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對你的好,總是不經意間
“揉麵時得用力,咱們得把麵團裏的氣泡搓出去,做出來的麵包才會蓬鬆,口感更細膩。”
麵包房裏,莊靜初正言傳身授,時不時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兩人,發現有錯誤的地方,她第一時間糾正。
好在她認真教,那兩位也是認真在學。
拿譚秀珍來說,她眼睛都沒眨一下,耳朵更是豎起來,對於莊靜初的一言一行,她都恨不得全印在腦殼裏。
原因很簡單,莊靜初怕她們不認真學,一開始時就放了狠話。
“大伯母,嫂子,接下來我隻教一遍,剩下的就得靠你們領悟了,你們好好瞧,看仔細了,不懂就問,過後我不會在回答第二遍。”
她不想在同一件事裏,浪費過多時間。
因為接下來她要做的還有很多,比如做蘆薈麵霜,接小豆丁他們回家……
“是,我們一定好好學的。”譚秀珍跟大房兒媳點頭。
其實不用莊靜初說,她們都會全身心去學習,拿出喝奶的勁兒。
就為了多掙一些錢,到時候讓家裏改善一下,也往家裏麵添置一些好東西,至少過年有一套新衣服穿,一家人聚在一起不為吃的犯愁。
大房兒媳想得就更簡單的,胖虎讀書了,文房四寶就少不了。
這幾樣東西精貴,花錢就跟流水一樣,這幾日他們就見識到了,他們給胖虎置辦的筆墨紙硯。
筆墨就去了小一兩多,紙咱們不能用太差的,買中等的就用了幾錢。
這隻是剛開始讀書,往後花得更多。
李語琴聽到了,看著譚秀珍略顯笨拙的動作,說:“你們學不來就不強求,麵包房裏隻留下有用的人,要是混眼過關的,那不可能。”
麵包是要麵向大眾的,不是他們關起門來,自家消滅掉。
如果難吃,賣相不行?誰會買。
譚秀珍雙手搓著麵團,聳起肩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娘,我們學得會。”
烤爐房裏熱,加上一直沒停下動作,這會兒都冒出一些汗水了,譚秀珍不知道是真的熱,還是因為慌的。
她覺得她娘的眼睛就時刻長在她麵前,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還別說。
以前羨慕她娘能天天呆裏麵,起早貪黑,但她接手就發現,賺錢還真不容易,不說那麽冷的天,天沒亮就得起身。
但譚秀珍跟大房兒媳都很珍惜這份工作。
家裏麵該忙的已經忙得差不多,榨油的人也少了,都在忙著支棱大棚種蔬菜,指導的人有莊懷仁、莊德慶、大貴。
因為她們不適合拋頭露麵,哪怕村裏人不說,也得避嫌。
麵包房裏忙得熱火朝天,同樣的,落雅村家家戶戶也忙得不可開交。
莊懷仁站在幾個田埂的中間,正拿著手中的煙鬥,還沒來得及放進嘴巴裏吸兩口,胖墩就帶著一身膘急匆匆跑來了。
“莊阿爺,我家大棚蓋好咯,你去瞧一眼?”
這樣的情況還發生在莊德慶跟大貴身上。
一開始他們在裏正的那幾畝地裏,拿裏正家的田地做示範,把蓋大棚種蔬菜從頭到尾教了一遍,讓村裏人好好瞧。
可好些人要麽記住前麵的,要麽記住後麵的,要麽覺得都記住了,但實際上隻是過一遍腦子,完事後啥都沒記得。
所以田間地頭裏都能看見他們來回穿梭的身影。
胖墩家的大棚裏,莊懷仁眯起雙眼,立馬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他來到“燒火洞”前,拿煙鬥指了指。
“這不中,隔得太近。”
這得恒溫,燒火洞整這麽多,挨得這麽近,那燒起來大棚的溫度豈不是要三十幾度,菜都會焉。
“莊阿爺,那咋整啊?”胖墩摸頭,一竅不通。
他在裏正那裏時,隻聽見要多整幾個燒火洞,不要怕麻煩咯,不然到時候種不出花樣來,可別哭。
所以他家就想那多堆幾個唄?
莊懷仁站在田埂前,伸出手比劃幾下。
在心裏口算著,但同時也嘀咕。
這算數是個大工程,沒點時間算不出來,可當初搭建自家大棚的燒火洞時,他都沒看到自家孫女算這個,刷刷刷的幾下,指著讓他們在這那的整。
眼下仔細回想,他孫女是個算術能力強的人。
“少堆兩個燒火洞,隔三尺遠的距離,不懂就走六步遠。”
“哎,好哩,謝謝莊阿爺。”胖墩笑嘻嘻道,說完就跑到田地上去一點點走,看具體摧毀哪兩個。
教完這個,莊懷仁剛出來,氣都還沒歇一口,嘴巴裏的煙都沒吐出來。
孫大娘就一臉笑的跑來了。
“莊老哥,你去我那裏瞧瞧,大棚都支棱起來了,全部都弄好了,你去掌掌眼。”
唉。
莊懷仁無奈的吐了口濁氣,罷手,示意她走在前頭帶路。
孫大娘家大棚蓋得挺好,不過莊懷仁剛走進去就發現問題所在。
他拿起煙鬥頭指了指上麵,“這不行,太疏了。”
韭黃韭黃,顧名思義,見不得半點光線的,要是整這麽疏的茅草,到時候漏光進來,那就是蒜苗了。
那能賣韭黃一個價錢?不能的。
到時候別哭著說為啥你家不能種出來,為什麽才賣那個價錢,不是韭黃價。
能一樣嗎?
他看了一眼抬頭望大棚板的孫大娘,道:“一分錢一分貨,不要為了一時輕鬆,到最後沒掙到幾分錢。”
說到孫大娘心坎裏去了。
她當初弄的時候就想著快些,早點種上,早點收第一茬,早點賺錢。
但眼下聽來是不可取的,不能為了一點看不見的小利益,丟掉了更大的盈利。
“是,是,你說得對,我這就讓我家裏麵的幾個兒子重新整,一定要一點光線都看不見咯!”
這是孫大娘家的問題。
接下來還有焉巴家的,大鐵家的……
總而言之,一天下來莊懷仁幾人就沒閑下來,他放在煙鬥的煙,一整天下來沒吸幾口,那煙還在裏頭,沒燒掉。
換做平日,早就換兩次了。
家裏,莊靜初沒閑著,她教完兩人後,留李語琴在那裏監督。
她馬不停蹄的來到房間,可看到房間裏麵早就消失不見的蘆薈,跟擺放整齊的瓶瓶罐罐,她傻眼了,心咯噔漏了半拍子。
怎麽回事?
她似乎想起了什麽。
難怪那天晚上,褚南玹拿給她擦的蘆薈霜會滿滿當當的,一點都不像用過的。
隻不過他是什麽時候做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