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讓你受遍咱家所有的刑具
“……!快,分散隱蔽到樹後!”蕭久久腦海裏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大聲的預警,自己將離她最近的趙虎一把推到了前方幾米外的一棵樹旁,其他人也迅速作出反應,分散向四周隱蔽起來。
蕭久久牽著冠軍行動稍慢了一些,剛跑出幾步,一股極強的勁風帶著濃重的腥臭味兒已經襲到了她的背後。一條碗口粗的黑色大蟒突然從剛剛他們站立的大樹上竄下來,大半個身子直直的向蕭久久襲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大瞪著眼睛看著這恐怖的一幕,忘了作出任何反應。
“汪汪汪汪!”意識到極大危險的冠軍,健壯的身體猛的撲向蕭久久,將她護在自己身下的同時,被大蟒整個卷起吊在半空。
“嗚嗚嗚嗚……”
“冠軍!”蕭久久一瞬間的迷茫過後,抬頭大叫著,黑亮的大眼睛蹦射著震驚。在趙虎和隊員們作出反應之前,誰也沒有看清,蕭久久是如何拔出手槍的,耳邊隻聽到了兩聲清脆的槍響,而後就是自由落地的冠軍和摔下樹幹的巨蟒以及巨大的墜地聲。
“冠軍,你沒事吧!”蕭久久來不及收槍,爬到冠軍身邊,抱著它急切地檢查著。
“小久!怎麽樣?你沒事吧!”趙虎一個箭步奔過來,蹲下身,聲音有些發顫。剛剛那一幕太嚇人了!這麽多年,他還是頭次經曆。
“蕭參謀,沒事吧?”隊員們也紛紛圍上來,心有餘悸的詢問。
“沒事,我沒事。”蕭久久看看冠軍沒有受傷,才抬頭回答大家,而她自己卻渾身沒勁的起不來了……
聽到槍聲的冷東川很快發來了信息,知道沒事才放心的繼續搜尋,這邊所有人平複好心情,趙虎扶著蕭久久也往蕭敬航出事的方位前進著……
蕭久久估算地極其精準,傍晚前,他們找到了出事地點。暴徒的屍體已經由先前搜尋的邊防官兵帶回,這裏經過了幾天,已經看不出任何交火過的跡象了。大家已經走了一天,趙虎讓隊員們休整補充體力,自己在四周巡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獲。蕭久久倚坐在一棵大樹下,啃了幾口麵包,算是吃了點東西,又給冠軍喂了些肉幹喝了些水,做完這些才閉上眼睛強製著自己睡一會兒。
冷東川那邊傳來消息,搜尋的結果令人失望,而此時,夏季多變的原始叢林,悶熱的空氣中傳來了濃濃的潮氣,不一會兒,隨著莎莎莎的雨點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一場大雨不期而至。
作了充分準備的趙虎他們,原本不打算停留的,可雨勢很大,又不知何時停止,他們隻得臨時迅速的搭起了行軍帳篷。
班用的帳篷很大,這次,所有人暫時放鬆下來,壓好帳篷的四角,大家很默契的給蕭久久讓出來一塊地兒。雨夜濕冷,趙虎脫下外衣蓋在她身上,和大夥湊到一邊休息,冠軍則安靜的偎在蕭久久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
蕭久久睡的並不安穩,夢中一直都是蕭敬航在喊著她的名字,一聲一聲,或高或低,或輕或重。蕭久久迷迷糊糊的仿佛看到蕭敬航躺在一個低窪的坑裏,渾身都是泥土和鮮血,清俊如斯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久兒,我不會讓別的男人代替我給你幸福的!我等你來找我。”
“六叔,你在哪兒?告訴我,我來找你了!六叔,六叔!”夢囈般的聲音驚醒了冠軍,它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蕭久久的臉。
“嗯……冠軍,你怎麽啦?”蕭久久緩緩地睜開眼,不知道是自己攪了冠軍的清夢,用手輕輕拍拍它的大腦袋,費力的坐了起來。
這一刻,蕭久久發覺,自己渾身都緊繃繃的,頭有些發脹。使勁兒的搓了兩把臉,讓自己清醒些,看看累得都酣睡不醒的隊友,心裏很難過。讓這些戰友一起受苦了!
