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個兵教頭
徒步數時，眾人在儒廉的帶領下終於來到佛塵關要塞外，佛塵關的城牆高達數十米，城樓上放置了十幾座巨大火炮，數隊巡邏的士兵來來往往。城牆兩邊各有一座巨大的石製箭樓，箭樓內有數架大型弩機，但操作複雜耗費體力，所以一般都會有兩個箭組互換操作，弩機可以一次性連續發射幾十支鐵箭。最震撼的是中間的瞭望台，是城牆上的最高點，用巨大堅硬的石塊所製，上麵被巨大的盾牌包圍，普通箭支無法傷及樓內人分毫，為了方便觀察，牆壁上還有許多可以探查的孔。
赤域看到如此宏偉的佛塵關也不由得感歎，這座要塞地處佛山山腰，易守難攻，然形成的險要地形，再經大量的人工改造，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儒廉看到數隊士兵列隊城外設卡檢查，轉過頭來對赤域道：“赤兄，你待會兒不要講話，跟著我就好。”
赤域點點頭，不管在哪裏，隻要有階級製度，總是可行方便的。
儒廉抬手示意停下，一士兵眼尖，快步跑了過來，行禮道：“請出示入城手令，並講明入城事由。”
儒廉摘下腰牌遞給那士兵，道：“皇城警衛，有要事要見霄鄴將軍，還請快點讓我們入城。”
士兵檢查了一番，令牌沒問題，但畢竟人數眾多，眼下關頭最好還是登記一下，出了問題自己可承擔不起。
士兵把令牌還了回去，回首又指了指龐大的人群道：“此時人正多，請您理解一下，稍後馬上我會安排您的隊伍進城。”
儒廉點頭道：“盡快，軍中要事，不容耽誤。”
士兵行禮離開，不一會兒士兵們開辟了一條綠色通道給赤域等人，整齊列隊兩旁，一手握劍，一手垂下，挺胸抬頭，各個目光裏好似都有一隻猛虎，平民緊急避讓著。
與儒廉想的並不同，赤域如同見慣了大場麵一般顯得極為平靜，也並沒有被這陣勢所驚到，如此冷靜應對的姿態使儒廉自內心更加佩服赤域這個人，也越發確定赤域不簡單。
佛塵關軍部，霄鄴將軍營帳外，儒廉命士兵安排好眾人休息後便獨自進帳與霄鄴會麵。
兩旁的士兵揭起布簾，儒廉走了進去，拱手道：“霄將軍。”營帳內布置非常簡單，一張桌子一把椅，一幅地圖一摞書，兩三明火。
霄鄴屬於比較強壯的身材，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壯實的身體，此外最吸引儒廉的就是霄鄴那一副略顯嚴肅的麵孔和桌子上一摞厚厚的書籍。仔細看去不止有兵書，還有經商政學，讓人分不清霄鄴這是從軍了還是從政。
霄鄴放下了手中的書，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問道：“你從首都而來，難道…首都有消息傳來？”
儒廉從護甲裏麵掏出來一封信，前跨一步，雙手奉上。
“根據各區域城守傳來的消息，近期外患襲擾的情況明顯上升，盟主已命我警衛部隊分批駐紮城內協防。”儒廉罷看向霄鄴，霄鄴沒有話，隻是點著頭看著由首都傳遞來的消息。
霄鄴看完後放下了信，站了起來轉身看起了地圖，上麵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標記，看著霄鄴毫無動靜，儒廉耐不住性子道：“聽聞將軍行事一向縝密，若無要事屬下就先行告退，借機熟悉熟悉城中布防，日後好協助將軍。”
霄鄴挑眉，但並未回過頭去看儒廉，淡淡的道：“此行你帶了多少人馬？”
“警衛隊十二人。”儒廉回道。
這下霄鄴倒是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儒廉，抱著不太滿意的口氣又問起：“隻有這一點兒人手？”
儒廉笑了笑，拱手道：“將軍請放心，我的部下皆是以一敵十的勇士，銜級最低都是上士，還有兩個準尉，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第二位麵人類大陸上軍銜製與官銜製相差無幾且非常守規矩，軍人想提升銜級必須完成相應的任務和考核，不但有殺敵數目標，還有騎馬、射箭、刀劍斧錘等各種武器技能的考核，普通部隊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下士中士，上士幾乎都是參與戰爭的老兵了。
