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過了十來天。 她的眼睛已恢複了十之八九，已經能見光了。 帝王聽後安心不少，加之這些天來總陪著她，幾乎沒什麽早朝，大臣們都急催，因此這日，他囑了釋，整整黃袍離開淩雁閣。 釋喂了她點藥，忽像是想起什麽般跑出去，臨行前在她床周圍點了幾下，說是已布好了什麽結界。 此刻，淩雁閣裏隻剩她一人。 她睜開眼，已能見些物了；舌頭雖有點硬，可也勉強可以說些個單音的字。 她正暗自欣喜著，突然聽見些格外輕盈的腳步聲。 一陣風吹進，伴隨帳被輕輕掀開，她在暗處見到外番公主蒼白的臉。 “不要怪我……隻望你，不要怨我才好。 “在決定嫁到中原時，我以為我的心已死了。和安答分別的苦楚隻有自己明了。在入關的那些個天裏，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隻要我照著其他人給我安排好的路走，就不會錯了？父親告訴我，不要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萬事萬物都忍著點的話，或許我可以熬到他們來接我。 “若是我真這麽做了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麽痛苦了。……一舞驚鴻……你們中原人總喜歡說些複雜深奧的東西……卻不知那日被俘的，並非桀驁的帝王，而是我這個膚淺的女子。 “我似乎，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命運就是這麽一種殘酷的東西。他是中原的帝王，我是外番的公主，兩個世代結怨的民族。為什麽人們都那麽喜歡撕殺呢？……為什麽，在這樣的戰鬥中，被犧牲的，總是無辜的人呢……？ “可是他們都沒錯啊……阿瑪是為了我們這一族的生存環境而窺探著中原廣大的沃土；而帝王，他身為王，自是有權利維護他的國土…… “那夾在中間的我，究竟是什麽？ “……我本來想著，若是，若是帝王喜歡我的話，或許，我會為了他背叛阿瑪和安答們吧……我會努力學做人妻，學會你們中原女子的溫柔，以輔佐他成就帝王的霸業； “可他不喜歡我呀……他喜歡的是你。若我來勢身為男人，就不必受這種苦了吧……我…… “不知不覺竟說了那麽多了……再拖下去，怕早朝就結束了吧。對不起，我拿你的生命打了個賭。若是這一刀刺下去，能使帝王回心轉意的話，那我就會背負著你的恨意活下去，盡我之力輔佐帝王，即使不能成為他妻子，我也決不會讓他的國土受到半絲損害； “但若是，連這也不行的話——” 匕首出鞘。公主淒淒一笑。 “就拿我的命贖罪吧！” “叮！” “啊！” 匕首未近她床，便被空氣中什麽無形的東西彈了去。公主驚呼一聲，跌坐在地。 “什麽人動我結界？！” 釋驀地出現在我身邊，用身體擋著床。 “我道是誰有這膽量……走吧，公主，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行不行要試了才知道吧！” 公主咬了牙欺身上前，舞動的匕首仿若一團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