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零壹小姐
喝完最後一口白粥,剛好八分飽。看來這份早餐的食量也是鹿鳴閣精心調配的。
房內無窗,但也不顯憋悶。飽腹後的胡牧陽拿起隨同早餐一起送來的香煙,準備點燃。
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酒店還真夠智能的,才吃完飯就著人來收。正好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而且此間主人遲遲不願現身,繼續留下也沒有意義,幹脆抓緊時間取回東西。畢竟自己一夜未歸,不知道若溪該擔心成什麽樣子。
一咕嚕坐直身體,快步走到房門處,輕手拉開。
原以為門外之人還是智能機器,可在開門的瞬間,胡牧陽便飛速後退,氣血上湧。貼身的黑絲絨襯衫被肌肉撐的鼓脹欲裂,左手並指,右手背後,直接擺出攻擊姿態。
繼而沉聲說道:“是你!”
門外所站之人正是昨夜與胡牧陽酣戰、後因輕敵才終被製伏的零壹!
難怪胡牧陽此刻如臨大敵。
關於昨夜的記憶隻停留在最後一擊之前,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最終結果怎樣。此時雙方竟在此處會麵,且看對方如此淡定的狀態,必然是與這酒店之主的關係斐然,看來是敵非友終究逃不過了,隻是不知自己今日還能用什麽辦法才能脫困。
小姑娘零壹瞥見胡牧陽劍拔弩張的表情,輕笑一聲,揮了揮手,說道:“好啦好啦,弄這麽緊張幹嘛,剛剛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很放鬆嘛。”
胡牧陽並未因此放鬆下來,反而心中一驚,她怎麽知道我吃飯的狀態?難不成一直在暗處監視著我!
看對方依舊準備隨時出手,零壹嘟著嘴說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昨晚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我才臨時決定要嚇嚇你的。可你倒好,與我當真拚命不說,還……還……欺負人家。要不是我最後請來天嘯爺爺上身,說不好真要被你重傷的。你現在吃飽睡飽了,就又來凶我!”
聽聞零壹的話,胡牧陽有些發懵。這仇人見麵,不就是應該分外眼紅才對麽。怎麽從這小姑娘嘴裏,自己好像變成專門欺負小蘿莉的壞大叔了!
不對,這裏肯定有陰謀!
隻是此時零壹一臉人畜無害,分明就是昨天中午初次見麵的那種鄰家女孩模樣,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主動進攻;可如果輕信了她的話,在自己收功入懷的節骨眼痛下殺手,隻怕小命難保。
對戰經驗極少的胡牧陽一時之間有些為難。
而眼前原本委屈十足的零壹看到胡牧陽尷尬的表情,瞬間笑出聲來,像銀鈴攢動,悅耳至極。隻聽她說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大男子主義,放不下姿態。就當我認輸好不好,咳……咳,哎呀哎呀,牧陽大俠你好厲害呀,放過我吧,小女子求饒啦。”
小姑娘本來就是嗲嗲的聲音,此時又用故作誇張的語氣說出這些,頓時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零壹說完才覺得不妥,一愣神的功夫,兩抹緋紅映上臉頰,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竟給這方不大的環境裏增添了一份曖昧。
胡牧陽此時更加難受,若對方在開門之初便悍然來攻,自己能不能抵擋暫且不論,拚死一搏就是。可像如今這般,好似情侶之間的打鬧,自己卻怎麽也轉變不了身份。
本來就被她不按常理的做法弄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現在更好,雙方都不出聲了。房間裏隻有輕柔的鋼琴曲始終不停。而且無巧不成書,就在這有些粉色情愫升騰的時候,胡牧陽赫然發覺,這首曲子竟然是石進的《暗戀》。
還是零壹最先從尷尬狀態走出來,對著胡牧陽輕聲說道:“你也喜歡石進的鋼琴曲?”
