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扭曲的母愛

  穆清染眼眸微暗,走上來的護工恭敬的行禮。


  “穆先……小姐……這邊請。”護工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想到了什麽,連忙改口,臉色有些尷尬。


  穆清染作為榕城最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是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


  隻是怎麽都沒想到,這樣優秀的男人搖身一變,成為這樣耀眼奪目的女人。


  這讓她們或多或少有些惋惜。


  聽見這邊的交談,病房裏響起“砰”的一聲,穆清染臉色一變,大步走進去。


  床上的女人枯瘦如柴,雙眼無神,在看到穆清染的時候眼前一亮,隨即暗淡下來,聲音幾不可聞,“他沒來嗎?”


  穆清染心髒一縮,好像有一雙大手緊緊的捏著,疼得窒息。


  上前一步,握住孟夏的手,聲音沙啞:“媽媽……”


  枯瘦的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過去,穆清染白皙的臉頰迅速紅腫。


  孟夏置若罔聞,眼神逐漸變得瘋狂,看著這張和穆正德三分相似的麵容,掐住她的脖子,聲音詭異:“別叫我媽媽,是不是你又不聽話了,他不來看我了,我怎麽和你說的,讓你聽從父親的決定,做條狗你都不知道嗎?”


  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她的親身骨肉,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穆清染眼神微動,看著自己的母親,眼角微紅,手指死死地掐在一起,最終無力的攤開,妥協道:“母親,我已經遵從父親的安排,和宋家的人結婚了。”


  閉上眼睛,遮住起伏的情緒,變得漠然。


  她的母親啊,從來不愛她,眼裏就隻有父親。


  可惜,那個男人隻想讓她死。


  孟夏聽到這裏,連忙鬆開自己的手,麵容變得慈愛。


  撫摸著自己掐出的痕跡,聲音溫和,“媽媽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要好好聽你父親的話,否則………”


  漆黑的眼神暗無邊際,裏麵的陰冷讓穆清染身子一顫。


  眼瞼低垂,遮住眼裏的情緒:“母親放心,我一定會生下穆家的繼承人。”


  孟夏拉著穆清染的手,指甲摳緊她的血肉裏,穆清染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呢喃:“正德什麽時候來看我,花開了,那是他最喜歡的。”


  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撫摸著自己的戒指,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正德說了,很快就會接我回去的,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別人。”


  “正德最愛的人是我,那些賤人搶不走的。”


  “穆闖,你必須聽話,你就是穆家的一條狗。”


  一字一句的,好像一把鋒利的刀紮進穆清染的身體裏,那顆心血肉模糊。


  穆清染無視手上的傷口,朝著一邊的護工詢問孟夏的病情:“她最近情況好一點了嗎。”


  護工迎著她冰冷刺骨的眼神,惶恐害怕,如實回答:“夫人的情況穩定了,先生…最近經常過來,他………”


  “嗬……”穆清染覺得有些諷刺,穆正德恨自己的母親入骨,怎麽會過來呢。


  還不是怕自己失去控製,用她牽製自己,真的是用心良苦。


  而這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放棄那一身傲骨,一輩子瘋瘋癲癲的。


  和記憶裏那個溫柔善良的模樣大相徑庭。


  眼眸輕顫,沒有去打擾那個自言自語的人,起身離開。


  頂著紅腫的臉頰和掐的青紫的痕跡回來,在門口碰到了劉若嬌。


  這種事屢見不鮮,幾乎每一次穆清染去孟夏哪裏都是一身傷痕。


  把玩著自己精心護理的指甲,語氣尖酸刻薄,“喲,這就回來了,你母親好一點了嗎,這人啊,不能爛心肝,你看,報應到你媽身上去了,你媽就是個神經病。”


  想著自己的兒子因為這個賤人受的苦,劉若嬌眼裏都是惡毒。


  孟夏怎麽就不掐死這個孽種。


  穆清染沒有焦距的眼珠子一動,冷冷的盯著劉若嬌,“你再說一次。”


  身上淩冽的氣勢讓劉若嬌怔住,牙腿一軟,“你…你,你敢對我這個二嬸不敬,你信不信………”


  “啪”的一聲脆響,打的劉若嬌跌倒在地。


  高定的皮鞋和地麵碰撞發出的聲音好像敲擊在劉若嬌心上一樣。


  讓她害怕惶恐,身子不住的往後退。


  此時的穆清染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不寒而栗。


  “逆女,你想幹嘛,那是你二嬸,給我住手。”


  穆正德剛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血氣上湧,氣急敗壞的走上來。


  眼神憎恨厭惡的看著那張臉,語氣冷硬:“這裏是穆家,由不得你在這裏興風作浪,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念父女情分。”


  穆清染看著穆正德,眼含諷刺,“我們之間…有哪些嗎?”


  有一個從小恨不得自己死,把繼承權交出來的父親,還在這裏談什麽父女情分,簡直可笑。


  看著麵紅耳赤的穆正德,穆清染風輕雲淡的開口:“父親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定位,別做這些虛偽的表麵功夫,我看著惡心,至於繼承者,一年之內,我會給你們的,在此期間,我不允許任何人幹涉我的事情。”


  劉若嬌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神晦澀不明的看了穆清染一眼。


  咬著牙,不行,她不能讓這賤人生下孩子。


  眼珠子一轉,捂唇笑道:“你這夜不歸宿的,也就是言詞脾氣好,給你找借口,你就算瞧不上言詞,也得給宋家幾分麵子。”


  這些人是看不起宋言詞私生子的身份,但都不敢明麵上談論。


  宋家最近動蕩很大,傳說哪一位可是大刀闊斧的改革宋家,鐵血手腕讓一眾宋家的人戰戰兢兢。


  而宋言詞卻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甚至還和穆家聯姻,要說這其中沒什麽內幕,這些人怎麽都不可能相信的。


  也許是對於哪一位的忌憚,穆正德警告道:“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是適可而止。”


  穆清染眼高於頂,宋言詞不一定入得了她的眼。


  若因此得罪宋家,得不償失,現在,穆家還得依靠宋家。


  緩了緩臉色,語氣變得柔和:“明天回宋家,記得好好的表現。”


  穆清染秀氣的眉頭微挑,嗤笑一聲:“你到現在還沒放棄,我的父親,經商最忌貪婪,我……”


  “你給閉嘴。”


  生怕穆清染說出什麽不利於自己,穆正德連忙嗬斥。


  這時,挺拔修長的身影走下來,那張溫潤的臉看著幾人都是不解:“父親這是和染染鬧什麽?染染年紀還小,父親一把年紀了,該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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