霄鄴微微點頭，皇城警衛部隊是精銳部隊，這些軍人有點自大驕傲很正常，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專門為戰爭而存的士兵。
霄鄴道：“既然如此，晚些時候來營帳內參加部署會議吧，雖常聽聞皇城警衛部隊的驍勇善戰，但可惜霄某未能親眼所見，既然首都派你來協防，那我就期待你們的表現了。”
儒廉拱手行禮，道：“那屬下先去熟悉城中布防情況，先行告退了。”
霄鄴擺了擺手道：“去吧。”
出了營帳儒廉才喘過一口氣來，自己戰場數年的曆練在霄鄴這也是巫見大巫，氣勢上的壓迫就夠他受的了，想了想彼此也隻是數月時間之久的上下級，隻希望霄鄴不像宮中傳聞那般，比較好相處吧。
儒廉整隊後便帶人出去巡視城內布防了，蔣捍城也去了趟軍務司，將哨崗發生的事匯報了上去，眼下就隻留下赤域獨自一人無事可做。
赤域坐在儒廉安排的一處營帳內喝著茶水，過了會兒一名士兵揭簾而入，四下看了看，隻有一人，問道：“公子可是赤域？”錦衣玉佩，隻要是個人看見都覺得是個公子哥。
赤域放下手中的茶杯，應道：“是我。”
赤域心想難不成初來乍到就被佛塵關的駐軍盯上了？
士兵笑了笑，做出向營帳外請的手勢道：“公子，霄將軍喚您去一趟營帳，有要事。”
霄鄴？兩個人沒有交集沒有來往，何來要事一。
但赤域沒有多問，茶也放下了，跟著士兵大邁步走向霄鄴的營帳，透過粗布的間隙赤域看到了蔣捍城站在霄鄴的麵前著什麽。
進帳後，士兵便退去了，而蔣捍城和霄鄴則是表現的很奇怪，前者很激動，後者一直在盯著他。
“你就是那虛無之地的來客，赤域？”霄鄴待赤域走近時突然站了起來道。
赤域行禮回答道：“是的，霄將軍。”幸好剛剛進城前蔣捍城給赤域提前普及了些知識點，否則就尷尬了，連這個將軍的名字都不知道…
“聽他，是你出手救了前方崗哨的遇襲部隊？”霄鄴雙臂抱在胸前，他雖然在語氣上變得沒有剛才那麽強勢，但赤域可以感受到，這個威武大漢對自己依然有警惕心。
赤域如實道：“我剛好路過，看到許多人受了傷，崗哨內還有打鬥的聲音，就出手了。”罷觀察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蔣捍城，那孩子眼睛裏竟有著淚花在閃爍。
蔣捍城插了一句，激動的道：“將軍，多虧赤大哥出手，崗哨的兄弟們才沒有死光，活下了十幾個！”蔣捍城罷抹去了眼眶的淚水。
霄鄴常年奔波沙場，打心底明白這份人情有多大，哪怕是十幾個無名卒，想了想道：“嗯…既然如此，你救人有功，該賞！衛兵，去拿五十兩銀子送給這位好漢。”
赤域抬了抬手，婉拒道：“將軍，不必如此，救人一命勝造七浮屠，我也不過是替自己攢下了功德罷了。”
霄鄴和蔣捍城都睜大了眼睛，一個驚訝赤域嘴裏出的話，另一個驚訝他為何不要這五十兩白銀，至於門口的衛兵則是長大了嘴巴，看傻子一樣看著赤域。
“赤大哥，你…”
赤域在這個世界有錢和沒有錢都一樣，至於用錢報答人情，不如來點實際的。
“沒想到赤兄弟竟然能將錢財看做是身外之物，真的是讓我太驚訝了！那赤兄弟你，我該如何報答你救我的士兵這份恩情？”霄鄴很期待赤域的答案，連錢財都可以不要，那這個人想要什麽呢？
“如果將軍能給我在軍中找一份工作那就太好了，我沒太多要求，隻要是份工作。”赤域在想如果霄鄴能讓自己進入他的軍隊中隨便擔任一職，有一個可以隱藏自己身份的擋箭牌就太好了。
這可把霄鄴難住了，自己的軍中如今兵源充足，各部門的文職人員也夠了，可這位赤兄弟卻偏偏給自己出了一個這樣的難題。
霄鄴無奈道：“赤兄弟，實不相瞞，我軍中各部門文職都已經夠了，就連夥房的夥夫都是超額，這個忙…”。
衛兵愣了愣，在霄鄴耳旁低聲道：“將軍，其實軍中還有一職有空缺。”
霄鄴讓他大點聲，衛兵看了看赤域，拱手道：“還差一位新兵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