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眼前這位亡國公主,確實引起了楚泱不小興趣。
麵對暴君的一連發問,黎晚晴根本無從招架,心跳都有些停滯。她默默呼吸幾口氣,好讓自己心跳恢複正常。
黎晚晴想了想,無論如何是不能把真相交代出去的。要是楚泱知道她編排了這則豔聞,指不定還要怎麽弄死她呢?要是知道暴君這麽快來掖庭,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刷馬桶,現在倒好,自己把自己坑死了。
對於楚泱突如其來的質問,黎晚晴無從招架。她微微撇開楚泱的目光,在心中開始醞釀措辭,內心越想越複雜,亂作一團麻。大腦一片空白,帶著油漬的手指不自覺地捏著衣角,喉嚨咽了又咽……
膽寒。
拯救黎晚晴於危難的,是宮女巧樂的稟報聲。
巧樂隻知楚泱來掖庭,並不知皇帝在這個清幽的小院中,是通過詢問六子才知道的。
巧樂鵝蛋臉上已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見了楚泱後,忙行禮,然後焦急道:“陛下,小公主病了。”
楚泱聽後,臉色驟然凝重。顧不得再質問黎晚晴,匆匆拂袖離去,巧樂也緊跟楚泱的步伐。
來到養心宮,楚泱瞧見正在給小公主看病的太醫。她聲音有些急促:“小公主如何了?”
太醫恭恭敬敬回答:“陛下,小公主並無大礙,可能是最近積食了。臣開些藥方,相信小公主服下之後,很快便會痊愈。”
楚泱這才想起,小公主這兩天確實吃了很多的蜜餞板栗,糖炒鬆子……她讓太醫退下,自己緩緩走到床沿邊,掀開被子,隻見一隻白色的貓蜷縮在裏麵。
背微微弓起,湛藍的大眼睛中滿是憔悴,櫻桃似的小嘴唇中傳來一陣陣“喵喵”聲。
她修長的手指,很溫柔很軟,似乎褪去了不少力道,輕輕撫摸在光滑的貓背上,表現出了難得的耐心:“蜜餞板栗、糖炒鬆子雖然好吃,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則很容易生病的。聽到了沒有?”
小白貓撅起嘴巴,有些不開心,它是一隻饞貓,最喜歡吃甜食了。
“你要乖乖的。”
楚泱用食指和中指溫柔地捏著貓的耳垂。大約是這種感覺極其舒適,小白貓眼睛眯成一道月牙,伸出滑溜溜的舌頭,舔舐著楚泱的手掌心……
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殘忍暴戾的女帝會如此寵愛一隻貓。
這隻貓,是楚泱一年前撿到的。那時的楚泱已經從黎國逃回楚都,為了謀劃大事,帶上麵.具投靠在前太子麾下。某次出門辦事時,在路上看見這隻流浪貓。
這隻流浪貓讓楚泱想起了自己漂泊坎坷的前半生,她心有共鳴,於是就撿回家養,對貓很是寵愛。
這隻弱小的貓,在楚泱的複仇大業中發揮出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某次,楚泱在窗下偷聽前太子的計劃時,不小心弄出聲響,差點暴露了行蹤。在這危難之時,她的小白貓竄了出來,成功幫助楚泱逃過一劫。
楚泱登基之後,對這隻貓更是寵到極致,貓一直跟隨她顛簸流浪,連個名字都沒有。為了顯示貓的尊貴身份,楚泱給她取了個名字:小公主。
待巧樂端上湯藥後,楚泱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喂小公主喝完,又撫摸其後背,溫聲細語安撫了許久,這才離去。
林順回到掖庭時,剛好碰見奉楚泱旨意前來的巧樂。巧樂說明來意後,林順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一小會,便跟著宮女來麵見楚泱。
“奴才林順叩見陛下。”
楚泱端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臉色沒有晌午時分的惱怒,平靜了許多,不動聲色說著:“朕問你,黎晚晴為何沒有去淨房刷馬桶?而是在幽靜的小院中優哉遊哉啃雞腿?如實招來,不得有半句隱瞞。”
女皇雖是不動聲色,可這番話就如同是一顆具有殺傷力的炸彈,轟的一聲,響在林順耳邊。他隻覺兩耳嗡嗡作響,腦中混沌不已。
暗中幫助黎晚晴之事泄密了?
他曾和黎晚晴私下約定過,絕不將這事輕易泄露出去。這時的林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林順就算是有十顆腦袋,也不敢在女皇麵前撒謊。他冷汗涔涔,捏了捏潮濕的手心,聲音恍恍惚惚:“陛下,奴才該死。黎晚晴和奴才說……”
太監喉嚨有些抽搐,公鴨嗓停頓了片刻。
楚泱眉頭略冷:“嗯?”
林順的頭重重磕在地上,地麵上傳來“咚咚”的響聲,聲音近乎顫抖:“黎晚晴和奴才說,她當年和陛下之間有些難以言明的情愫。她還說,陛下對她也有情意,隻不過是現在存在誤會,所以才將她送至掖庭,以作懲罰。待日後陛下氣消了,自然會把她接回來。”
楚泱目光一滯,狠狠愣了下,摩挲扳指的手突然停住。不得不說,這個消息確實讓她大為震撼,震撼到心緒澎湃,氣血翻湧。她甚至,都難以相信林順所說的話。
黎晚晴為了逃避刷馬桶,編排出這則豔聞,真是……真是夠“厚顏無恥”的。堂堂黎國公主,居然這麽不知禮義廉恥!
禦書房內,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沉寂。過了好一會兒,楚泱的心緒才慢慢平複下來。手指扣在桌麵上,聲音凜然而詫異:“她真是這麽說的?”
“奴才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隱瞞。”
自她當皇帝以來,還是第一次成了別人的擋箭牌。楚泱揉揉眉心,深深抽了口氣:“你在宮中也待了好多年,這樣的謊話,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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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厲害哈,居然敢弄出和朕的緋聞。你等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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