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鄭乾臉色漆黑,他主動降低身份打商量,這些個粗鄙的農村人竟然敢頂撞他,還拿著列祖列宗出來說事。
以為他真會怕嗎?
今天不管莊家的人答不答應,他的女兒都不允許受半點委屈。
“來人,將小姐扶起來。”
他捧在手心的女兒,縱然做錯事了,也絕對不允許在外人,還是一群鄉野村夫麵前下跪,那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丟他的麵子!
“是。”幾個下人聽聞,紛紛上前一步。
胖墩幾人看著裏正,鄭乾的身份擺在這裏,鄭乾要是想動手,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老莊家有恩於他們,他們很感激,深知這輩子估計都還不清楚了。
但要是得罪了鄭家,對他們三代都沒有好處。
父母之愛子,則之計為深遠。
哪怕他們不怕,可不得不為後代考慮,他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得罪了一個在縣城做官的鄭乾,那日後的日子必定寸步難行了。
李語琴瞄了一眼他們,知道他們為難,也不再繼續端著。
走到鄭如焉麵前,目光冷冽居高臨下的的盯了一眼鄭如焉跟鄭乾,嘲諷一笑:“鄭主薄的耳朵不好使啊,看來這幾年主薄當得不怎麽樣;在各位列祖列宗麵前,竟敢大不敬。”
宗堂前無小事。
無論大多的官,進入宗堂都得看在各位列祖列宗的麵子,不敢放肆。
更不要說鄭乾本就是落雅村土生土長,深知這裏的規矩,還敢在這裏挑事,無疑是把各位列祖列宗不放在眼裏!
鄭乾眉頭皺在一起,三番五次被人阻攔,不準扶鄭如焉,此時一團火氣在他胸間熊熊燃燒。
“那依照李嬸娘的意思,我閨女合著就應該繼續跪下去?”
從白天收到消息,距離現在已經有一天的時間了。
“跪著怎麽了?”李語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這輩子她什麽世麵沒見過?哼,以為她跟她孫女是個軟柿子嗎?
鄭如焉有殺她孫女的心,跪七天七夜又何妨?
就這,她心中的那口氣都無法咽下去!
鄭乾臉色陰霾的看了一眼手下,手下見狀,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幾名手下眼神凶狠的看向李語琴,伸手就要推搡李語琴在地上,他家老爺是縣城主薄,小姐是千金之軀,不是一個鄉村小老太能欺負得了的!
莊靜初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怒火更甚幾分。
“欺人太甚!”
鄭如焉的事還沒處理,眼下就想欺負她奶,沒門!
她身手矯捷的來到李語琴身邊,目光冰冷的盯了眼地上跪著的鄭如焉,一手緊抓住那名手下的手。
“啊!”
咯吱一聲,那人的手腕瞬間脫臼,眾人聽聲頭皮發麻。
鄭如焉感受到冰冷的目光,身體忍不住打顫,害怕的縮成一團。
常年跟在鄭乾身邊的下人都是狠角色,見狀,立馬給彼此使眼色,同一時間動手,他們就不相信莊靜初能應付得過來。
莊靜初冷哼一聲,將脫臼的人一腳踢開,手腳狠厲的對付幾人。
“靜初!”褚南玹怒了。
這些根本就不配做人,先前他顧及原主不會武功,所以他一直沒動手,怕引來大夥的側目,可靜初身上帶著傷,這一刻他顧不得那麽多了。
保護自家媳婦,本來就是一個男人的天性跟責任。
有了他的加入,莊靜初輕鬆了許多,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兩人身手很好,褚南玹前世便是幾樣功夫傍身的人。
幾名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沒一會兒幾人就不行了。
在宗堂的眾人聽聲,紛紛回過神。
這一幕他們也怒了,欺負一個老人算什麽?
“鄭乾,居然叫你的手下對李嬸嬸動手,你還是個人嗎?你不仁,就不要怪我等翻臉不認人了!”
胖墩怒了,不管得不得罪鄭乾,李嬸嬸是他家的恩人。
他不能坐視不理,不管不問就站在邊上看,任由外人欺負李嬸嬸,他良心過不去,並且回到家他娘知道他這麽做了,定打斷他的手腳。
手腳是用來幹嘛的?
不就是保護身邊人,在乎的人嗎?有手有腳,還長著大塊頭,不光是長著給看的,更是用的。
有了胖墩重量級別的人手加入,鄭乾的手下很快被撂倒在地上,疼痛的抽搐著。
“你,你們……”鄭乾氣得咬牙切齒,拳頭緊握。
一群莽夫,一群莽夫,就不怕他秋後算賬嗎?
然而,現場沒人理會他。
“靜初,你的手讓我看看。”打完,褚南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媳婦身邊,撩開她的手,果不其然又開始在滲血了。
他濃眉擰成一條線,“疼吧?”
“有一點。”莊靜初本想搖頭,但看到李語琴看來的目光,立馬改口了。
平時閑下來沒事幹,李語琴在她身邊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讓她小女人點,哪個男人喜歡大大咧咧,硬撐著的女人?
女人強大能自理,還需要什麽男人啊?
要說該柔弱的時候就弱,疼的時候就說疼,該哭就哭,咱們別逞強。
褚南玹看著冒出來的鮮血,心揪疼,轉過身看向李語琴,道:“奶,我先帶靜初回家包紮傷口,一會兒再來。”
“不用了,我不礙事。”莊靜初搖搖頭,她還扛得住。
鄭乾就如黑夜裏的一匹惡狼,哪怕有裏正他們在,但讓奶一個人留在宗堂她不放心。
她冰冷的看了眼鄭乾跟鄭如焉,不想浪費時間,字字慷鏘有力。
“裏正叔,這事沒有什麽不好審理的,就按照我朝律法審理,殺人償命,哪怕我性命沒有受到威脅,但我記得是按照律法,至少是三年到七年起步的吧?”
她求證的看了下褚南玹,對於律法她一竅不懂,僅懂得的還是在褚南玹的書本上瞥到的,可以說她是在瞎掰。
褚南玹輕輕點點頭,王朝人少,在這方麵上王朝的律法非常嚴苛。
鄭乾聽到這話卻笑了,“裏正,我記得在村子裏這種事情沒辦法審理吧?”
凡事跟人命沾邊的,至少得到縣城裏報官,縣城可以說是他的地盤,莊靜初的話無疑是自投羅網。
隻要莊靜初去縣城報官,他就反將一手。
莊靜初既然說了,就有絕對的把握。
“的確,這件事就不勞煩裏正操心了。”
她怎麽不會知道鄭乾心中所想?
“這……”裏正擔心的微微站起身,也看出鄭乾寫在臉上的那點心思,想要勸說莊靜初,讓她三思。
村子裏麵還是他的地盤,隻要他做裏正一天,就為莊家撐腰一天。
在村子裏,他至少能讓鄭如焉付出應有的代價,但要是去了縣城,那水深,到時候就算他有心也沒無力了。
莊靜初壓了壓手,讓他稍安勿躁。
她冷笑一聲,藐視的看向小人得誌的鄭乾。
“我就想問一問,今日眾多的證人中,哪個願意站出來為我作證?”
“我。”胖墩道。
“我。”莊叔道。
“我,還有我。”一個不恰當的聲音,抬起頭偷瞄了眼李語琴,感受到鄭如焉看來的目光後又立馬害怕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