趙文文說到最後，終於恢複女漢子的本性對我吼。
怪不得我領著粥粥出來的時候，給她打電話沒接。原來是在和孫浩花前月下送香吻啊。這種時候被我一個電話打斷，額，真是抱歉得很。
趙文文略顯氣餒，歎了兩口氣把話題繞回我身上：“對了，說說今晚你的收獲吧！”
我將藍齊給我的名片遞給她：“諾，這個！”
趙文文吃驚的坐起來看著我：“不會吧，進展的這麽快，名片都給你了，你們什麽時候出來見麵約會？”
我沒好氣的看著她：“約你個頭的啊，你是在鼓勵你最好的閨蜜，去當人家的小三嗎？”
趙文文想了想無奈讚同：“也是豁！”
“不過，既然你們沒戲，那麽他幹嘛把名片給你，難道他想紅杏出牆？”
我也坐起來瞪著她：“我拜托你，能不能多看看語文書，別亂用詞好嗎！什麽紅杏出牆，他就是懷念國內的老朋友，想和朋友一起聚聚罷了！”
“哦那他知道你粥粥的事嗎？你怎麽說的？”趙文文八卦泛濫不停的追問。
“能怎麽說，說粥粥的出現隻是我人生最大的烏龍？這件事也隻有你最清楚。我隻說粥粥他爹其實已經掛了！”
趙文文看我說得不以為意，有些驚愕的放慢語速：“這樣詛咒人家，不大好吧！”
我：“……”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頭痛的看著她：“能怎麽辦？還是想想明天去公司的命運如何吧！我好像真的和大boss犯衝，又把他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