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夕陽西下，一對母子坐在牛車上，一路上有說有笑。
兩刻鍾後，莊靜初跟小豆丁來到書院門口。
恰逢學生們放學，大批人從裏頭走出來，但走出來後，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小豆丁身上。
“這是誰家的小娃崽哇？如此可愛！”
“看著乖巧懂事，見到這麽多人卻一點都不怯場，比我家隻會哭的鼻涕蟲強多了。”
可不是？
小豆丁巴掌大的臉盡顯精致可愛，兩邊臉頰被吹得有些通紅，妥妥年畫裏走出來的。
這麽可愛的小孩子，會是哪家的呢？
不乏眼尖的，在看到一旁氣質除塵的莊靜初後，立馬咽了下口水。
“這是褚南玹的孩子？”
“一直有傳聞他有個孩子，三歲半左右，跟這個娃差不多，如今又跟他媳婦挨塊坐，看來是真的了。”
隻是這個消息量太過於大，眾人一時半會間沒辦法消化。
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並且夫子整天在嘴邊念叨，教導他們：人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在他們眼中妻子孩子就是現階段有所不為的，畢竟寒窗苦讀十年，為的不就是將來出人頭地？
等以後飛黃騰達，想要什麽都能擁有。
何必急於一時？
可是這時候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褚南玹學習優異，平日裏也不喜歡跟人往來，冷傲得緊的一人。
此時竟有了娃，還三歲半啦！
在眾人打量莊靜初跟小豆丁的時候，小豆丁的眼神僅是從這些人身上看一眼，便落在身後高大的建築物上。
在他看來，這些傻不溜秋的人，哪裏有建築物有看頭？
而且瞧著眼神，是沒見過好看的娃崽嘛！
他歪著小腦袋瓜子，圓溜溜的眼睛眨巴著，軟萌奶氣道：“娘親，這就是書院哇？”
一路上，他就腦補了許多關於書院的畫麵。
嗯，如今一見，跟他所想的沒太大差別。
事實上，麋鹿書院雖在鎮上，但名聲一點都不小，整體是個微派建築，是由二進式的房子組成的，映入眼簾的便是莊嚴聳立的牆壁。
“是啊。”莊靜初看著他的高興的模樣，想起先前跟褚南玹商量過的，也不知道私塾的事安排得怎樣了。
“娘親，我之後念書，是不是也在這裏啊？”小豆丁此刻化身為好奇寶寶。
看到書院，他那股小勁兒又上頭啦。
一門心思都想著早點上學，這樣他就可以早些考那什麽童生試，然後給娘親拿個童生榜首。
當然，他是帶著目標去的，成績要比爹爹的要優秀，要碾壓爹爹！
如此，要是他跟爹爹一個書院，一個教室，那就可以監督爹爹好好學習，別整天沒事放學後，就坐在窗戶前目光看向廚房，一看就是小半天。
完全不知道三省吾身，也不怕那天被別人超越了。
罷了，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他雖人小，但遲早會給娘親支棱起一片天空的。
莊靜初並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雙手溫柔的捂上他有些冰涼的臉頰，“煜辰還小，暫時還不能上書院。”
“啊？”小豆丁揚起的弧度，瞬間變成苦瓜臉，“那娘親，我什麽時候可以念書哇？”
現在一桶冷水澆在頭上哇，不能當爹爹的同窗了！
莊靜初看得出他是喜歡學習，揉了下他的小臉蛋。
“當然不是，嗯，娘親跟你舉個例子，像以前小人兒有幼兒園，在大一點就去小學，隨著年紀增長，在的學校就不一樣。”
聽罷，小豆丁立馬笑著點頭，“俺悟了。”
“娘親，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讀書哇？”
看著他好學的勁兒，莊靜初打算一會兒詢問下褚南玹情況，要是目前沒辦法，就趁著黃昏去鎮上書店一趟，買幾本少兒讀物給小豆丁解饞。
此時，書院裏。
褚南玹收好課本後，便讓周文方幫拿著。
“我有事去找夫子一趟，你在這裏等著。”
不等周文方出聲，他人就消失在長廊上啦，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夫子辦公區間裏。
夫子看到難得主動來的褚南玹，臉上閃過一抹好奇跟興奮，“南玹，是有事？”
褚南玹點頭，這次他找夫子主要是詢問小豆丁的事。
“夫子，我想找你幫個忙。”
“哦？”夫子疑惑。
他了解褚南玹的性子，褚南玹是寧願有苦往肚子咽，哪怕家裏窮得揭不開鍋，都不會吭一聲。
哪怕說一聲，他都會援助。
如今他了解到褚南玹的生活，逐漸過得有盼頭了，一改先前貧窮。
他不信，私底下還悄悄的坐馬車從褚南玹家門口經過，還別說，真跟傳聞說的一般，褚南玹家裏冒著一股香氣味，聞著都覺得饞。
而且他是吃飽才去的，可經過那裏肚子就會不爭氣的響起。
邪門得很。
在說回來，他此刻腦海裏一閃而過一個念頭，難道南玹想開了，想要休妻？
然而，不等他詢問，褚南玹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
“實不相瞞，夫子想必聽說過我有一個兒子，我想麻煩夫子幫忙，給他找一家私塾，順帶著我那舅子家的兒子一起。”
這些天，他已經跑遍附近的幾家私塾，包括遠點的，他趁著午飯休息的時間去走了一遍，但無一都被拒絕了。
原因如下：
要麽是不招年紀小的，覺得吃喝拉撒都沒會全，來讀書不是開天窗說笑話嗎？
要麽是還沒到開學時間，規矩不能打破。
哪怕他把這個學期的錢，絲毫不差的給這些私塾，但都被拒絕了。
知道古人在這一塊的思想蒂固，他實在一時間想不到好辦法，又想起每次他在家學習時，小豆丁湊一顆小腦袋過來的場景。
他隻能來這裏試運氣了。
“這事暫時交給我，有消息了我會告訴你的。”夫子聽聞，眉頭微皺。
小豆丁他有聽過，甚至上次特意經過褚南玹家時，還在家門口看到過小豆丁的模樣，還別說，跟褚南玹一個模板印出來的。
那雪白的皮膚，亮晶晶的眼睛，睿智的勁兒他至今沒忘記。
“學生在此，多謝夫子。”褚南玹抱拳，感激的看著眼前的人，有夫子出馬，小豆丁念書的事應該不是問題。
夫子罷手， “你我之間，不用講究這套虛禮。”
他不是那些腐朽腦袋的，不認為年紀小念書就不中，相反，他覺得孩子開智越早，越中，腦袋愈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