回想著剛剛自己夢裏見到的蕭敬航,心絞痛的伸手緊緊捂住了胸口。六叔,你再等等,我……剛想到這,突然腦子裏閃過一絲什麽。
窪地?蕭久久飛快的從背包裏掏出地圖,躲在一角用手機的亮光照著在上麵尋找著……這裏!蕭久久帶著興奮地眸光注視著一個紅色標注點。那裏離邊境隻有幾百米,是一處山崖,如果武裝分子往境外逃跑,依照蕭敬航的脾氣,隻要不離開國土,他是不會放棄追捕的!山崖,窪地!……
蕭久久迅速收好地圖,檢查好背包和配槍,又摸了摸短靴內的瑞士軍刀,拍拍冠軍的頭,一人一狗悄悄出了帳篷向著西麵摸去……
當趙虎他們醒來發現蕭久久和冠軍不見了的時候,已經要天亮了。找過附近沒有發現蕭久久和冠軍時,他意識到,蕭久久一定是自己一個人去尋找蕭敬航了。
迅速的聯係了冷東川他們,兩隊一個小時後集結到一處,看著冷東川一張寒冰一樣的臉,趙虎懊惱的一拳砸在樹幹上。這個小祖宗,怎麽就沒看住呢!這下好了,隊長還沒找到,蕭久久又不見了,他家老大回來,讓他們拿什麽給蕭敬航交代?
冷東川咬著牙,現在就算給趙虎他們斃了蕭久久也不會出現的,隻有趕緊找人了……
而此刻的蕭久久帶著冠軍已經要到達邊境線了。一夜的奔走,雖然雨在半夜已經停了,可叢林裏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蕭久久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幹的,沾滿泥水的迷彩服貼在身上,而裏麵的衣服被汗水已經濕了幾次了。
冠軍一身黝黑的毛濕噠噠的垂著,大尾巴還不時滴著水滴。盡管如此,一人一狗,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偶爾蕭久久會被腳下地藤木絆倒,冠軍就用嘴去拽蕭久久的衣服或是叼她的肩膀,幫著她站起來。
夜在急匆匆中過去,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照進來,蕭久久看看四周,地勢越來越高,前麵像是一個山丘的樣子。
“冠軍,叫幾聲,師長沒準兒能聽到。”蕭久久喘息著,不顧地上的泥濘,靠著一處大石坐下,對著冠軍發出指令。
“嗚……汪汪汪……”冠軍高昂著頭,像一匹孤傲的頭狼般對著天空嚎叫著……
“撲棱棱棱……”突然,在她們不足兩百米的地方,一隻不知名的鳥飛了起來,蕭久久凝神看著,鳥的飛行姿態很奇怪,不像是自然的飛起,那姿勢像是很虛弱很費力又很急切。
“冠軍,快,過去!”蕭久久一下爬起來,冠軍在她前麵搖著大尾巴快速的開路。
快要接近那鳥剛飛起的地方時,蕭久久停住了,她的不遠處是一處突然斷開的深溝,像是丘陵遭受泥石流衝擊形成的一個斷崖。
“冠軍,師長在這兒!”蕭久久莫名的一股強烈的預感襲上心頭,大喊著奔了過去,冠軍先她一步到了崖邊,突然狂叫不止。蕭久久的心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一步邁過去,俯下身子,試探著往下看。
“六,六叔!”深有近二十米的斷崖下,隱隱透過霧氣可以看到,靜靜地臥著一抹綠色的人影“冠軍,快回去找虎子哥!師長找到了!”不用再看了,雖然模糊,可蕭久久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就是自己瘋了一樣想念的人。
冠軍狂叫了幾聲沒有立刻離去,大爪子使勁兒的扒著崖邊的泥土,那樣子是想下去。蕭久久安撫地拍拍它,蹲在它身邊摘下自己的肩章塞進它嘴裏“去吧,快去找人來救我們!冠軍,要快!”隨後將手放在口中使勁兒吹了一聲口哨。冠軍這次沒有猶豫,一躥一躍,消失在叢林中……
蕭久久站起身,看看四周的地形,從背包裏拿出一盤萬能索,走到最近的一棵樹旁,將一頭固定好,又拽了拽,確定牢固後將另一頭係在自己腰裏,拿出軍刀叼在口中,雙手抓著崖邊的荊棘和綠藤,一點一點試探著往下爬。
眼看著蕭敬航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可繩索卻不夠長了,蕭久久一咬牙,用軍刀一刀隔斷,身體沒有了固定迅速的下墜。蕭久久盡量地緊貼著崖壁,手有時能抓一下旁邊生長的植物,讓自己下降的速度不要太快,可這也把她的雙手和臉頰劃出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還有幾米就要落地時,蕭久久奮力的一提氣,腰上使勁兒一隻腳蹬了一下崖壁將身體挪開,瞅好落腳點,飛身落地。