突然有一種雙方相親的錯覺。
胡牧陽連忙趁機的收起緊繃的身體,但卻沒接零壹的話,而是說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見胡牧陽恢複正常狀態,零壹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大踏步進入房間,將手中始終提著的箱子“砰”的一聲放在寫字台上,自己則順勢坐在旁邊,這才嘟囔著說道:“你是誰?怎麽是你?你要做什麽?欲意何為?我發現你好像永遠再提問,而且詞匯量如此匱乏。我要做什麽,我來把你的東西還給你!省得一會找不到了又來吼我。”
在零壹進來之時,胡牧陽瞬間便在背於身後的手中祭出“無名火”,不過見對方隻是隨意落座,又悄聲收功。
眼角餘光不離零壹,胡牧陽快速打開那個精致的箱子。粗略瞥過一眼,確實都是自己的東西。最重要的煙袋和護身符都在,還有昨天穿過的衣服已經洗淨熨平整齊疊放,旁邊還有一台嶄新的手機,而且跟自己之前使用過的那個一模一樣。
零壹看到胡牧陽擺弄著手機,於是說道:“你之前的手機摔碎了,剛剛修好。不過我建議以後還是用我給你準備的那部手機。不止強度超高,而且從芯片到軟件都是我家自主研製的,安全性和實用性自不必提,關鍵它還是鹿鳴閣的鑰匙。拿著手機,便可以隨意出入全球近五百家的鹿鳴閣酒店。而且……”
“等等等等,你剛剛是不是說了‘我家’?所以也就是說,這鹿鳴閣就是鹿鳴集團旗下的酒店。而你,該不會就是那個陸貳柒口中說的‘小姐’了吧!”
麵對胡牧陽的驚訝,零壹略顯無奈的對其解釋道:“這個很難猜麽?鹿鳴閣的確就是我家的,否則你以為隨便什麽阿三阿四都可以進出其他客人的房間?還有這象征身份的鹿鳴手機,當真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送人啦?”
信息量有些大,胡牧陽的腦子差點沒轉過彎來。原以為這零壹不過就是一個身份簡單的交換生,沒想到她除了擁有跟自己一樣的修者身份,而且還是這鹿鳴集團的千金小姐。隻是不對啊,自己雖然不太關心商界的事情,但能將酒店做到鹿鳴閣這般強大,怎麽也不應該聞所未聞,更別說上層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鹿鳴集團了。
而且,還有一件事。
“你是鹿鳴集團的千金小姐,那赫銘教授豈不就是……”
“對對對,爸爸就是集團的副董事長。隻不過他不太喜歡經商,所以這些事情都是家族其他人再打理。你到底還有多少問題,能不能讓我一次把話說完?”
零壹有些不耐煩,但看到胡牧陽表示不再說話,又繼續說道:“剛才說到哪了?哦,對,我家的手機。討厭,總打斷我的思路。之所以鹿鳴集團對外名聲不顯,是因為其提供的所有服務,隻針對你我這樣的修者。”
終於說到重點了!
胡牧陽正色以對,直接說道:“所以,你昨夜襲擊我的目的是什麽!”
“襲擊?拜托,如果我真要對你不利,你真以為僅憑那半吊子的功法就能抵擋麽?除了最開始我以靈禦風雪嚇唬你之外,其餘時間可是一招未出。”
零壹所說確為事實,胡牧陽也無力反駁。瞥了一眼手邊箱子裏的煙袋和護身符,看來對方在意的也並非這些。但萬事發生皆有動機,若眼前之人的出現隻為逗弄自己,這個理由卻是難以說通。
眼睛一轉,零壹便知對方在想什麽。將兩支纖細的胳膊撐在椅子邊緣,以便雙腳可以離地前後悠蕩。斜吊著眼梢,對胡牧陽說道:“還記得麽,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在憂心修者的身份被爸爸看破,你還反問我怎麽也知道這事。我當時怎麽回答的?”
胡牧陽的確記得此事,也正因如此,才會讓自己煩悶了整整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