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老道是不會死心的!
吳三惶恐不安,急得手心、背脊都不禁沁出了不少汗來,跪在地兒的身板也止不住地在顫抖。
曹德哪能不知,他這是做賊心虛而外露的膽怯?
驚堂木重重拍下!
“吳三!你再拿不出證據,本官便以藐視公堂、陷害良民之罪治你!你可要再三想清楚,吳大桂二人到底是如何遇害的!”
這一重擊案上,驚得吳三跟丟了魂魄似的, 跌坐不起。
縣丞目光精光流轉,在眾人目光被吳三吸引過去,他悄悄在曹德耳邊耳語了幾句什麽。
隻見曹德繃緊的臉色有所緩和,再移至謝以禃的身上的時候,像是瞧見一座金山在眼前似的,兩眼冒光。
謝以禃觸及被狼盯上似的刺芒, 抬眸一瞬竟與曹德不期而遇。
卻見他驚覺什麽,目光閃躲過去落在了軟癱在地兒的吳三, 他不悅地擰了擰眉頭。
“既然吳三拿不出證據,本官便宣判,此案為吳三誣告一品香東家,其陷害良民行徑惡劣,責其杖罪一百!
另,吳大桂二人之死事有蹊蹺,本案仍需查明,還死者一個公道!”
曹德這一拍定案,臉上的肥肉都堆了起來,笑著對杜仲伯道,眼神卻是凝著謝以禃。
聞言,杜仲伯磕首,“謝過明察秋毫、青天大人。”
想著能跟上麵那位拉攏拉攏,曹德笑得越發的‘親切’‘和藹’,連連擺手謙虛道,“本官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與縣丞交換了一眼兒, 曹德換上一副鐵麵無私,沉著臉厲聲道, “來人!把吳三押下去!”
“嗯?那是什麽味兒?”
兩名衙役左右架起了,癱坐地上三魂不見七魄的吳三,忽聞一陣騷味,低頭一瞧,滿臉的鄙夷輕蔑。
原來吳三被嚇破膽,尿、失禁了,他癱的地兒留下了一攤黃色的渾濁水漬,被架著離開才被發現。
他所經之處無不騷味飄‘香’。
仍在看熱鬧的百姓掩著鼻子,紛紛揮動寬袖,試圖把那嗆人的味兒驅趕走。
“這吳三,死了爹娘還要利用陷害人,真是死性不改,老吳泉下有知,也不知會否從棺槨裏蹦出來,掐死這孽子!”
“可不是嘛。爹娘無辜枉死,他想的並非是找出凶手,而是盡想著如何訛詐人一筆,真是喪盡天良!”
“這不,如今給老天爺收麽?活該被治罪,他罪有應得!”
“唉,這一品香也算是倒黴了,俺聽說,原那少東家照拂老吳兩口子,沒想到卻被自個兒兒子反咬一口。也不知這東家以後還會不會幫俺們呢。”
這替一品香惋惜的,是受過傅令曦恩惠,如今一家子都在莊子幹農活。
這些對話,謝以禃等人並未在意。
結了案,一行人回到了一品香。
在得知青珞從一品香裏帶走了些東西,謝以禃轉而回到院中。
“兒臣給母妃請安。”
公堂對簿之事,暗影已把事情經過都告知傅令曦。
知得謝以禃迎刃有餘,她心裏也就對他放心下來。
隻是,見他臉色沉沉,到底還是個孩子,心鬱結難免難舒,傅令曦目光柔和,伸手向他招來,目光清靈靈地凝著他,道,
“經一事,長一智,更何況今日之事是有心人栽贓嫁禍,這事避無可避,咱們隻能硬著接招,你何須介懷?
此事已結,你大可不必把這事看得太過重嗯?”
謝以禃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心不似在公堂那般鬱結不舒。
可他還有疑問,於是問出,“母妃可是已知誰要陷害我們?”
傅令曦沒想到,他竟能猜到,此事矛頭應是對著他們,眉梢一挑,故意反問道,“你何以知得,那人要陷害的是我們,而非一品香?”
要說,他們太招財了,難免有同行眼熱,而存歹心要搞垮他們。
即便不能搞垮,但能攪得他們不得安寧,怕是也有著不少人這般的想,也有樂意出手之人。
隻是,克倨帶回的消息,卻是指向那個躲在暗處,監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的神秘人。
傅令曦懷疑是那人所為。
她直覺覺得,這事跟阮貞筠有莫大的關係。
她不相信,絞盡一切辦法要除掉謝夙秉,這大男主的穿越女,會這般容易就死掉。
事實也是如此。
若是阮貞筠再次出現在她強大的靈識範圍,那定然是無處可遁。
解決了一大麻煩,傅令曦啟程回宮地日子又延遲了兩日才啟程。
……
黑峽穀
謝夙秉已打進了黑峽穀中心。
所見隔著荒蠻之地的峰嶺下,是一片密林,穿過密林之前,他還需要渡過一片沼澤地。
這也是赫赫有名的死亡沼澤。
謝夙秉等人安營紮在密林外,他古井無波、深如萬丈懸崖底的黑眸,冷硬地凝著漂浮在沼澤地上麵的,浮動不定的淡淡的青色薄霧。
那是世間至毒的毒霧。
淮王眸色沉沉,站在謝夙秉身後一步之遙,凝望著眼前最難過的一關。
如能突破此地,他們的大軍便能直搗黃龍,將南蠆挫骨揚灰!
可大軍已在此紮地五日,卻不見謝夙秉有任何的舉動。
唯有周叔旦知得,那是因傅令曦在洮陽遇上了麻煩。
暗影快馬送來消息時,他當時就在跟謝夙秉商議對策,如何避開沼澤上浮動的毒霧。
傅令曦而今受困,謝夙秉不免會分心,他幹脆便原地休憩。
雖知她能夠應付,可暗影一字不漏地,把那尾隨著的神秘人也告知了他,他心中盤踞著這事。
周叔旦自然是看在眼裏,無聲歎息了一聲,他硬著頭皮上前,勸道,
“皇上若是放不下小師妹的,又何故逼自己急急打下南蠆?雖知,南蠆小人可惡可憎,但也非非打不可。
老道能用以其人之道還其彼身,不過是要耗些年日罷了。”
周叔旦這話一出,謝夙秉送了他一個冷眼,當即便見他跳了起來,“老道這不,是為了小師妹著想嗎?若是讓她知得你瞞著她做的這一切,她怕是……”
“嗯?”
被謝夙秉一個警告地眼神瞪了過來,周叔旦癟了癟嘴巴,小小聲地呐道,“老道不過是以事論事,小師妹知得定然不會原諒你的!”
謝夙秉何嚐不知傅令曦的脾性?
“你知朕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麽。真到了那時候,你便照拂好她與幾個皇兒……”
“呸呸呸!老道一定能夠尋得解毒的方子,這不不放心,一路跟著皇上來到這窮山惡水之地嗎?老道是不會死心的!”
見周叔旦紅臉脖子粗地給自己保證,謝夙秉心底一陣暖流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