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

  餘俊傑倒是沒想到郭光梅會這麽這麽偏激,竟然真的想要去開記者會。她難道不知道這麽做會是什麽後果嗎?不不不,她知道!


  她這麽久以來一直把公司當做孩子,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公司上。自小到大,哥哥從小被抓到公司,聽那些艱澀難懂的話,而自己沒有任何人陪伴,都是保姆照料,班上的學生好多時候都以為自己是一個孤兒。


  後來幸好遇到了‘姐姐’,一切才還是慢慢轉變。


  保姆雖然拿了錢,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照料起來也都隨心一些。導致自己從小就比別的孩子長的矮小一些。


  一天又被同班的學生欺負,又坐到爛尾樓裏看著來往的人群。又看到那個蹦蹦跳跳笑眯眯的小女孩兒,忍不住拿起石子一下下的丟過去,就想看看能不能把她逗哭。


  剛開始她也沒有理會,後來被丟的疼了,轉過身就要大罵,結果看到自己立刻笑了出來:是誰不要…….好可愛的小弟弟啊,你爸媽呢?”


  怎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不應該和那些小朋友一樣,把自己狠狠的揍一頓,然後嘲笑自己沒有爸媽嗎?怎麽會對自己笑的這麽開心溫柔?


  可是這個小女孩兒明顯是個愛說話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完全不等自己回答,幹脆也不想要回答了。那小女孩兒拍了拍胸口:“弟弟,既然你沒爸媽了,但是你還有我啊。雖然我不能把你帶回家,但是我可以給你帶吃的啊。你不要走啊,等我。”


  這一等就是三年,那個小女孩每天都會給這個所謂的小弟弟送吃的,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玩具衣服。


  這期間那個小女孩兒為了保護自己打了不少的架,有一次包都磨破了。餘俊傑拉著小女孩問:“姐姐,你喜歡什麽樣的書包啊,我給你買。”


  小女孩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你的錢留著給你買東西吧,書包縫縫還能用。喏,買了兩條手鏈送你一條。”


  手鏈被小女孩強迫帶上。可是不久,她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自己找遍了這個城市,去她的班級問了,可是沒有任何人告訴自己到底去哪裏了。


  餘俊傑抬手看了看手上陳舊的銀色手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姐姐,你不是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嗎,怎麽就這麽不見了呢?


  餘俊逸追了好久才追上苗怡株,伸手去拉她的手背,卻被她一把甩開,又拉了幾次:“苗怡株,你真不聽聽我的解釋嗎?我媽那些話僅僅代表她的想法,跟你結婚的是我,又不是她,你何必因為她的話讓自己為難呢?”


  苗怡株回過頭看著眼前著急的滿頭大汗的餘俊逸,心裏像是被鈍刀磋磨一樣,生疼的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安慰,才能讓自己能靜下心來。雖說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沒有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更何況,過日子就是兩家人的事了。


  難道還讓爸媽去貼餘俊逸他媽媽的冷臉嗎?爸媽雖說不是一個能很稱職的父母,大部分的時間都給了學校的學生,但是應該有的陪伴卻是半點都沒有少,物質也沒少過半點。怎麽可能允許他們這麽大的年紀去做這種事?

  苗怡株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你明知道我說的就是真心話,是真的有和你換證的想法。你一直說不要在意你媽媽的話,可是你卻知道不可能不在意的。我總不可能以後就再也不見你媽了。難道你也想我以後住在酒店,以酒店為家?”


  突然想到自己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叔叔,喜歡上了一個娛樂圈的模特,兩個人愛的轟轟烈烈,所有人都以為會結婚的,結果沒想到男方的家人不同意,於是那位模特就隻能在以酒店為家,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總以為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誰都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十幾年,孩子都三個了,還沒領證結婚。


  如果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是這幅卑微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會心疼到哪般境地,說不定直接就找那人拚命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幕有可能真的會發生,就難過的不知道該怎麽張口說出那些安慰的話。也就在這個時候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以為大學畢業就能拜托媽的控製完全是一句空話,畢竟現在仍舊是沒有擺脫啊。


  苗怡株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也努力的放輕鬆一些:“可能你我領證都太倉促了,要不彼此都冷靜一下。實在不合適,早點分開也行。大家同學一場,總不希望最後成為仇人吧。”


  餘俊逸聽的出來苗怡株聲音的顫抖和稍稍的鼻音,清楚這一會兒已經到了承受的邊緣了,如果不再聽她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繃不住哭出來,然後就會消失好久好久,誰都找不到。


  手足無措的握緊了拳頭,然後放開,仍舊是柔和的說了一句:“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然後轉身,一步步的咬著牙向前走去。


  餘俊逸怕自己控製不住會轉過頭,更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拉住苗怡株的手,讓她不要就這麽輕易的說出分開的話。但是更怕苗怡株就此從生命中消失不見。


  苗怡株看著餘俊逸轉身離開,看著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視線一點點的邊模糊,無聲地低下頭去,雙手捂住臉,肩頭劇烈地抖動起來,滿頭的秀發披散開來,像黑色的瀑布一樣遮住了她的表情,讓人感到茫然失意。


  突然抬起頭,胡亂的摸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從包裏掏出手機,直接撥打過去:“鹿茸,我心情不好,陪我去喝酒吧。”


  在一個單身公寓,一個頂著油頭,帶著黑框眼鏡的女生接到電話,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句:“苗怡株,你有沒有人性?都已經領證了,還心情不好?你這麽秀恩愛,不怕我詛咒你跟餘總裁分手啊?”


  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哭聲,陸榮榮才知道苗怡株是真的心情不好,急忙放下手機,打開擴音,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你別哭別哭,我現在換衣服洗頭,馬上去找你。你先去你家,我帶東西去找你。”


  不等電話那頭同意就果斷了電話,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喂,寶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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