盡管她做了準備,可距離太高,落地的同時,腳腕處傳來了錐心的疼痛。可這一刻的蕭久久哪還顧得了這些,踉蹌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到了那躺著的人身邊。
熟悉的迷彩,熟悉的身形,不是蕭敬航是誰?蕭久久顫抖著身子,唇瓣都哆嗦的發不出聲音。
“咳咳咳……”躺著的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六,六叔,六叔!蕭敬航,你怎麽樣?啊!我是小久,六叔!嗚嗚……”活著!這是蕭久久第一意識,太好了!喜極而泣的她不敢撲到六叔身上,飛快的抹了一把眼淚,探身檢查著緊閉雙眼的蕭敬航的身體。
蕭久久先按住了他的脈搏,數了半分鍾,蕭敬航的脈搏跳動的很虛弱。翻看了一下眼睛,還好,沒有瞳孔擴散的跡象。看著他染滿獻血的上衣,蕭久久慢慢解開他得衣服。
左胸部有一處槍傷,傷口紅腫著結了血痂,看著傷口邊緣的樣子,估計蕭敬航自己已經剜除了子彈。蕭久久抖著手往下摸索,肋骨左側有兩根骨折,左腿整個腫脹,也是骨折的現象,看樣子是跌下來時左側身體落地造成的。
拿過身上攜帶著的水壺,放到蕭敬航嘴邊,一隻手摟起他的頭,喂了他一些水。用臉貼在他額頭試了試,滾燙的熱感讓蕭久久的心一下一下往下墜,發燒可不是好事,而且這麽久才找到他,燒了多久了都不知道啊!急忙從背包裏拿出退燒藥給他喂下去,蕭久久開始用急救包裏的藥品給蕭敬航清理結痂的傷口上藥包紮。
“久兒……我,看到你了!”昏昏沉沉醒了的蕭敬航看清眼前的人時還以為是在夢裏呢!虛弱的裂開幹澀的唇笑了。
“……六叔,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好?再堅持一下啊,冠軍去叫東川叔和虎子了!”看著一直以來都是威武健壯的像山一樣的男人,此刻虛弱的幾乎隻剩一口氣的樣子,蕭久久流著淚哽咽地說著“你不是說不會讓別的男人代替你給我幸福嗎?,那你要堅持住,不然,我真就嫁別人了!”
“嗬嗬!咳咳,死丫頭,想也別想!我的人,還想嫁給誰?”勾著唇角笑的開心的蕭少將,人徹底清醒過來,鳳眸這時也漸漸有了光彩,見到突然從天而降日思夜想的人,心裏激動萬分,人雖然氣息奄奄語氣卻霸道十足。
“你都要……你都這樣了,還管得了我啊!想嫁誰就嫁誰唄!”為了讓蕭敬航轉移注意力,蕭久久吸吸鼻子故意說一些氣他的話。這樣,時間會過得很快,她估算著,冠軍現在已經找到趙虎了,以他們的速度很快就會來救援了。
“久兒,去看看那邊兩個,給他們些水不能讓他們死了,還有重要的情況要審問。”蕭敬航徹底清醒過來後,想到了抓獲的倆人,費力的抬手指了指不遠處。
蕭久久這才注意到在倆人十來米遠的地方還躺著倆人,看樣子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不醒了。
蕭久久怕蕭敬航損失體力,沒有多問,過去看看傷勢,給他們喂了些水,簡單的做了下包紮,又折回到蕭敬航身邊,將他半抱在自己懷裏,不敢太用力怕加重他的傷勢隻是用身體緊偎著他,臉不時的噌噌他的短發,心裏從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的踏實。
“久兒,我以為這次真的掛了呢!剛剛迷迷糊糊好像聽到冠軍的聲音,強撐著把幾天前抓到的山雀放了,希望能引起你們的注意,咳咳,還好,你來了,寶貝兒,嚇壞了吧!”
“你說呢?差點被你嚇瘋了!你個混蛋!等你好了,我讓你受遍咱家所有的刑具,老虎凳辣椒水,夾棍,火烙鐵都讓你試一遍。害得我這麽辛苦的才找到你,哼!”故意惡狠狠地說著臉貼在蕭敬航頭右側,輕輕咬了一下他滿是胡茬的下巴。
“嗬嗬!好,我都受著,丫頭,吻我一下,想死你了!”蕭敬航躺在蕭久久懷裏,極力壓抑著閉了閉眼睛,他現在強撐著一口氣,就是想能再次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