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斬草除根
此時場上眾人形態各異。
劉偉強顯然不了解這些詭異之事,此時雖麵容鎮定,但額上已見細汗;那身邊的金發女伴則是更加不堪,從剛剛禍從口出之後,便始終用雙手捂著口鼻;小和尚不釋沒什麽反應,看樣子也是知道這其中秘密的;柳如煙有些臉色發白,但卻強忍著不適;零壹心中有異,但還算正常;玄彬倒是又恢複了之前的微笑,反到是蔣義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麽。
素衣和尚沒有停頓,直接又說出了最後一個階段的細節:“最後一個階段,浴血重生。冰炭同爐二九一十八天之後便是要割蓮,一場大功德成與不成都在這時了。這裏還有個關鍵,割蓮之時無血亦無肉。就是說割蓮時不能見血,割下來的也不再是肉。此時如果見了血就說明炮製未成;如果在割蓮之前斷了氣,也屬於前功盡棄!”
話音稍落後,素衣和尚再次拾起那枚木息蓮花,凝視著它,同時說道:“此時雖然炮製已成,但肉蓮還沒有真正圓滿,仍要由有功德的僧人精磨細揉,再經九年時間,才能真正像祖傳法器一樣圓潤柔韌,流傳千年。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卻是始終沒有開口的玄彬主動發問。
“隻不過,雖然已經經曆了五個階段,但這時的法器也隻能稱之為‘女身肉蓮’,而並非是真正的‘滴血蓮花’。”
“哦?煩請大師再解釋一番,這二者之間有何區別啊。”
素衣和尚目光深邃,盯著玄彬看了近十秒鍾。玄彬也不閃避,就微笑著與素衣和尚對視。片刻之後,和尚忽然展顏一笑,繼而說到:“這‘女身肉蓮’法器雖然同樣珍貴難得,但傳世至今仍存四五之數。而那‘滴血蓮花’卻是真真正正的千古唯一。隻因它名字中的‘滴血’二字,並非是來自曾經的寄主明妃,而是我佛門近代極少數成大者的苦修僧‘一禪和尚’。蔣施主剛剛拿出這枚木息蓮花時也曾說過,這法器具有驅邪避鬼之奇效。的確沒錯,作為密宗上師的珍貴法器,對於一般的妖邪鬼怪確有功效。而在傳說當中,這枚由一禪大師終身佩戴,且畢生皆以精血飼之的‘滴血蓮花’,憑借自身蘊含的須彌佛法,便可號令甚至統帥所遇之一切陰物鬼魅。更重要的一點,若以此來驅動鬼物為己辦事,將沒有絲毫業障加身。”
說到這裏,素衣和尚轉向蔣義,開口道:“我觀施主今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這枚‘滴血蓮花’,便妄自揣測施主的根本目的。想來,定是有高人指點。否則施主搭上自己三十餘年的身份秘密豈不就成了笑話。”
就在這時,之前出去方便的輪椅管家也重新回到包房內。隻不過之前陪同一起離去的那兩名黑西裝義子不見了,反而是由一個蓄著長須的中年男子推著進來的。
蔣義皺眉望去,但見輪椅管家輕輕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忽然間,蔣義哈哈大笑,從原位上站起後,開始圍著圓桌眾人緩緩行走。
同時說道:“原本我隻是認為,這個玄彬才是勁敵,沒想到大師也同樣善於隱匿實力。如此看來,您應該也是一位世間凡人口中稱頌的‘修者’了罷!”
修者!
蔣義竟然知道修者!
零壹忽然攥緊了拳頭,冷汗迸出。
之前得到的情報,便是有修者混藏於今日賓客當中,敵友未知。現在看來,這素衣和尚就是那個修者。而且通過其所在的劉偉強陣營可以判定,這人肯定是敵非友。之前的種種計劃隻能作廢,從長計議了。
而且棘手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
那個蔣義居然能夠知道修者一事,而且在明知對方身份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雲淡風輕,搞不好他也是同道中人!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聽到柳如煙嚶哼一聲,隨後便麵色痛苦的伏在了桌上。
零壹推開椅子,幾步便來到柳如煙身邊,焦急問道:“柳姨,你這是怎麽了?”
額頭已現豆大汗珠的柳如煙雙手按住腹部,艱難說道:“杜……杜……”
杜,杜婭琳?!
剛剛隻顧著去想修者的問題,卻忽略了杜婭琳這般陰險小人。如此狀態之下,定然是他在剛剛的茶裏動了手腳。
“姓杜的,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快把解藥拿出來!”
零壹抱著柳如煙,向杜婭琳吼道。
杜婭琳此時都蒙了,失笑道:“你這小孩兒看著挺漂亮,怎麽不長腦子呢。柳夫人隻說了個杜,你就懷疑我。那沒準她說的是肚子疼,來例假也說不定,怎麽好賴在我頭上。”
零壹一琢磨,好像也有道理,便準備去詳細問問柳姨。
不過這時,劉偉強身邊的金發女伴同樣麵色蒼白,額間出汗。雖然極力用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出聲,但在這一刻忽然承受不住,“哇”的嘔出一口鮮血,繼而趴在一旁,竟是昏迷過去了。
零壹轉頭去看那金發女郎時,劉偉強和杜婭琳也先後生了變故,皆是噴血後昏迷。
此時包間當中沒出問題的,隻有冷笑不已的蔣義、微笑應和著的輪椅管家以及五名黑西裝義子、驚恐生變的零壹抱著腹痛難忍但尚未昏迷的柳如煙、重歸閉目念經的素衣和尚以及瞅什麽都興奮的重瞳小沙彌不釋、最後還有麵色不善但依然鎮定的玄彬,以及生出變故後就迅速縮到牆角之處瑟瑟發抖的那個中年蓄須人。
蔣義環顧一周,在場眾人的反應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獨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姑娘居然也是一名修者!
這個發現讓蔣義心中不暢。但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故而決定,先把小姑娘放在後麵再說。
蔣義圍著眾人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原位,笑道:“不錯不錯,當真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這毒粉是我從國外一個藥材販子手裏弄來的,據說是當地專門對付組織中出現的臥底而特別製作。入體後三分鍾便可生效,劇烈的疼痛會在第一時間激起人類本能的反應,所以他們都昏倒了。不過沒關係,一個小時左右就能醒來。隻是我敢肯定,他們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自己能繼續昏迷下去。嘖嘖嘖,那種噬神灼骨的感覺,想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零壹咬牙道:“你是怎麽下的毒,為什麽你的人都沒事?”
蔣義偏頭去看零壹,心想著這種時候還關心怎麽下的毒,看來這小姑娘也沒什麽經驗。不過這樣剛好,專心對付剩下那兩個人就行。
蔣義從包中翻出一副白絲絨的手套,仔細戴上之後,又拿起那枚木息蓮花,放在手中細細端詳。並且同時說道:“我將那毒粉混入了桐油,著人為這枚木蓮花塗抹了三天三夜。剛剛大家被好奇所吸引,自然會拿在手上把玩。毒粉透過肌膚傳進體內,雖說要比直接吸入慢一些,但總算是效果顯著的。”
素衣和尚低吟佛號,繼而開口道:“施主既然已知我等身份,應該可以想到,這種毒素對於普通人有效,對我們可算不得什麽。”
蔣義把木蓮花放回貼身布包,又將絲絨手套小心摘下後,才回答素衣和尚的問題:“所以說你們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我當然知道這玩意對你們無效,可我偏想試試。”
“哦?這麽說來,蔣爺欲施斬草除根,肯定還有其他後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